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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母亲,二郎这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修改天条,而之前唯一拥有的东西唯有司法天神的位置,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几千年来空空如也…”
瑶姬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缓缓起身背对着月光慢慢走到儿子身前,摸摸他的头语气坚定的道“如今二郎成功了,从今以后亦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娘会一直陪着你”
月光下,母子俩相拥的身影被拉长,令清冷的月夜染上了一丝暖意。
“呜…你个臭小子,我玉鼎真人以前造什么孽,收了两个徒弟,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这厢母子俩温情脉脉,台阶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在寂静的月夜里显得异常凄凉。
杨戬恢复常态,眼中显出愉悦之色,看着自阴影中走出的人,乱糟糟的头发,一身墨绿色的道袍亦不甚整洁,手中拿着一把八卦扇,朗声道“师父,您舍得出来了”
来人正是杨戬的师父,元始天尊的徒弟,阐教玉鼎真人。他闭关期满出山,便听闻自己的大徒弟,天庭的司法天神成为修改天条的大英雄,在此之前却在昆仑被众仙围攻,险些血溅昆仑。这才急急忙忙赶来,可见到徒弟母子俩谈心一时不忍打扰。
“死小子,我让你培养能够塑造新天条的人,不是让你去送死!你…你倒是好,心甘情愿被自己外甥劈死,还准备死在昆仑…”玉鼎真人拿着扇子不住的摇着实气得不轻,喋喋不休道“你是想让我闭关出来时顺便帮你收尸…你放心贫道肯定会再补几脚泄愤…你说说…已经两千岁了,这般让人不省心…你…”让他如何不气,杨戬是他的徒儿,是他一手教导出来最满意亦最疼爱的徒儿,同时最孝顺他的人,师徒感情甚是深厚。
昆仑自古是阐教的地方,杨戬身为阐教的弟子,亦是三代首座大弟子,玉鼎真人的爱徒。如今徒弟却几乎被人砍死在自家门口,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心疼之余面子上亦挂不住,要是三界中人得知阐教首座大弟子被人围攻惨死昆仑山,元始天尊的脸面亦丢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师父,徒儿知错了,当时亦是形势所逼,此刻徒儿一切安好,请师傅不要生气了…”杨戬温言安抚,见玉鼎真人气撒的差不多了,适时施礼认错。师父一直十分关心他,此时想来当初那些计划自己从没考虑过师父的感受。
玉鼎真人依然摇着扇子不理杨戬…方才他到了一会儿后面修改天条那些基本听到了,心里亦是暗自后怕,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要不是自己和他说培养沉香,或许后来杨戬不会将自己逼上绝路。说是和徒儿生气实际更生自己的气,杨戬当司法天神多年,如履薄冰他皆看在眼里,同样明知修改天条之路满是荆棘,当初还以闭关为借口,一切留给他独自面对。
瑶姬亦早已得知真君神殿有外人到访,不过看儿子没有揭穿,便不动声色。本打算天亮后前去昆仑拜会,感谢玉鼎真人多年年对二郎的教导和照顾。
此时上前道“瑶姬见过真人,感谢真人多年对二郎的悉心教导”言罢恭敬的向玉鼎施礼。
“长公主,你我故交,不必如此多礼,贫道受不起”玉鼎急忙阻止瑶姬。
“真人理当受瑶姬此礼,如若不是真人几千年来照顾教导二郎,亦不会有我们母子今日团聚”
“唉…长公主如今无恙,贫道算是了却一件心事,看到你们母子团聚,贫道心里高兴…”玉鼎言罢眼中泛起泪花,徒儿几千年的心愿,所吃的苦,别人不了解,可他这个师傅最清楚,如今心愿终于达成,所有的努力皆值得。
“师父请坐,许久没喝到徒儿泡的茶,看看手艺是否生疏了”杨戬安慰道,见师傅难受,添了座位,将师父扶着坐下,岔开了话头。
自此,三人在庭院中赏月,闲聊,品茶,却是十分惬意。
西海龙宫,敖烈此时百无聊赖,抱臂站在自家小妹的闺房门口,待敖寸心收拾东西,不时问道“小妹,你收拾好了”
“哦,好了…”敖寸心回道,手臂上挂着包袱,一边向外走一边将杨戬送给她上面有九转玄功的吊坠挂在颈项。
“咦,这是什么?怎么昔日不见你戴过…”敖烈好奇道,言罢便想拿下来看看。
敖寸心抬手将敖烈的手拿开,敷衍道“新买的,觉得好看便戴着了”随口撒谎都不嫌脸红。
敖烈狐疑的看着敖寸心道“这个是杨戬送的吧…看看你撒谎的样子,不要骗三哥了,虽然你偷着乐我没意见”
“不跟你说了,不是急着走么?”敖寸心见被识破,面色一红,率先迈出房间。
敖烈自觉少了点什么,便追在后面道“丫头,你防身的武器呢?”虽是到凡间游玩,可一个姑娘家上路始终有所不便。
“我包袱里有从龙宫兵器库拿的宝剑”敖寸心听闻不以为意的随口道。
“龙宫里的宝剑放了几千年了,早已沾有灵气,你想要杀了那些凡人然后被司法天神请去真君神殿喝茶?”敖烈拉住敖寸心道。看小妹一脸窘迫的样子,好心的拿出自己曾经在西行途中得到的一把软剑“这是我在凡间得到的,虽与龙宫的兵器相差很远,但对付一般凡间兵刃应该可以,你带着它防身…此外,这把匕首是三哥在在身边防身用的,有些年头了,你藏在身上,万一有事再拿出来,记得吗?”
敖寸心看这把有两指宽,通体打磨光滑开过刃的宝剑,在剑柄处刻有精美的花纹,拿在手里也很轻盈,十分趁手;匕首做的精致,剑锋上有仙灵之气,自不是凡品,小心将匕首收在包袱内侧,道“谢谢三哥”
“公主,我去厨房给你带的干粮,若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路上饿了可以吃一些”一个长相秀丽体态纤瘦,梳着简单发髻,一身襦裙干净素雅的姑娘迎面而来。
“嫣儿,谢谢你…我出去以后你多照顾自己”敖寸心道谢,握着姑娘的手细心嘱咐,虽早已辟谷,可一千年的凡人生活养成偶尔吃饭进食的习惯却没改。
这位名唤嫣儿的姑娘是敖寸心的贴身丫鬟,原本是生长在西海的一只蚌精,敖寸心很小的时候无意看到一只河蚌,打开后发现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从此以后这个小女孩便跟在敖寸心身边,做她的丫鬟。
“公主,你真要一个人出去,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嫣儿有些担忧道。
嫣儿十分不放心敖寸心独自出门,上次敖寸心出去以后,回来不久便有一个人闯进西海,嫣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那人已将敖寸心抢走了。直到一千年后敖寸心才回到西海,可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无忧无虑却变得郁郁寡欢,口中还时不时念叨一个人。渐渐地嫣儿才知道敖寸心口中念叨的是一个名唤杨戬的男人,敖寸心说她一千年的生活皆是在这个男人身边,可那一千年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尽管如此敖寸心还是很爱那个男人。
直到前两天嫣儿才见到敖寸心一千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嫣儿没出过西海,不知外面的凡人是否皆与那个男人一样,只是当天她只在角落里抬头看了一眼,英俊挺拔,威风凛凛的样子,却冷冰冰的。虽自敖寸心和旁人的口中得知那个男人便是权倾三界德高望重的司法天神,可她依然不知公主为何喜欢他。随后敖寸心便跟着那个男人去了西海极地,回来后那个男人受了重伤,敖寸心便一直悉心照料他,看着那个男人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威风霸气反而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敖寸心焦急难过的一直掉眼泪。因此嫣儿想来这次敖寸心出去会不会又去找那个男人,每次遇到他,敖寸心似乎不曾开心过。
“不用了,你待在龙宫,我出去走走过段时间便回来了,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三哥我们走吧”敖寸心安慰道,旋即与敖烈一起出了西海。
站在西海海岸,吹着徐徐的海风,沉默片刻,敖烈开口道“丫头,想好要去哪里了?”
“不知道…随意走走,看看世间的景色,或许如你西行取经一般”敖寸心雀跃道,她只想一个人走走,换个心态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她不能再活在过去,亦不能只为一个人而活。
敖烈笑笑不置可否,走到寸心身前蹲下,道“来吧,三哥说过背你在沙滩上走”
敖寸心后退些许,助跑几步跃上敖烈的背,开心道“我要你背着我跑十圈不许耍赖!”
“丫头,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重?早知道告诉父王母后给你少吃点”敖烈抱怨道,一脸沮丧。
“我哪有重,明明是包袱比较重…”敖寸心大声反驳道。
“三哥送你走了之后便回灵山了,记得出去好好照顾自己,隔几个月报个信,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回来听到没”敖烈温和细心的嘱咐道。
“知道了,怎么越来越唠叨了…赶快回灵山多读几本经书,修身养性免得成老婆婆了”敖寸心应付道,嘴上不饶人挪揄自家三哥,心里却十分感动。
“你敢说我是老婆婆,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你下去…”敖烈佯装生气道,作势要将敖寸心从背上扔下去。
波光粼粼的海面,金色的沙滩,舒爽的海风,恬静的景色里,一对兄妹在愉快的嬉闹,如同孩提般纯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