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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的是从表哥两个大鼻孔里呼出来的刺鼻的气息。
儿子主治医生的话还绕在耳边。
"你和丈夫是不是近亲结婚?"
夏婉一时没有会过来医生的意思,只是看着眼前发际线已明显向后移,皮肤比一般人白出很多的医生。主治医生放下手中的粗杆子中性笔,将白皙如白玉的双手交握在胸前,"你和丈夫之间,你们俩有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血缘关系?"
"孩子这个病跟这个有关系?"夏婉忽然紧张起来。
医生示意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毕竟过道上时不时有人经过,好奇的人还喜欢往里张望,夏婉照做了。
"先天性肝纤维化的发病率并不高,这种病比较罕见,尤其是现代,大家的医学遗传知识都得到了普及,那么这种病出现的概率就比以往更小了。"
"你是说如果孩子的父母近亲结婚,孩子就很可能患上这种病?"
主治医生摇摇头,"这么说吧,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会出现很多问题,在你们的孩子身上目前只发现了这一种,将来等孩子大一些,还会出现什么其它的问题,这个我们也不得而知。所以作为母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您说得没错,这孩子的父亲应该是我表哥,我姨妈的儿子,我是被他强奸后怀上的孩子,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后来男朋友接我回去,我们......我也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主治医生听过许许多多病人和家属的故事,他一般是不会轻易动容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所生所长的这个社会。
"这孩子按道理来说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既然他来了,那便是老天爷的意思,这也说明他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
医生的话给了夏婉温柔有力的动力,她决定找自己的表哥,如果那个人不肯站出来救治自己的孩子,那她就长跪在他家的大门口不起。
上班中途,方正翔的心思一直被那个孩子占据,他不是夏婉前夫的孩子,自己当人也没有犯下任何错误,那这个孩子总该有爸爸呀,方正翔不太放心孩子的状况,让左单去孩子所在的那个科室问一下情况。
"你倒是很关心他们娘俩,我干嘛要去关心那女人的事,要去问你自己问去。"
"别啊,虽然夏婉是让人讨厌,但那孩子毕竟是条生命啊!"方正翔说。
"你就别装**了,我们医院每天有那么多病人送进来,有没钱看病打算跳楼的,有医生都无能为力让他们等死的,你怎么不去关心他们啊!"
左单的话让方正翔哑口无言,左单这种直肠子,他说不过她,也说服不了她,干脆转移话题:"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左单产生了好奇。
"我发现你最近又长胖了,这两天见你的时候感觉你双下巴快要出来了。"
"你会不会聊天啊,方正翔我告诉你,你得罪我了。"左单冲着电话吼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下次出来我请你吃牛排,我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据说吃了还能减肥的牛排餐厅。"
"不吃了,我胖,我不吃,什么都不吃!我要减肥。"
方正翔记得他上次说她长胖了那还是几个月前,那次他不是有意说的,只是无意,可是左单气得两三天都没理他,想到上次那画面,方正翔一个人偷偷的笑了。
果然,如方正翔预料到的那样,左单接连三天半都没有理他,打破这个局面的还是左单自己。
他们使用聊天工具在说话。
"怎么啦,不生气啦?"方正翔心情很好的回复了左单一条语音消息。
"我要跟你说点正事。"
"哦?你还有正事跟我说?"方正翔有些诧异,左单是个每天都会嘻嘻哈哈的女孩,从她那儿会是什么样的正事呢?这让方正翔这个已经把她琢磨透了的人都产生了好奇。
"是的,夏婉这边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吧,她儿子的病情恶化了,而且,从这孩子生病到现在,夏婉的那个表格都没有出现。"
"这个畜生!"方正翔很生气,他没有骂出来,只在心里咬牙切齿。
"孩子现在急着需要换肝,那个男人现在又找不到,再这样拖下去孩子会没命的。你快想想办法啊。"左单很着急,当初她也没有意识到这种病的发病速度会有这么快。
"查查你们医院有没有那个男人的就诊记录,如果可以,把他的资料调出来。"
"可是,私自调用别人的资料是违法的啊。"
""你和院长他们商量下,只要上级部门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好,我试试。"
"有消息了告诉我。"
"嗯。"
资料库里的内容按照年度每年都转移一次,要想查到一个人的信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夏婉表格的名字取的是三个字的生僻字,再根据年龄和地址的筛选,没花多少功夫左单便找打了四年前他前往这家医院就诊的记录。
左单兴奋的把查到的电话号码发给方正翔。
"再查一下近两年的,看看他最后一次使用的号码是哪一个,四年前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空号,估计他早就换号码了。"
左单只好再仔细的搜索一遍,但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方正翔放下手上的一堆工作,在路上买了一箱儿童牛奶,直接去了病房。
小孩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但夏婉告诉他,医生说孩子这个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消化道大出血,只能尽最快的速度给孩子安排肝移植手术。
方正翔将牛奶放在病房的墙角,看了看孩子,接着问夏婉:"你赶紧想一想,那个人平时喜欢出入哪些地方,或者,有没有他什么朋友是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