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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了许多。五行之中,庚金生水,这两气本就交融反复,这般突然探入,倒也是畅通无阻的,萧景依次渐近,算是突破了二十多层回路。
这会儿,他的手掌早已埋入那玄冰中央,那里头自是极冷的,比之冬日的冰雪,还要尤胜几分,但有偏偏是流动着的,夹着一重接一重壬水之气,在那柱中川流不息。既到了这处,萧景就越发的小心了,五指微动,在瞬息之间,就将庚金之气分作百来段,在这极寒的水流里找寻出路,半刻之间,又是一层破去了。
这三十六周天,想要一下破去谈何容易,玉牌在旁看着也着急,它怕萧景一个失误,就此扰乱了玄冰灵气,灵气絮乱无章,十年内,这玄冰自是再入不得了。若倒了那时,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变化呢,所以这机会,也就只有一次。
这越想,它就越急,只能将先前的化形之法使出,白光落地,转瞬就成了一只玲珑小巧的猫儿,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景,仿佛见着了什么异动,就要扑上前挽救似的。
萧景现在,却是对着最后一道了,他与那离天也不过半寸远,五指确如万线缠绕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岁寒玄冰积攒了万年,这壬水之气早就金丹期的修士一般了,不但雄浑,更是排斥一切外物,将离天牢牢地埋在了其中。萧景抿着唇,将一身的神识分散,化作了一千,一万道碎片,携着庚金之气继续向前。
这一招自是极费力的,待他如此运转了三两会儿,额间早已是大汗淋漓了,然这万道庚金之气也着实起了效用,竟是生生突破了最后一层,而这一刻,萧景也一手拽住了离天。
萧景只觉掌心震颤,那人尚未睁眼,周身的真气业已四散开来。
那气息太盛,也太可怖,竟是像万鬼嘶嚎一般,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萧景的神识本就不在一处,受这真气一激,体内那至阴的真气竟是兴起,与那魔气交相呼应起来。
若是寻常时候,倒也尚可,只需定神半刻就自然平复了,而萧景早在筑基临界这处停了数日了,九阴之气此时一动,竟是直直冲入了丹田,混杂凝结,即将在那处成液的景象。萧景丹田处的九阳之气本就弱势,受那黑水一触,竟是自行消去了一两层。
这阴阳一经失衡,萧景就如在冰火间顿走一般,一会极冷,一会极热,两相反复,他的面色业已苍白如纸。
偏偏是这个时候,玉牌那个着急啊,心中闪过数个应急之法,又让它一个个的否决了。
外头的两人不顾其他,这里面的,却是当真醒了过来,那人衣袂翻飞,五指变换,那十几丈宽的万年玄晶,竟是由中崩裂,一众壬水之气四散,再不复先前盛景。
萧景早已是神识难定,浑身一软,就要向后倒去,却是被人一手扶住了。
“百年未见,你倒又办了桩错事。”白衣人半搂着萧景,一手探向了少年脉搏。
“他怎样了?”玉牌在一旁看着,恨不得跳到萧景身上去,不过它也清楚,离天只会一掌将它拍下。
“还能如何,你自己的心法还需我多说?学成的没一个,死了的倒有千千万万。”离天鄙夷道,他也不再理会玄霄牌,只将萧景放在一平缓处,五指轻动,几根带血的金针就直直飞入空中,受他那真气一触,便是连灰也没剩下。
从出来到现在,离天一字也未问,并非不愿,而是他从未陷入沉眠,他神识何其强盛,早在萧景逃自洞口之前,就已察觉。他在此地呆了百年,除却那经年不绝的壬水,再无旁的东西,沉寂了百年,这来的头一人,离天自是细细打量过了,他知这少年有伤,一身的真气勃勃欲出,恐是到了即将筑基的时候。
他又听见玄霄抹黑自己,也知那人答应了下来,当时他就想着,这小子当真胆大,无量境界,竟也闯进岁寒玄冰之中,但对方的神识却也灵巧,这毫无计划地冒然闯入,竟也成了事。
离天方探过萧景脉象,阴盛而阳衰,再过半刻,这奇经八脉便会衰竭,离天拂去了对方的乱发,一指搭在了少年的衣襟上,正要向旁扯去,就听着玉牌在后头乱叫:“你个魔修,拨人衣服作甚?”
那漂亮得不行的魔修侧过头,一双桃花眼里,是止不住的鄙夷之色,薄唇微启,只吐出了两个字。
“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