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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灵均敲敲昏沉胀的脑壳,几乎快认定是某人的阴谋诡计。
她去看元蓥,元蓥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堆酒坛中,脸上挂着泪,又哭又笑,模样憔悴得很显老态。
阳翟疯像病的疯马,元蓥疯是不要命地酗酒,看来元家的血统存在癫狂。元灵均拾起巴掌大的酒坛,“酒力不能久,愁恨无可医。阿姊要把自己醉死嚒?”
她面上微醺,模模糊糊地瞧着元灵均,“最亲的人都走光了,我也只能把自己醉死了。”
元蓥从小锦衣玉食,未受过半分疾苦,让她在这座冷宫里终老一生,和杀她有何区别。元灵均很不是滋味,她能理解她的心情,失去丈夫,心里不太好受,她理解所以不和她计较。
元蓥不再看她,托住坛底猛灌了一大口,嗫嚅道:“好酒,好香的酒。”
“别喝了,饮多伤身,你不是患有头疾吗?头会痛。”她按住作势再次灌酒的手。
元蓥侧身到一边,躲过她的手,像个耍赖的孩童,“再喝一点,我就能睡着了。你、你也想喝?不行呢,我只剩一点了。”她神色古怪。
元灵均蹙眉,醉了的元蓥以为她生气了,把酒坛紧紧护在怀中,“这点你都不满足我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有酒了。”
“我只有酒为伴,你不要夺走它。”她重复着说道,就势躺倒,酒液流在胸口上,湿了衣襟,又顺着颈窝流进散乱的乌。
她的脸都湿了,被泪水和酒水一同侵湿,紧了紧碎陶片,唇瓣紧抿。元灵均,你都赢了所有,为何还来夺走我最后的尊严。
元蓥蜷缩在席上,瑟瑟抖。
“阿姊,到榻上去睡。”元灵均推了推她,上去托起她的脑袋。元蓥叮咛一声,钻进她怀中,手箍着她的腰,攥着背上的衣料。
恐怕是醉的毫无意识了。元灵均本来想起身唤鲲娇拿松屏石过来醒酒,元蓥却死死抓着衣裳不松手,身上不住地抖,她寸步不能离,只能半抱着,等她熟睡再移到榻上,等待中不知不觉自己也有些困倦了。
当她阖上眼皮,元蓥却徐徐睁开了,双瞳幽黑直,看不出半点醉意,她注视着眼前的人,坚定地举起手,小指下露出一段尖锐。
“阿姊你?”元灵均恰在这时醒来,见元蓥直愣愣地看着她,像对待仇人似的目光。
“我、我要杀了你。”她咬牙道,在元灵均不能及时反应的状态下,一手拽住她后背,空中的左手朝元灵均胸口用力挥刺下去。
磨尖的陶片扎进左胸,外袍破开一道口。姊妹俩都有些奇怪惘然,为何没见血?元蓥的手还握在碎片上,试图再深入。
元灵均低头,血一丝丝泅出,剧痛也终于蔓延开,沿着四肢百骸疼到了心坎,她抬头怒视着元蓥,攒集最后几分力气,扬袖将她掀倒在酒坛上。
元蓥“啊呀”痛呼,捂着腰背蜷缩在地上翻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