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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你这样的啊,朝中老大人们你又不是不知道,爱认个死理儿,年轻资历浅,本就不合适。已经有人说他是个佞臣呢,他是佞臣,先帝是什么,你是什么?反正我听不得这样的话。虽说清者自清,可话一说出来,入了听的人的耳朵,谣言最难澄清!再说了,先是扔鄢郡去,累得半死不活,再回来又扔去算烂账。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府现在乱成一团呢。”
萧令先举手投降:“我说不过你,别人盼丈夫上进,你倒好,反着来。”
“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您就再想想吧,啊――刚除了孝,就大用东宫旧人什么的,您想过还有不少宗室正饥一顿饱一顿欲为国效力而不可得吗?真要用他,让他做少卿,照样干活儿。”
萧令先被轰炸得晕了头,居然真的在认真考虑起郑琰的建议来了,旁的尤可,萧令先是致力于建设一个和谐皇室的人,仔细想一想,还真有几个宗室里的旁枝长辈需要用哩!再说,萧令先还有自己的小算盘,给亲妈正名什么的,需要宗室的支持呢。
池之犯愁的事情让他老婆给搞定了一大半,不一会儿徐莹也回来了:“聊上了?两个都送回去了,看着都还成。”徐莹笃定徐少君不会拿腹中骨肉开玩笑,自是有什么保票就打什么保票。萧令先还感动地道:“你辛苦了。”
郑琰翻了个白眼,徐莹看了,心中一乐:“我还要与阿琰说说广选淑女的事呢。”
萧令先道:“你们看着办吧。”他就这么放手把挑小老婆的事情交给老婆跟老婆的好基友去办了。
郑琰也很快地告辞了:“我对现在京中淑女还真不熟,以前的熟人定亲的定亲,嫁人的嫁人,你要真让我去看看,得给我点儿时间,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要柔顺的?”
徐莹翻一个白眼:“少装蒜。”
“知道了。”讨厌谁就把谁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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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小夫妻回了家就互相交换情报,池之对于徐少君也不太感冒:“不用理她,掀不起风浪,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一个不疼爱妻子的男人,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很牢靠。”郑琰乐得歪了一歪嘴。
池之叹道:“倒是太府寺,我正愁着呢,多半要让梁横得手了。”
“哈?他做九卿?不是御史么?”
“他是做御史,圣人近来想要做的两件事,一是升擢我,二是让他做御史。总不能两件都驳了圣人的面子,九卿我是不做的,圣人多半会假意坚持,而后来个折中。我做少卿了,岳父就得妥协让梁横做御史,有岳父支持,蒋、叶等人就反对不了。梁横那条疯狗,做御史真是物尽其用!圣人,真是……越来越……成熟了!”最后三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萧令先真的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虽然还嫌幼稚,却是一直在成长,至少在玩手腕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了,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池之所料不差,朝上口沫横飞,个个正义凛然。反对梁横的人一眼就看出这货在这个位置上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了,使出浑身解数,什么梁横为人不好啊,什么梁横是个小人啊,什么梁横礼义不通,怎么能知道对错呢?不知道对错的人如何做得御史?
萧令先也据理力争:“诸卿曾当堂考较,彼时他是留下来的!且梁横揭发弊案有功,有功如何能不赏?!”他做了几年皇帝,气势也有了一些。
大臣根本不买账!蒋进贤、叶文学攻击梁横攻击得尤为厉害,什么身为小吏而谋上官,根本就是个不安份的人,虽然揭发出了太府弊案,但是,他针对的人都是他的上司,这样的人,人品有问题!
萧令先道:“若上官清白,岂畏下属?!”
蒋进贤应声道:“长此以往,则小吏得志,动辄以诬告相胁,如之奈何?”
萧令先果断转换了话题,提出了池之的任命:“好,梁横的事容后再议,太府又没了正卿了,赶紧补上一个才是正理。我看池之很好,你们以为呢?”
袁曼道上前道:“池之太年轻,臣以为可以之为少卿。”
郑靖业道:“臣附议。”
蒋进贤咬了咬牙:“臣以为圣人之议可也。”他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
朝上一片混乱,这一回朝臣不再是铁板一块,众口一词地反对皇帝。最后,梁横出任御史,池之做了太府少卿,一位宗室的老长者萧文成了池之的顶头上司。
池家开宴庆贺男主人高升,一片歌舞升平。郑琰一高兴,连开了几天的大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男人当宰相了。却不想这般热闹又招了个小人。
梁横又冒出头来了,他经过几年的蜇伏,心中怨气更甚,但是却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至少行事没以前那么二缺了,这样的他,危害更大。在他的心里,郑靖业这一边的还算是好人了,却架不住实验组与对照组之间的对比过于强烈。尤其是池之,功成名就啊!池之之前的名声是有些不好,但是经过鄢郡三年的稳扎稳打,连蒋进贤都得承认,池之是个能臣,是个好官。为人也算厚道,对祁家一点也没有赶尽杀绝。鄢郡百姓对这位府君赞不绝口,京城周围都在说池之是好人。两相对比,梁横心里越发不平衡。
梁横自以为在太府事件中出力最多,得到的回报却最少,最大的甜头还是让池之给得了去!宗室长者神马的,头发都白了,眼看就是个请长期病假的料,太府还不是池之说了算?可这样大好的局面是他梁横创造的,结果呢?尼玛只当了个七品御史!两人差了六大级、十二小级!恨呐!
池家开宴,梁横这个大恩人居然没被邀请!梁横怒了。
但是他现在会忍,于是在萧令先面前轻轻下点儿小舌头:“池少卿春风得意,家中开了好几天的宴呢。”
萧令先道:“必是阿琰搞的鬼,她们刚回来,正好乐一乐吧。他们家的歌舞是很不错的,你觉得怎么样?”
“臣,并未有兴得登少府门呢。未得主人之邀,不敢贸然前往。”
萧令先没放到心里去,只在郑琰进宫的时候稍提了一下。郑琰就怒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的宾客,都带着女眷呢,他凑个什么热闹!冲撞了未婚小娘子们,他开罪得起吗?娘子不是让我帮忙相看什么的么?我又不能见天往有闺女的人家里跑,着了相反而不美,这就借个由头呗。”
萧令先又被忽悠了!郑琰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推荐小老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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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怒气冲冲地回来的时候,池之正好在家里跟人喝小酒,来的是李神策与李俊这两个以前不对盘,现在也不对盘却经常诡异地同时出现的组合。也不是大宴,就到花园里喝喝小酒,八嘞个卦。
郑琰对他们俩倒不怎么避讳,寻路到了他们喝酒的小竹屋子里:“这就喝上了?”挺不客气地坐到了池之身边,侍婢利索地给她上杯箸。
李俊翻个白眼狠喝酒,李神策笑问:“夫人一向可好?”
郑琰亦笑道:“前辈一向可好?”
前辈二字让李同学很受用:“托福。”又赞池家饮食滋味丰美,园林景致宜人,还说郑琰会发家致富,夸了个锦绣满堂。
郑琰笑道:“您过奖了,既喜欢,请慢用。如今我们夫妇回来了,以后正要多走动,”又说了李敬农,“还在鄢郡里磨练着呢,就是我们夫妇,也不想这么早回来的。”
李神策挥挥手:“不说他了,男人丈夫,就该出去吃吃苦!”
池之道:“这是从宫里回来了?”
李俊怒道:“你们能不能别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李神策斜睨他一眼,执壶给他斟满了酒,李俊敢怒不敢言地低头喝酒。郑琰看了直乐,对池之道:“你们在这里喝得快活,小心新御史向圣人告诉:你们不带他一起玩儿。”
“反正难不倒夫人。”
李神策不以为意地道:“他再掀风浪也掀不到你们身上”,然后一叹,“倒是世家,怕又要再遭一次劫难了!”
郑琰不由把自己向郑靖业问过的问题再问了一遍:“一个梁横,就扳倒了太府一串子的官,没有人帮他么?”郑靖业的回答是,他没有查到有。
李神策道:“谁肯帮他?我还有家人呢,他呀!人鬼不共的!”这四个字说得极其传神。梁横同学对自家亲戚比对阶级仇人还凶残,他当上御史没两天,家里人敢借他的势隐一点小田神马的,统统被他亲自揭发了!反应那叫一个迅速!尼玛揭发亲大哥啊!凶残不凶残?!
池之道:“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倒也是有几分心机的。”
李神策绝对不承认梁横这个二货是个脑力劳动者:“呸!就他?”
“怎么?”郑琰来了兴致。
李神策很开心有人这样捧场,以其犀利的言辞、敏锐的洞察力,为池氏小夫妻说了一回书:“那是先前太府少卿贾正欺压了他,他想报仇,才反挠过来的。他那个脑子,又能有什么深思熟虑?!”
郑琰听到“贾政”就喷了:“这个贾政是个什么人物?”
“他跟梁横真是一路人!”果断下评语,“不过他运气没梁横好,梁横是年纪轻轻就入了圣人的眼,贾正是年近五旬才做到少卿,他出身不好又志大才疏,直到最近,圣人喜欢大言不惭之辈,他这才受了重用,”其实贾少卿家也是个土豪,但是在李神策眼里就不够看了,“贾少卿平生有三恨:一恨自己个头太矮,二恨别的男人长得太帅,三恨他人年少成名。谁沾上了这三条,他就要找人家的麻烦。最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要是池郎这样的,他就不敢惹,换作你娘家那些兄弟子侄,他也不敢惹……”
郑琰捂嘴直笑:“亏得他没遇上你们,不然早叫收拾了,也轮不到梁横。”
李神策续道:“不但如此,如果有后进之辈,就别想指望他提携。梁横个头不算矮了,长相虽然平庸却胜在年轻,也算小有名气了。”这名气二字发音发得很古怪。
于是梁横被欺负了。梁横人缘、风评都不咋地,贾正又太凶残,周围的人没一个肯帮他的。梁横可不是个软柿子,忍了半年,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暗中搜集黑材料,过程是艰难的,前途是光明的。一忍就是两、三年,隐忍不发只等最好的机会,一举扳倒了太府一干官员。
梁横不是管仓库吗?太府正是国家府藏重地,从上到下贪个污、报个假账什么的不要太方便!身为仓库保管员,梁横能亲眼看到实物的增增减减。这里梁横也不得不感谢一下他的生父与嫡母,他们让他学了些记账收账的知识,当时梁横愤慨,现在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郑琰当着李神策的面不好意思说:等梁横把世家惹急了,就有人出手收拾他了。只好说:“他就是只苍蝇,打了脏手,不打烦人,本不是什么大事。”
李神策敲敲桌子:“你说得对!”也不去理会了。在他看来,世家不肯清醒,只好把他们打醒,然后才能奋起。现在吃点小亏,也不算坏事。
之后就是李神策与郑琰一起吐槽朝政,池之旁听,李俊他苦逼地又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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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了李神策也有八卦的天份之后,郑琰就很喜欢在池之与李神策聊天的时候旁听,从李神策的嘴巴里,她找到了熟悉的我大□□嘲讽派网民的风格。每逢李神策来,总能受到她的热烈欢迎,对此池之小有意见,撺掇着郑琰多回娘家看看。
郑琰很苦逼,每回回娘家就要被杜氏念叨:“你到鄢郡都干什么去了?连个外孙也没给我带一个回来!你看看你看看,大郎他们兄弟几个,成婚比你还晚,现在孩子都会骂人了!” 升级成了姑祖母,这还是自己亲哥哥的亲孙子。这个……鸭梨略大啊!
“阿娘,‘会骂人了’,是可以用来夸孩子的话吗?”
“你闭嘴!”
郑琰夺路而逃。刚结婚的时候她是担心会早育,那样对大人孩子都不好,却也不敢随便避孕,那样对身体不好,一不小心避孕成绝育,哭都来不及。是以常常算着日子,用最简单的方面来避免。后来被杜氏念叨得多了,到池之外放的时候,她就想,能怀上就生吧,也差不多了。
可tm就是没怀上,开始是忙,俩人忙得晚上累得只能躺平睡觉了,一点也没有衣食饱暖思xx的感觉。后来一切走上正轨了,还是没有怀上。郑琰没有迫切的愿望,只是顺其自然,池之也没催。这不,回京就遭报应了:敢把丈母娘的话忘到耳根后面的人,都是要被摧残的!
也许,她该计算一下安全期,生一个孩子了?郑琰想,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回京有些日子了,如今已是二月末,怀上了,怀胎十月,正是冬末春初生孩子,在这个年代的条件下,坐月子也方便。
这儿正打算着呢,那边儿来了个添堵的。
郑琰作为一个装好人的典范,对于池之仅存的两位亲戚那叫一个照顾有加。娘家有凶残的娘坐阵,肚子里没个人质就有遭暴打的危险,倒是池外婆软糯又好忽悠,郑琰果断去了池外婆那里。
池外婆那里有个池舅妈,这一天,哄得池外婆开心一笑,兴奋劲过了之后想打瞌睡了。池舅妈意外地对郑琰表示出了长辈的关心:“大娘可有闲暇与我说说话?”
郑琰笑了一下:“好啊。”心里却想,咱们有什么可聊的啊?
有!孩子!
“你们成婚将有五年了,不想要个孩子么?”
郑琰道:“正想要一个呢。”
池舅妈欲言又止,郑琰只好问她:“舅母有什么指教?”
“指教也谈不上……你们……如果一时有难处,不如给大郎纳个婢妾,有个引子,也许你就能生出来了。”
我擦!这干你什么事儿啊?!郑琰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