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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院里,贾甄两位太太也是正在谈话。那边的小院子里也是没得安静的。
黛玉瞪大一双杏眼,拽着手中的东西不放,抿着嘴也不说话。只把一旁的雪雁、王嬷嬷急得不行。
聪哥儿也是不放手的,拉着那九连环不松手。嘴里还嚷嚷道:“姐姐,姐姐说话不算数。这明明是你给了我的,怎么现在又要拿回去了!”
黛玉听了这话,涨红了脸,憋了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可不知道,不知道那里面有着这么多得东西。我哪里知道你就是瞄准了这件挑的。怎么,怎么能怪我呢?”她自己明明是心虚的很,但是又着实舍不得这手里的东西。
聪哥儿听了这话,眼睛骨碌碌得直转,得意得很,却仍说道:“那是你没注意,怎么能倒打一把,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得了!得了!愿赌服输,不过是件小玩意儿罢了,姐姐就给了我有如何?等以后聪哥儿长大了,给姐姐买一箩筐的回来!”
这话倒是说得有些过了,黛玉咬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看着身边还有这么多丫头婆子,想着松松手,可是有瞧着手中那个精致的白玉九连环,矛盾得很。只是不说话,低着头却是不放手的。
聪哥儿倒是有些意外,这本是拿来逗逗姐姐的,谁让姐姐前些时候让自己在父亲妈妈面前求了面子的。只是,没想到,一向好面子、注意形象的姐姐却是一点也不顾忌的,硬是耍着赖皮不答应。这样一来,聪哥儿心里有些小得意,不过也是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姐姐那快哭出来的样子,聪哥儿也是有些不忍。刚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让黛玉反击的一把。
“我说,聪哥儿,方才那段书可真是你之前没看过的?”黛玉突然问道。
“当,当然啦。”林聪本就想着自己赢定了,方才想着退一步,让着姐姐一次,没想着黛玉忽然发难。“怎么不是了,”林聪年纪小,脑子也是灵活得很。若不是之前那一句结巴了些,倒是看不出一丝破绽。接下来,这一席话更是说得顺溜。“我的那些功课,姐姐你也不是没看过的。而且,这些离着我现在学得还早了好几篇呢?这些可是姐姐你自己选的,现在这样说出来,是不是想赖账啊?”
黛玉只不过是一时觉得不对劲罢了,这件事情本就看得出蹊跷了。可是,就像聪哥儿那样说的,背书的题目也是黛玉自己提出来的,聪哥儿之前怎么能知道呢?黛玉想来自持聪明,听说这次聪哥儿不比别的,只比背书,心里更是嘚瑟了,算定必是自己胜出一筹了。没想到,黛玉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件小把件,这是舅舅送的,自己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喜欢得不得了了。这一次......
“哎呀,本就不过是比赛了吧,何必伤了和气?”聪哥儿还在对面装作大气的摆摆手,想说不用姐姐的玩具了。他以往和黛玉的小比试,每次必输,但是林聪小朋友却是有些意志的,依然是愈挫愈勇,倒是有些时候把黛玉弄得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自己是在以大欺小。这一次,好不容易赢了姐姐,聪哥儿当然是翘起了小尾巴。
只是,还不等他把这套话说完,只是觉得手里一凉。
“给你,可别说我输不起!”黛玉只把那九连环往聪哥儿手中一塞,转身就走,看得林聪都傻眼了,临走到门口时候还不忘放一句狠话,“且等着看,过几日又不成了我的了?这几日便是好好拿着玩着,以后可是没这个机会了!”
雪雁、王嬷嬷等俱是对视一眼,进而苦笑:这什么时候起这姑娘也是成了这孩子气性?和聪哥儿有什么闹得?
只有林聪还自己呆在那里,手里捏着那个白玉九连环。整个人没个精神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输的人是他。
很多年后,林如海与贾敏都已经老了。也只是剩得这姐弟二人相依相持了。那时候,黛玉的女儿也是该娶儿媳妇了,林聪也是儿孙环绕。两人聚在一起,倒是说起了这段往事。
黛玉说着那时的自己,眼泪花都快笑出来的。儿媳妇在一旁连忙递上帕子,黛玉接过,颤颤巍巍地拭了拭眼角,笑道:“我可是记得清楚得很,那可是这辈子唯一被你赢得那一次。说到底,现在我都是不信的,怎么那次竟是你赢了。如今也是该给我说说实话了,只是别怕被这些小辈们笑话了。”
林聪如今也是鹤首白发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提到那事儿,竟是像个小孩儿一般的得意地笑了笑,道:“可不是,要赢你不容易啊!竟是让我提前把那本书都给生硬地背完了,嬷嬷们晚上不让看书,也是让林立偷偷地给我点了只小蜡烛,亏得那时候胆子大,没得把被子给点着!”
黛玉听了,不禁哑然。指着林聪的鼻子直直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