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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动珠子的手一顿,“我十三岁征战沙场,也是那时候开始信奉神佛。 ≥ ≦”
樊姜略微想了一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起因是我手上造了太多杀孽,后来又到了这里,它便成为我活下去唯一的依托。”说完,她继续盘着珠子,朝敞亮的殿外走去。
元灵均几乎以为她就这样走开的时候,樊姜在门外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你难道就不想拥有一个祥和太平的盛世强晋?陛下,仁慈不是一味地宽恕,有的时候杀戮也是仁慈。”
杀戮是仁慈,天底下也只有她敢说出这种鬼话来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开脱,也不怕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樊姜理所应当的一番话堵得元灵均一口闷气哽在喉咙里,涨得脸色青肿,她加快步伐,越走越快,火旼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
在分岔路口时,元灵均没有回紫台,而是转到了另一条路,是通向上林苑的路径。
上林苑多为旧宫人的居室,她儿时和母亲也在此长住。不过,旧宫室早被徐后下令推平,唯有高墙之外的那颗老梅树高高伫立。
布满岁月痕迹的梅树见证了元灵均的童年。她记得,最后一次看见梅树距今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年,度日如年的九年里,她从身份尴尬的小丫头成为樊公主,再到出阁为王的常山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
谁能想到,在六岁之前她尚无名姓,虽住在宫中,头顶皇女身份,却非婢女非主人,母亲待她极其冷淡,连君父也不知晓她的存在,还是抚育她的嬷嬷暗中告知,她也是皇帝的女儿,理当拥有和同庆公主同样的宠爱。
“六娣当真好兴致好悠闲,想起要来看看我这落魄的废帝。”含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元灵均这才回过神,她已经置身于囚禁元蓥的清凉殿中。
“阿姊不是不清楚我的处境,何苦冷言挖苦。”
“呵……”元蓥摇摇头,连正脸也不给,顾自描着牡丹图。
元灵均注视着正伏在几前作画的女人,实在不相信,她是曾经那个高贵又骄傲、让人不敢高攀的皇后之女。
披头散,形容潦倒,昔日的荣光去了哪里?
“不该是这样的……”元灵均声若蚊蝇。
“说的对。”元蓥厉声打断她,“此时此刻,我应该穿着和你一样的衮冕坐在朝堂上,聆听群臣奏事,忍耐徐家的嚣张跋扈,应该在议事殿阅览奏章直到深夜,对着一堆烦难事心力交瘁,苦闷头疼。然而,我因为害怕元氏只剩下自己,千般万般地乞求母亲不要杀害我的妹妹,乞求她放过你们。”
她目光如火如刀,夹杂着深寒的恨意,“但我的优柔寡断换来了什么?你是如何回报我的?血洗晋宫,鸿嘉政变,母亲被逼死,皇位被篡夺,自己沦为叛军的阶下囚。我何其的无辜。”
握住退刀的手青筋暴露,元灵均咬住牙齿,“悔的太晚了。”
“什么?”元蓥暗下眸子,疑惑地看向她。
“徐皇后做的龌蹉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暗派杀手杀我三姊,三番五次陷我于死地,风水轮流转,这些账该轮到清算的时候了。”
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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