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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还有事,陪我坐十分钟可以吗?”他率先坐下,满脸期盼,这样的卑微其实不应该属于傅凌风。
闵凝坐下,想起上次最后见面是因为绑架的事,一时尴尬,信口找了句话来开场:“挺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和以前一样。”
“你就给我十分钟,所以我不想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哦。”那闵凝就没词了。
“我决定追求你。”傅凌风目光灼灼,闵凝一愣神,几乎被他烫到。
这是什么情况呢?出来喝个咖啡,碰巧遇见,然后他就顺手追一下?
“别闹我了,你不是刚才听见我们说话,然后觉得我和陆北有了嫌隙,所以你就要趁机做点什么?”
是商人,就喜欢趁机买进,趁机卖出,反正只要是“趁机”,就能获利。闵凝懂。
“你什么都不懂。”傅凌风果决打断闵凝的臆测,目光幽幽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一直问我自己,那次绑架为什么第一个赶到的不是我,为什么能拥你入怀安慰你的不是我,而该死的,害你被绑的人却是我。闵凝,我想守护你,我想在你身边,陆北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傅凌风……其实那次真的意外,真的,你叩问了自己半年,就得出这个结论,还杀了……你的司机是无辜的,这”难道还不够救赎你的自责吗?!
“你知道了……我知道你会说那么做不对,我也在冲动之后后悔了,可是,我该做的,还是要做。”
闵凝有种颈后发凉的感觉,“你,要做什么?”
傅凌风大笑,“追你。十分钟到了,赶紧去办事吧,陈凯那人雷厉风行,你去晚了,没准事都变味了。”
他一提醒可好,已经下午四点半了,顾不上傅凌风的追求的话,闵凝又火急火燎往公司赶。
一路上超车闯黄灯,以她跌跌撞撞的车技,终于在五点半赶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就看见贝塔组的人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一张张脸泛着清白,都像溺过水又上岸的水鬼,眼神都涣散了,迎面走过来的是贝塔组的策划燕哥,他对闵凝一向存了点别的意思。
他上下打量闵凝,仿佛不认识一样,“闵凝啊。你可终于露面了。这,这是你的车?”
黑色的小跑车,流线光洁,底盘奇低,只有两座,这样不实用的车马路上确实少见,这种夸张的座驾陆北已经不感兴趣了,闵凝只是捡他的旧货代步而已,哪知道被前同事撞个正着。
“也是。我们都知道了,你是陆国集团的少奶奶,亏得高佳龙的狗胆,跟你搞小动作。我们都被他给折腾惨了!”
高佳龙?!这里有高佳龙的事?问燕哥未必准,闵凝敷衍两句赶紧上楼。
一进门,雪姐看见闵凝,笑脸迎上来,已经到了谄媚的地步。她亲自把闵凝送进了陈凯临时的办公室。
“看你半天没过来,怕你路上遇上麻烦,还说派人再联系呢,坐。”陈凯倒了杯水给闵凝,清空了办公室其他的手下。
他们隔着小茶几做在会客区里。
不大的房间,因为没开灯的关系,几乎就要伸手不见五指了。陈凯杀戮太过,人反而喜欢呆在黑暗里,当然他的视力也极佳,所以黑暗反而盲了敌人,保护了他。
“要不要开灯说话?”
闵凝摇头,尊重陈凯的习惯。“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陆北最在意的假账的事,有没有被人发现。”
“事情比想象中要好解决得多。”
一切的事情都是高佳龙在作祟!
自从公司裁员的风声传出来,他就想借机挤掉贝塔组了。
另一方面,他早看我不顺眼,本来想借买早饭挤掉个小姑娘,哪知道闵凝那么坚韧,还真的一直坚持买,他就觉得闵凝是心思深沉,不得不除。
于是就有了借闵凝的电脑偷出了数据和代码的事。
这样既能弄垮贝塔组,又能卖代码,这是一举多得的买卖。
其间他还买通了朱美青,提供账户权限和被人收买的口供,而朱美青答应的原因,就是她想管闵凝再要最后一样东西陆北。
又是一个以为闵凝没根基的蠢蛋。她自诩父母都是律师,以为可以顺利脱罪,却忽略了这事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他们的把戏都是小儿科,但因为所有的记录、痕迹抹得太干净,我们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才用了这招。”
“那你准备把朱美青和高佳龙怎么样?”闵凝问。
“陆先生已经做过决定:朱美青本人,我们没有证据指证她什么,但因为她父母都是律师,手里有些资源,为免报复,我们会用搜集一些别的信息,送他们夫妻去牢里呆几年;高佳龙这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偷数据是为了想办法罗织贝塔组的罪状,谁知道他还真看出了洗钱的眉目,所以也留不得。”
留不得……高佳龙算不算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然后就害自己被魔鬼给吞了……
“你想哪去了,陆先生现在不轻易杀人。现在的陆国集团和以前大不一样,能合理合法处理的人,绝不随便用私刑,白白落人把柄。”
后来去一打听,闵凝才知道,高佳龙因为盗窃和猥亵,被告发判了七年。
对内对外,证据确凿,猥亵罪指证他的就是当年那个被她性骚扰的女孩子,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致真广告的并购顺利进行,最后并没有裁员,也算补偿了那群被禁锢的无辜者。
反正后面的事,闵凝也是在辞职后,陆陆续续在陆北和程远彬聊天的时听说的。
治理公司的难点,在于人心。
项目管控只有一套理论。而管人才是真难,隔着一层层薄薄的胸膛,谁知道里面酝酿了怎样的丘壑和阴谋,所以每次陆北在讨论这个话题时,总会提到“叵测”两个次。
居高位者,比谁都怕居心叵测的下属,也许,有一天,他还会怕居心叵测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