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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此人的确很无礼,但朕也要讲清事实,他叫的是六娘,并没有直呼朕的名讳,母亲如此裁夺恐失平允,今后宫中人谁还敢开口说话。但母亲说的也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礼仪不可不遵守,否则就乱了秩序。这样吧,打上五十大棍给他个教训罢了。”
樊姜不言。皇帝把话都说圆了,她还能说什么,再说就是仗势欺人。
“就依皇帝。”她抬起手,两名禁卫扭着翠管带下去。
禁卫将翠管按趴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狠劲打起来,凄厉的惨叫和棍杖声此起彼伏。和他共事的一群人惊惧地瑟缩着身体,不敢朝那边望上一眼。
元灵均面颊跳动,不忍心地敛下双眼,扇子在她手里变了形。他避免不了这顿杖刑,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
那边声音越来越弱,应是要结束了,她召来鲲娇,“岑邈给我的南诏伤药,你拿去给他。”
当天有夜朝,她因为翠管之事一直心不在焉,樊姜唤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听清,到了夜里她也睡不好,噩梦困扰纠缠了数次,每次渠奕都会及时将她摇醒。
“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你淌了好多汗。”
侍女进来掌上灯,几盏连枝灯照得寝房热烘烘。
元灵均脸色寡青,捂了把额头,头也是湿漉漉的,她喘着气,胸口激动地上下起伏着。完全不记得具体做了什么梦,只觉梦境真实到可怕。
渠奕给她擦汗,从脸到脖子,细致而温柔。寝衣汗湿了,不得不换。他给她换衣,“你好像犯病时就频繁地噩梦,这样下去常年都睡不到囫囵觉,你会很辛苦。明玉……”他抱住她的肩,眼睛潮湿了,“我会尽快到前朝来帮你。”
帐帘飘拂,烛火摇曳生辉,定是哪处窗牖敞开了。粗心大意的宫人,就该扣她俸银。
元灵均无力地窝在他胸口,“公子不是说好带我去北宫山行宫,我想去了,对母亲就说是避暑吧,她一定会同意,只有我走了她行事才不会束手束脚。”
他抱他坐在镜前,执梳通长,“以退为进,你倒是想了好办法。”
黄鹂鸟在笼子里轻啼,晨风穿堂而过,新的一天,没有任何改变。
“公子早就想到了,才会提议去行宫。我不会踏上北宫山的,在帝位未稳前。”她按住他的手,从镜子里看他,“公子,卯时快到了,让她们进来替我梳洗吧。”
渠奕推开格扇,伺候栉冠的侍女鱼贯而入。
这个早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也让人忧心万分。南境传回的战报称,战况很不理想,晋士一直处于劣势,鹤拓王勇武无匹,鹤拓士兵士气高涨,来势凶猛,双方在边界的交战十分激烈。元灵均为两位老将捏了把汗,不能战败,否则岑、呼延在临安的家眷都不会有好下场,她真心期望他们能尽快攻克鹤拓,凯旋班师。
用午食的间隙,6遥雪来见她,把誊抄好的绢帛一并带来。他还是第一次脸红,“写得真好,即便上面骂的每个人有我的影子,气得我一度抄不下去,甚至想烧掉,也不得摸着良心说,陈莒的笔是纸上的利刃,不比真刀真剑的锋刃差到哪去,虽诛不了人命,却能诛人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