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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群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数家店铺,转眼间,身影消失,那在北风的呼啸之下,重重火光而起,接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连续两天,这丰岩城一共三十四家店铺受损。
只是这还没完,第二日凌晨天色刚刚发亮,官老爷还在温柔乡中,官府门前就有人击鼓告状,使得官老爷稀里糊涂穿起官袍气势汹汹的就向着公堂而去。
“堂下何人?!”官老爷惊堂木狠狠一敲,盯着下方的数十道身影。
“大老爷!草民乃是曹家店铺粮店的掌柜的,草民要状告那吴家火烧我曹家店铺!”此话一出,大老爷一惊,细细问了身边的师爷,终于知道,昨日夜里,曹家竟然也遭了火灾,大老爷皱眉。
“吴家之人可在?”大老爷大声问道,一旁师爷赶紧答道。
“老爷,吴家之人已经到了。”
“传进来!”
一声令下,外面又是进来数十人,这三十几人站在这里,再加上旁边站着的拿着大板子的官差,原本宽阔的大堂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狭窄。
“大老爷!曹家说的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啊!我们吴家哪里会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家?我们吴家家大业大,哪里回去火烧他们曹家的店铺?大老爷,既然来此,草民也要告那曹家一状!
前日夜里,吴家十五间店铺统统烧毁,这些店铺都是和曹家相邻的,怎地那大伙就偏偏将吴家的店铺烧了,曹家店铺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请大老爷彻查此事,为草民们做主啊!”说着,那店家就直接在地上磕头。
官老爷一看,头疼了,这若是寻常人家,也就那么地了,这么处理都可以,只是这现在牵连到了吴家和曹家,两个世家大族势力庞大,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此次天灾的时候共同联手,只是现在却忽然互咬?这是怎么个说法?
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虽然身为朝廷官员,但是这平时接到的吴家和曹家的好处也是不少,这判谁赢,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官老爷不吱声了,但是下方的三十几人顿时分为了两个帮派,即使跪在地上那张嘴也是好不饶人!
“你们胡说八道!我们曹家何时火烧你们吴家店铺?你们怎的这么不讲理?分明是你们昨夜火烧我们曹家!”曹家人说道。
“你才胡说!那为何几间店铺都是相连的!怎地就你曹家没丁点的事儿?!我看就是你们曹家做的!”吴家人赶紧接道,一点都不相让。
“你这个死老头子!那说明我们曹家都是有这上天的庇佑!
你平时就蛮不讲理,到了公堂之上还不说一句实话!你是想怎样?!欺负我曹家无人是不是!”曹家一女子,横眉竖眼的看着那吴家的老头子。
“我们不讲理!你们就讲理了?!我老头子今日倒要看看,你们曹家到底能牛到什么地步!”
“混蛋玩意!”
“说谁混蛋!”
“说你混蛋!”
“死老头子,老娘打死你!”眼看着两伙人就要打到了一起去,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道震响。
“都给本官住手!”官老爷一脸难看的坐在官位之上,看着下方的两伙人,这若是平常百姓,谁敢这样?他们也就是仰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之人所以才敢这般放肆。
只是他们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父母官?一想到这里,官老爷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平时他们在外头,他看不到的地方想怎样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此次,百姓遇灾,他身为父母官,却还包庇这这些商户,就是因为忌惮曹家和吴家,只是不曾想一群小小的掌柜的,竟然都不将他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
“真是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官了!”官老爷手中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摔,唬得下方的人都不敢再吱一声,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着后怕,他们虽然依仗着自己的本家在这里张狂了一些,但那都是借着本家的光,他们真算不得能上的什么台面的人。
面对这官老爷,他们也是真的不敢触犯,只是刚刚吵昏了头罢了。
“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草民不敢!”
看着下方跪着直溜溜的人们,官老爷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外面的大门早就为了重重百姓,伸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两大世家的下属对峙,这哪里是一个简单轻松的活?
这场官司一直到了大中午才算草草了事,那还没能得出个明白的结果,这各家都有损失,偏颇谁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最后还是判了此案待定。
这两家没能得出个什么结果,又被官老爷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心中哪里能舒服得了?
出门之后一言不合就开打,那惊得百姓们纷纷往外退后好几米,看着往常高高在上的老板掌柜的们不顾形象,在衙门门口狠命开撕。
衣服坏了,上好的棉花满天飞,落到那雪地上,有的百姓趁其不注意就直接拿走,拼凑拼凑怎么着一副鞋垫,一双手套都能出来了。
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衙门里的官老爷也不出来制止,任由他们去闹。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以往他们都依仗着自己是位世家做事的,在不就是从世家出来的家奴,总是觉着他们要比百姓们强,但谁又不知道他们也是为人做事的,有人还是奴才。
这场闹剧再有人高喊一声“白衣公子发棉衣啦!”的时候终于算是暂停了下来。
百姓们可不想再看热闹了,谁不想赶紧的能吃饱穿暖?所以也就纷纷的散开了向着一个方向去。
看着空落落的四周,再看看狼狈的对方与自己,两伙人都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散了开来。
只是这城中的形式是完全颠倒了过来,没有粮食和棉衣的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了,而原本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棉衣还狠狠宰割高官贵族和平民百姓的两大家族的人却是陷入了艰难境地。
他们的粮食被烧毁了,取暖的东西也同样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一时之间他们倒是成了吃穿艰难之人。
这场雪一直下到了初三,终于到了初四这一日,雪终于停了下来,不管是外界还是城中之人都是赶紧的通开雪路,包括明昭他们来这里也是这样做的,边通边走,是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做的。
可是他们都将城中百姓给得罪遍了,谁还会帮他们?
所以不管是伙计还是掌柜的,统统抡着胳膊就上了!这干活的劲头不比那打架的劲头足,只是这个劲头却也在初五的早晨灭了火。
看着自己等人辛辛苦苦打开的通道又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大雪,他们哭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这雪一下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了。
住的地方他们多少还是有的,但这吃食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银票等大都焚毁在那两场大火之中了。
他们顶多也就在那废墟之中捡出来一些银钱,只是这时候有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有钱了,却没有地方花!不是他们不想花,而是没人收他们的银子!
也不知道多少回了,看着那门口凶神恶煞的壮汉,曹家的伙计,握着银子向后害怕的缩了缩。
“还不快滚!”
“我是来买米的!”
“滚滚滚!我们不卖!”
“不卖?那你怎么卖给他们那些人?”伙计一手指着那些来来往往过来搬运粮食的百姓们。
“哼!铺子是我们的!粮食也是我们的!我们就是不想卖给你们,你们又能怎样?!”大汉强横的说道,眼中划过丝丝冷嘲。
那伙计被气得不行不行的,想要评理,但是看着壮硕的大汉,强横的脸,又悄悄地缩了回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百姓们带着粮食远远走去。
实在没有办法,伙计只能转身离去,但又忽然想出来一条计策,追随着那些百姓们就走了过去。
“大爷!大爷!等等、您等等我!”伙计追了半天终于街角一处拐角追到了这位大爷。
老头子停下脚步,一旁的青年男子也疑惑的看着伙计,伙计搓了搓手,看了看青年背上的粮食。
“你有啥事?”青年毫不客气的问道,看到伙计的目光,立刻就将粮食紧了紧,防备的看着这伙计。
“那个,能不能将您的粮食卖给我?我有钱!我付双倍的价钱!”伙计急急说道。
那青年听到之后则是疑惑的看着他,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看那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那白衣公子卖粮食有一个规定,就是一袋大米,只供一户人家吃三天,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无能为力。”青年说道,扶着老人就走了。
伙计风中凌乱,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北风那个吹啊……
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那停着,一张小脸撑开车窗一条缝,看到这一幕笑眯眯的,这时候一只大手将车窗关上,小脸消失在窗子后方。
“作甚?”女子看着男子,好像刚刚那场戏没有看尽兴,显得意犹未尽。
“作甚?”男子轻轻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幽幽的看向了女子,女子顿感不妙,笑眯眯的过来抱住男子的脖颈。
“哎呀呀,人家就是看看嘛!你看,多有意思!那人的脸都变绿了!”声音拉长,绵绵软软的。
感受到脖颈上的力度,看着在自己怀中耍赖的女子,越发的无奈了,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清冷女子的模样?
不过变成这个样子是让他所感到欣慰喜欢的。
“不要跟我转移话题,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若是病了可不许总是叫着我的名字。”明昭现在养成了一个毛病,一旦那里不舒服了嘴里就不停的喊着洛初的名字,绵绵软软,毫无力度让人可恨又可爱。
洛初有是心疼又是可气。
“那我该喊什么?小洛洛?小初初?诶?好像怪怪的啊。”明昭一只手指抚在唇上,奇怪的向着,眼中也是想笑又不想笑,洛初眯了眯眼。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女子看似清冷,实则污得很,有些时候他都会被她套路了,要是不知道她年岁这么小,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他倒是要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那花楼的老鸨子了。
感觉到男子的沉默,明昭抬起头来,当对上男子的双眼的第一刻,立时转身就跑,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男子的大手好像佛祖的五指山,直接将她逮了住。
“额,小洛洛?小初初?”
“你叫我什么?”
“额……”
“嗯?”
“额……”
“阿昭……”
“洛、洛……唔!”
外面的巡风,一如既往驾着马车,面色不变,就知道将军是欺负不过的主子的……
小灵狐一双紫色的眸子惋惜的看着车门,趴在巡风的披风之中,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雪。
马车沉稳的行驶着,再大的风雪也止不住它的前进……
大年初一到十五,这雪都是不要命的下着,不要说出门了,就算是想要在家安安稳稳的待着都难。
每日里都会有百姓在外面铲雪,仿佛这已经成了百姓们每日主要的工作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后,朝廷里的人下来了。
东北与朝廷所在的地方中间隔着山岭,东北平原路势虽然变好,但是却要比那大雪完全可以将一位八尺大汉深深埋在里面。
朝廷来人之后,直接就去了衙门,点名要见白衣公子,官老爷直接就派人去寻,这么久,但这才惊觉,他们竟然都不知道那白衣公子的住处!
派下去的走了许久,也没有归来,官老爷等得及,看向上方坐着的人,额头之上摸了一把汗,眼睛不停地向着外面看去,但还是没有人回来。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直到上方之人都再端起水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候着,官老爷哭的心都要有了。
那白衣公子他也没有见过,但是看他施舍百姓,救助百姓就是一个心地极好的人,可现在怎地这么久还没有来?
不会是想着要告他一状吧!
这么想着官老爷一时间忧心忡忡,但这也拦不住时间的流逝,终于在官老爷坐立不安的等候下,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只是却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人呢?!”
官老爷心情非常不好,上方那尊大佛坐着,他连粗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到头来等了大半天,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要怎么交代呢?
“人呢?”较为阴柔的声音响起,官老爷浑身一震,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
“回、回太子殿下,人、人不见了……。”上方一名身着紫色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南赢枭。
“不见了?”南赢枭脸色不虞,一双狭长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这个官员,官老爷被那双眼睛一盯,吓得双腿一软立时就跪在了地上。
“回太子殿下,下官也并不曾见过那白衣公子,只是刚刚差人去寻,那白衣公子早已人去楼空了!”多方打听,终是寻到了白衣公子的住处,只是寻到了还有何用?人都没了!
这官员只感到大难临头,他从前更从没奢想过自己会与这位龙子见上一面!
南赢枭听到这话之后顿了顿却忽然笑了,人去楼空?这是做好事不留名?这可是个大功名啊,就这么撒手了?
相比较司柯来说他倒是觉着,这个白衣公子更为真实一些,那么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他倒是好奇的很。
两位白衣公子,这倒是一场好戏,不过不管孰真孰假,这个人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倒是能够成为一大助力。
城外,一支商队缓缓地走着,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
近期吴家曹家两大氏族闹了矛盾,但是很快又和好了,那丰岩城之事好像就这么揭了过去,但谁又不知道,此事恐怕早就被皇帝给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曹家和吴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钱没挣着,为了养活十几个店铺的上百个伙计反倒出了一笔不小的价钱去别家买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枪也不带这么抢的啊!
曹吴两家的心都在滴血了。
皇帝听到这个话,倒是高兴得很,当春天太子帮助灾民重建倒塌的家园回来后,皇帝重重的嘉赏了太子。
一时之间太子的也是一时风头无两了。
不过最近从全国各地接连不断的传来消息,都是关于白衣公子的,而且大多听人提起的时候都是白衣公子广做善事,甚至某些地方的政策出现了问题,他都会默默的出谋划策帮忙解决,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夏恒难民流民乞丐数量全部大幅度减少。
夏恒今年国力更是在稳步上升当中,这可是个好现象。同时不管是高官贵族还是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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