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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哦?皇后来了?”乾隆笑道,“很该让她也来看看新闺女!”
令妃笑着恭顺地低下了头。
钟茗进来,令妃打头延禧宫的奴才并乾隆身边侍候的一同跪下请安,钟茗身边的人除了搀着皇后的容嬷嬷其余人也给乾隆请安。各自行了礼,按位子站好,这才开始说话。
“听说皇上带了个人回来,还是个受了伤的,不免担心,看着皇上没事,也就放心了,”钟茗先开口,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就是这个姑娘了?”
乾隆老脸微红:“是了,这个就是朕的,嗯,沧海遗珠了。”
“听说受了伤?”钟茗皱眉,“还没醒么?没说什么话么?”这才是钟茗关心的,有时候提前知道些事情也不好,明明自己知道,却不能说出来,还要千方百计地引着别人想出来,还不能被人怀疑,真是劳心劳力。
“昏倒前只说了一句话,还没醒,太医说是失血过多兼之疼痛难忍,怕是要睡几天。”
那就好!你没认下就好!
钟茗叹道:“令妃这里又是七格格又是九格格的,她自己因着十四阿哥身子也不大好,皇上又送个要人照顾的来,可不是要累坏她?凭是谁,这宫里能照顾孩子的总还有几个,倒要让令妃多担事儿,可真是不会体恤人。”
乾隆尴尬地道:“从神武门回来的,西六宫里纯妃病得乱七八糟的余者位份不够,北五所是阿哥们住的地方也不相宜,和嘉又侍奉她额娘去了,放到格格西三所也不好。永琪原说到景阳宫的,可景阳宫里还有个待产的,很忙不过来,这不就顺手弄到延禧宫了么?”说着他也不好意思了。
钟茗心下冷笑,真让容嬷嬷说着了,这几个月,乾隆又让令妃给笼了去了。自神武门回来,坤宁宫可比延禧宫近得多了!又一想,人的习惯还挺可怕的,怎么说令妃也是乾隆这十几年来极得意的人,而皇后怕是乾隆并不甚喜爱的,要想不被令妃给算计了,真是任重而道远了。
“要不就挪到婉嫔那里?她跟着皇上的日子不短了,也很会照顾人。”
乾隆为难地道:“目今这样,可不好挪动。”
钟茗心下一动:“只好让令妃多担待了。”
令妃忙接口道:“奴才自当尽心竭力。”
钟茗见乾隆一副很想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沧海遗珠”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一下,搭着容嬷嬷的手也来看小燕子。果然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不是淑女式的温婉,还真带着点儿英气。可要说是像乾隆,钟茗嘴角直抽抽,真正“女生肖父”的那一个,还在坤宁宫里睡午觉呢!唔,呆会儿醒了不见了自己怕要号啕了,不怕,有永d逗她。
“容嬷嬷,你说像吗?”宫里主子对自己身边跟得久了的奴才常常说话极和气,有事也会问一两声,钟茗这样问,倒没显得突兀。
容嬷嬷也对小燕子仔细打量起来:“回皇后,龙生九种,个个不同!想阿哥和格格们,也都是每一个人,一个长相!这样躺着,又闭着眼,看不真切。”
乾隆道:“什么眼神儿?朕看就很像!是不是?令妃?”
令妃有些担忧地看了一下皇后:“回皇上,是、是有些像。”
钟茗奇道:“你觉得像就说像,觉得不像就说不像,难道孩子长得像不像皇上,会有什么干系不成?怎么吞吞吐吐的?”
乾隆道:“正是呢,你方才不是也说像的么?”
令妃讷讷地不说话了。
钟茗对乾隆道:“皇上是怎么谁出这姑娘来的?不会就是因为长相吧?”带着点儿开玩笑的语气。
乾隆叹着拿出了一幅卷轴并一把扇子:“正是有信物,朕才能肯定的。这是朕的笔迹,朕不会认错,她又年纪差不多,还知道,呃,雨荷的名字,错不了。”
“唔,仅仅凭一把折扇,一张字画,就说是格格,有些不谨慎?”
乾隆有些不高兴了:“还有长相呢!”看到小燕于额头上、鼻子上渗出几颗汗珠。乾隆掏出自己的汗巾,就去拭着她脸上的汗。汗巾是真丝的,绣着一条小小的龙。汗巾熏得香喷喷的,混合着檀香与不知名的香气,这汗巾轻拂过小燕子的面庞,柔柔的。
令妃注视着这样的乾隆,如此温柔,如此小心翼翼,这种关怀之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令妃察言观色,知道这个小燕子,在乾隆心底,引起了某种难以解释的感情。就把握机会,低声说了一句::“奴才也是见了这孩子才知道,原来不独是十格格生得像皇上的,瞧着就觉得亲近。”
钟茗觉得自己有些要忍不住了,硬压了下去:“是么?既然投了你的缘,这人,且就交给你了,待伤好了,再挪动罢,”又对乾隆道,“延禧宫的奴才且不动了,再拔人过来怕会弄得更忙乱误事,先吩咐内务府备好使唤人手罢,待要挪到哪一处再往哪一往添人手。”
乾隆也没回头只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便暂交给令妃罢。”
钟茗与令妃的眼睛一对,又各自别开了。
乾隆看了一回小燕子,可小燕子并未醒来,急得一问太医,只说是脉相平稳、已无大碍,只管等着醒来就好。
事到如今,钟茗算是明白了,有时候原著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比如,乾隆现在的心情。乾隆却不能呆得太久了,毕竟是个十几年前勾引良家少女还始乱终弃弄出的女儿,他还是要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毕竟他还有国家大事要处置。又坐在床边看了一回小燕子,小燕子终是没醒,乾隆只能起身去养心殿了。临走还各自嘱咐了钟茗与令妃,要令妃照顾好小燕子,要钟茗安排好小燕子伤好后的休息之所。
乾隆走了,钟茗却在延禧宫里坐了很久,从小燕子的脉方一直问到乾隆带她来时的情况。令妃极热心道:“奴才许久未见过皇上如此紧张过呢,上一回还是端慧皇太子病的时候的事儿了……”
“她真的很像皇上?单凭这个就能认定么?这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如果有丝毫破绽,是砍头的大事,你懂吗?”我只提醒这么一回,剩下的,咱们各凭本事罢!你想拉拢势力,随便!可真不幸,我定要让乾隆知道这个人是假的,看你如何收场!
“奴才明白了!”
钟茗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暗暗捏了捏拳头,令妃看在眼里,垂头不语。
交锋延禧宫,钟茗暂败一局,原因——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