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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是那样的!三师兄是被冤枉的!是大师兄和二师姐搞的鬼!他们俩一个想当掌门,一个想当掌门夫人,沆瀣一气,构陷同门!三师兄太傻了,为了成全那个坏心眼儿的女人,并没有揭穿此事!”
春柳瞥了她一眼,面露感激之色,轻声道:“小师妹也深信三师兄无辜,奈何人微言轻,并不能为他做些甚么,只能任其浪迹江湖,行踪飘泊。直到两年前,她多方打探,终于得知师兄已投入襄阳王麾下,便辞别同门下山,甘愿入郡王府为奴为婢,只为从此以后,能长伴师兄左右。”
“原来你是……可是花冲!花大哥他……已经,已经……”元翠绡惊愕于她对花冲的一片痴情,再想到他二人,如今天人永隔,心头感伤,哽咽难言。
春柳微微颔首,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他不在了。中秋节前,我并非回汉江探亲,而是去了白罡川,见到了‘九指神医’吕存,他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我还去了五风口,寻到了你们为他设的坟,给他摆上了最好的酒和最美的花。”
元翠绡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是我连累了他!”
春柳眼中含着热泪,浅笑道:“小娘子不必自责。当年在青城山上,花师哥未入江湖之时,便时常言说,要做个侠义英雄。不想命运多波折,多谢你与耶律大哥成全了他。我想师哥九泉之下,也无有遗憾了。”
元翠绡听了,心下极为感动,起身抱住春柳,哭到泣不成声。
春柳捧起她的脸,掏出帕子,轻轻为其拭去泪水,郑重道:“你成全了师哥,便是成全了我。投桃报李,今晚我亦要成全你一次。”
元翠绡不解其意,止住泪道:“此话怎讲?”
春柳握住她的双手,出力晃了晃道:“我带你去积雪楼,劫牢救人!”
“真,真的?!”元翠绡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结巴道,“多……多谢……”
春柳打断她道:“你不用急着谢我,我虽粗通武艺,却并不识水性。我曾听夏蝉提过,小娘子水性颇佳,入水牢救人,还需小娘子亲自上阵。”说着,目光像似要看进她心里去,“生死攸关,你怕不怕?”
元翠绡诚恳答道:“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只要能救他,莫说水牢,刀山火海,我随你去。”
“好!”春柳赞许地点了点头,“待会儿一道上听雪楼,守卫便交给我来应付,你侍机潜入水下,将丁公子带出。”言罢,打开桌上的包裹,拿起一件水靠,递于元翠绡,自个儿则取了夜行衣换上。片刻功夫,二人便收拾停当,春柳自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道,“丁公子中了‘小瘟癀’徐敞的毒箭,这是我盗来的解药,你见着他,先把解药喂了。”
“嗯。”元翠绡接过,仔细地纳入贴身里衣之中。
春柳又从包袱里抽出一双绣绒刀,插在身后,拉起元翠绡道:“我们走!”
积雪楼是位于中殿最北端的一处院落,东西两侧皆有高台遮挡,光照较别处要少上许多,每逢冬日落雪,这里总是府中,雪积得最厚,化得最晚的所在,故而得名积雪楼。赵爵因地制宜,在楼下挖掘暗道,灌入池水,将其打造成一处得天独厚的阴寒水牢。
丁兆蕙早些时候为护白玉堂,实上是沈仲元的骨殖,被埋伏在崖壁下的“小瘟癀”徐敞,一箭射中左肩,坠入江中,随即又被其悄悄捞走,带回郡王府邀功。可叹蒋平只是晚了一步,在江中百般搜寻不着,还以为他已罹难,与展昭、智化师徒同回按院衙门,将此行遭遇如实相告,众人俱感悲痛,卢方更是呼天抢地地要寻短见。
寒夜茫茫,元翠绡紧跟在春柳身后疾行,不多会儿,天上飘起了细雨,渐渐地濡湿了面巾,冰凉地贴在脸颊上,一阵阵锥心刻骨的冷。她玩命地奔跑着,凛冽的寒风灌入肺中,每一次喘息,嗓子眼儿都似利刃割扯般地疼痛。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反复回响:跟我回茉花村罢……元翠绡抹了一把眉眼间的雨水,甩头:臭小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