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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他们每次上门都砸东西,我上衙门告了一次无果后,他们就更过分了,那一日我不在家,他们又寻去了我家砸东西,我妻子气不过就同他们争论了起来,结果…”
说到这里,李九已然泣不成声,“结果,他们就将我妻子给打死了。”
李樊蹙了蹙眉,“既是你不在家,又如何确定你妻子是被余府下人打死的 ?”
李九咬牙,“有人亲眼所见,跑去我做工的地方通知我的。”
“那你妻子尸体呢 ?可曾让仵作验过 ?”
“不…不曾。”李九垂下头,双手攥着,浑身直发抖,“那群天杀的杀了我妻子后,直接纵火烧了我家,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唏嘘叹息。
李樊一拍惊堂木,“传证人。”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被带了上来,不等李樊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将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李樊,“你如此言之凿凿,当真是亲眼所见 ?”
姑娘看了李九一眼,笃定的点了点头,“回大人,草民亲眼所见。”
“那你为何不呼救 ?还好巧不巧的经过李九家门口 ?”
姑娘有一瞬慌乱,“草民…草民胆子小,害怕,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草民怕…怕他们会连我一起杀了 !”
“至于经过他家门口,是因为…因为我那日本就是去他家的,李嫂子有把子绣花的好手艺,草民是去请教一二的。”
“然后…就在大门口听见了李嫂子的呼救声,他们将李嫂子从屋里踢打到屋外,拎着李嫂子的头往地上撞,不一会儿,李嫂子就不动了。”
姑娘所言有理有据,口齿清晰。
“你所言为呈堂证供,若有虚言,可是要坐牢的。”李樊冲那姑娘提醒。
“我…我…”姑娘害怕的拽了拽衣角,旋即点头,“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好。”听了过程,李樊便吩咐官差将姑娘带去了后堂安置。
“李九。”李樊看着地上的李九问,“你可知晓屡次上门逼迫你的是何人 ?”
李九慌忙点头,“草民听其他人唤他张管事,长的瘦瘦黑黑的。”
李樊转头看向了一直立于一侧不曾言语的余夫人,“余夫人,李九口中那人,可是余府中人 ?”
余夫人淡淡点头,“是我的陪嫁管事。”
“可也是你派他去购买李九地皮的 ?”
“是。”余夫人答的干脆,余修脸都白了,“母亲 !”
余夫人回头看了余修一眼,回以安抚一笑,继而道,“我确实派了张丰去那块购买地皮,但绝没有行逼迫之举。”
“信口胡言。”李九怒声指责,“你不过是看出了事,就想把责任都推给下人罢了,若无你撑腰授意,他一个下人怎么敢那么张狂,草菅人命 !”
李九声音贯彻整个公堂,余夫人脸色都不曾变过一下,只淡淡垂眸瞥了李九一眼,旋即收回视线,不置一词。
那份淡定从容的尊贵,由内而外,充满了蔑视。
李樊一拍惊堂木,“安静,来人,带张丰。”
人未到声先至,沙哑喊冤的声音由远及近,“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
如李九所描述,张丰是个瘦瘦小小的男人,长相倒算老实本分,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堂中,砰砰磕头,“大人,夫人,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从不曾做过此等恶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妄言,奴才不得好死 !”
张丰举手做出发誓状,泪水流了一脸。
李樊眉头皱了皱,看张丰神色亦不像作假,天启子民多数信奉神佛,不会胡乱起誓。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妻子的。”李九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张丰,“发誓要是管用,还要律法做什么,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脱清关系。”
“我街坊四邻都能作证,你不止一次上我家搬东西逼迫。”
“你血口喷人。”张丰涨红着脸同李九辩驳,“分明是你见钱眼开,收了我银子又不认账,我才上门寻你要回银子的。”
张丰之言,直接将案件推入了两个极端。
李樊眸子狠眯了眯,一时没有言语。
“李头。”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温周,“既双方供词不一,那何不也听听这张丰怎么说。”
李樊点了点头,“确实不能只听李九片面之词,张丰,你将来龙去脉阐述一遍。”
“大人。”李九大喊一声,被李樊一个冷眼吓吞了回去。
张丰抹掉脸上的泪,拱手一礼,缓缓叙述起来,“我家夫人确实看上了李九家的那块地皮,让奴才去协商买下,奴才第一次去时,李九便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要三千两,奴才称做不了主,要回去禀报主子。”
“当日回去后,我家夫人称既是祖传下来的地皮,那三千两便三千两,第二日,奴才就又带着银子去了,谁知这李九竟突然改了口,称三千两不卖了,要五千两缺一个子都不成。”
“那时,李九家周围的那两家地皮都已经买下了,若是放弃了李九的地皮,庄子就盖不成了,没办法,我家夫人就又给了两千两,奴才怕他又反悔,当日就以五千两的高价定下了,奴才还付了他两千两定金,谈拢了第二日便过文书。”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可不曾想第二日,这李九却又突然改了口,又称不卖了,奴才好说歹说,他不同意,非要奴才再加两千两才行。”
“这不是讹诈吗 ?一而再再而三反悔,若是奴才再依了他,指不定后头还想要多少呢,奴才当日就让李九将昨日收的那两千两银子还回来,可他死活不承认,就是不退。”
“奴才没办法,毕竟这银子是在奴才手里没了的,奴才也要向夫人交代啊,便带人去寻他要了几回,可他却越来越过分,张口就辱骂奴才,奴才气不过,确实与他扭打过,可却从不曾动过他妻子一根手指头啊 !”
“他妻子死的那日,奴才确实去过一趟,奴才认,当时李九不在家,奴才还搬了他家东西,想以此逼迫他将银子还回来,可奴才走时,他妻子可活的好好的,还坐在门口绣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