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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探容绍唐那边的口风,遂去回房招来幕僚商量着拟信一封,欲择日派人送去南京。
且说这日一早,宛春打发走梦儿后照旧熬好了药,端进屋中要喂仲清喝下,谁知她才放下药盏,便猛地瞧见仲清睁开了眼,正定定望着她。
宛春惊吓过后不由大喜,坐下来握住仲清的手唤她道:“姐姐,你醒了?”
仲清望着她出了好一阵子的神,良久才迟缓地回握住宛春:“四妹妹,当真是你吗?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她病体染恙已缠绵卧榻了多日,初初醒来,开口时的声音便同那枯败的树枝被风席卷起一般,沙哑得可怕。宛春忙给她倒杯水,小心伺候仲清喝了一些,方道:“是我来了,二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四妹妹,我终还是等到了你!”
仲清握在宛春背上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泪珠子如涓流似的,直从眼角流落到了枕头上,被单上,似是有无尽的委屈,随着那眼泪一道掉落下来。
宛春握紧仲清的手,缓缓拍着她的手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姐姐,有我在呢。”
“是的,还好有你在!”仲清一面流着泪,一面扭过头去艰难的四下打量一圈,又问宛春,“怎地就四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
宛春道:“秀儿出去埋药渣了,李桧我使他替我办了点事。”
“秀儿和李桧也都来了?那倒是好极了。”仲清夹目勉强一笑,又问,“四妹妹可曾见到我的丫头翠枝?”
宛春道:“正要同姐姐说起这件事,我来时亦曾向姐夫问起翠枝的去向,姐夫却说自姐姐病后,翠枝惫懒,他便将她打发去别处了,此事可是当真?”
“当真什么当真!”仲清气得浑身哆嗦,握住宛春的手不由使了力气道,“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竟能说出这等颠倒黑白的话!”
宛春一惊,忙道:“果是如此,我就料到翠枝不是那等奸猾的人。二姐姐,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何生了这么重的病?”
仲清气红双眼,一面流泪一面道:“不怕同四妹妹说实话,我们家是出个叛徒了,想我李仲清多少风光俱都在一夕间付与他人笑谈中。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他本不过是上海当地一个小营长,是姑父见他有可造之才,才替他拉媒牵线,将我嫁过来,凭着我们李家的势力,方使他慢慢坐稳了上海城的头把交椅。可如今他过河拆桥,竟要背弃李家,另投门第,我因为无意中去他书房,发现了他寄往南京的信件,才得知了此事,便要去与他对峙,不料他盛怒之下将我打伤,我惊悸过度,是以才会生起病来。翠枝那丫头同我最是贴心,自我病后便尽心照料我,又怎会怠慢?定是那狼心狗肺的东西要趁机害死了我,才借故把翠枝调离了我跟前儿。”
宛春听罢,掐算着时日,从她见到东子与沈岸来往的那日,到如今也有半年之久了,想来仲清就是在那时发现谭汝霖与南京方面的不正当往来的。只是,好好地,谭汝霖为何想要另投容家,她自问李家可没有对不起他谭汝霖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