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剪径兽人组 传说的开始 （三）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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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首发出一声尖鸣，一左一右冲向焦黑雕像。在那雕像头顶盘旋三圈后，自双眼处一头扎入。

    “噼啪”之声传来，雕像开始龟裂，一阵淡淡的威压从雕像裂开的缝隙中透出。已经退出丈许的两头猪婆龙兽，感受到那略带威压，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时醒悟过来：想必是那朱雀帮助小猪婆龙兽燃烧掉了身体里的杂质，精炼了其体内的龙血，让它以后化龙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也让它可以依仗精纯的龙血在日后的修炼里，更快获得更大的效果。

    雕像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终于，“昂”的一声龙吟传出，雕像焦黑的外壳碎去，一头乌黑发亮的小猪婆龙兽从雕像里现形而出。小胖子看着拜倒在地的小猪婆龙兽，略显嫌弃的说道：“这老大的药丸子也不是很好用嘛，才精炼到六分，有些垃圾了。”

    小猪婆龙兽闻听自己的龙血居然已经占有自己血脉的六分，欣喜的又向小胖子连连叩首，口中也昂昂的低吼，像是在感谢小胖子。

    小胖子挥了挥手，转头向正在后悔的两头猪婆龙兽说道：“尔等也不必失悔，本尊适才传于尔等的真元种子，你们只要好生修行，来日未必不能化龙。好了，尔等先退下去吧。”

    小胖子转头看向正从潭水里爬出的艾奥里亚和大熊。艾奥里亚从小潭里浮起，一手拖着大熊，一手奋力划水，几处本已有些愈合的创口再次迸开，把潭水染的一片嫣红。

    小胖子见艾奥里亚拼死都没有松掉大熊，反而随着自己划水动的动作越来越慢，拽着大熊的手却越来越紧时，脸上的乌云才消去大半，鼻间发出一声冷哼，猪婆龙兽知趣的快速爬进水潭，把两兄弟叼到岸边，再次向小胖子点头叩拜后，知趣的退回到水潭之中。

    小胖子看着满身血水的艾奥里亚，心中也确有些感慨：这异族小子，不错！再看向他臂弯处夹着的大熊，长舌头耷拉在嘴边，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不仅是既好气又好笑，伸脚踢开艾奥里亚那还紧箍着大熊脖子的手臂，笑骂道：“你是要谋杀自己的兄弟吗？自己看看，大熊已经给你掐了个半死了。”

    艾奥里亚闻言，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发现大熊的脖子真的被自己的手臂紧紧捁着，耷拉着一条长长的舌头，嘴边已经吐满了白沫。艾奥里亚怪叫一声，松开手臂，两手抓着大熊一阵的狂摇，口里焦急的喊道：“兄弟、兄弟，你醒醒啊！你可别死啊！醒醒！”豆大的泪珠顺着艾奥里亚的脸颊滚落，大熊依旧吐着白沫，不见醒转。

    小胖子见状，一把扯开艾奥里亚，指尖在大熊的面前一拂，召来一股清风吹净大熊那布满白沫的口鼻，又伸掌在大熊的心窝上三寸处连续按击三十六次；如此反复了四次，直至一股浊气从大熊喉间窜出，小胖子才停手，躺回了小木榻上。

    早已泪流满面的艾奥里亚见到大熊的胸膛开始起伏，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小胖子，激动的在他的脸上连吻几口，口中喃喃的念到：“谢谢主人，谢谢主人，您真是万能的主人啊！”

    小胖子愣愣的摸着自己被艾奥里亚满脸胡须茬子刺的生疼的脸颊，正要怒骂这金毛小子居然敢把唾沫涂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大熊再次陷入了生死危机：艾奥里亚感谢了自己主人后，立马去看自己的兄弟。当看到大熊的睁开一条小缝的双眼时，艾奥里亚再也按奈不住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激动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自己的兄弟。但是，他却忽略了大熊是才缓过气来，呼吸都还没有正常，被他这一抱，几乎又背过气去。好在挚兽一族还算身强体壮，大熊拼着最后一口气，嘶声大喊道：“放开我……救……救命啊！”

    艾奥里亚虽然正为自己的兄弟得以活命而高兴，但那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还是听到了，低头看见有我在翻白眼的大熊，吓得他飞快的撒开双手，放任大熊怦然倒地。不过，这样也算是放过了大熊一条性命。

    看着艾奥里亚脸上尽显兴奋、高兴、惊愕和害怕，如走马灯般变幻的表情，小胖子终于也忍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小胖子一边笑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匣扔给艾奥里亚，示意他打开玉匣。艾奥里亚接过玉匣夹在肋下，跪行两步到了大熊身边，探手将大熊的头颅轻轻抱起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才准备打开玉匣。

    “呃……艾奥小子，你确定要个大熊一起分享这个玉匣？”小胖子语戴古怪的问道。

    “哦，我尊敬的主人，您不是教导我：做兄弟，一定要有福同享吗？”艾奥里亚一脸诚挚的回答道。

    小胖子眨眨眼，看着艾奥里亚把手伸向放在大熊肚子上的玉匣，有些不确定的再次开口：“那还有下半句，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下句是什么？我的主人。”艾奥里亚一面回答小胖子，一面伸手打开了玉匣。

    随着玉匣的开启，一阵香甜弥撒开来，伴随着这股醉人香气而来的还有羽翅煽动的“嗡嗡”之声。艾奥里亚抬头找寻那声音的出处，耳边传来小胖子略带歉意的话语：“下一句是：有难同当！艾奥小子，是你亲手把你自己的兄弟掐晕的，也就不妨把这下半句好好的体会一下吧！哈哈哈。”在自己无良主人那幸灾乐祸的笑声中，艾奥里亚终于看清了已经飞到自己兄弟二人头顶的原蜂群。

    艾奥里亚不是东方大陆之人，也非饱学之士，何以认得这上古遗种的原蜂？他看着盘旋飞舞的原蜂和不知何时已经退出十丈以外的小胖子，心中暗自奇怪：“就是一群大一点的蜜蜂，有啥可怕的？就是再大上十倍，它们也只是一群蜜蜂而已。”不过，他的脑子倒是不慢，看见原蜂后，立刻反应过来，玉匣里盛放的是蜂蜜。嗅着那香甜的气味，想着自己的兄弟大熊就好这一口，艾奥里亚做了一个让他后来回忆里认为是自己一生中最疯狂的几件事之一的举动：他拿起玉匣，朝着原蜂群挑衅的晃了晃，便把那蜂蜜灌进大熊的嘴里，末了，又作死般的把空了的玉匣对着原蜂群做了个倾倒的动作，示意一匣的蜂蜜已经涓滴不剩了。

    香瓜本就奉了小胖子之命，这段时间里会率领族群对艾奥里亚和大熊进行“特训”。原本，自己的两只同族拉扯着一副小胖子的手书，上面写明了自己钦原一族来帮这兄弟俩训练。谁知道，大熊被自己的毒粉迷住了双眼，一阵乱冲之下，那手书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撕扯成了两半。原本担心不能完成小胖子任务的钦原一族，见到艾奥里亚挑衅的举动后，感激的是吱哇乱叫，终于有出手的理由了。

    香瓜一本正经的“吱吱”了两声，也没打算让艾奥里亚听懂，事实上，对于妖族兽语，艾奥里亚确实也听不懂。蜂群，听到指令，又看看了一脸坏笑的小胖子，知道训练可以开始，便不再与还对现在情况懵懂无知艾奥里亚废话，齐齐振翅下压。

    艾奥里亚听不懂兽语，可是大熊也是兽族一脉。那吱吱声一出，大熊就觉得自己的皮毛一阵发寒，努力半睁开双眼四面搜寻，嘶声问道：“艾奥，谁在说：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还我蜂蜜，来着。你又做什么了？”

    还没待艾奥里亚回话，蜂群已经分作四批，呼啸而下。香瓜带头，亮出了尾部寒光闪烁的尖螯，直奔兄弟俩略去。不过，小胖子事前交代过，不可坏了他们的性命，所以蜂群也不敢太过造次。有道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蜂群不自主的把攻击的目标都放在皮厚肉多的臀部。

    艾奥里亚见那些小小蜜蜂攻击过来，想也没想抬手就挥了出去，当然，他可没傻到单纯的用肉掌迎击。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艾奥里亚也深深知道，在这昆仑墟里的东西，无论体型大小还是外貌良贱，是都不可以用俗世间的眼光来度衡的。所以，他还是提起来部分的巫力来裹住自己手掌。

    蜂群因为小胖子的命令，攻击时缩手缩脚。看到艾奥里亚勇敢反击，一时间也是愣住了，飞的最快的一只原蜂竟被一掌挥中，给击的倒飞出去。

    蜂群被艾奥里亚这霸气一击给震住，纷纷拔高数尺，嗡嗡嘶鸣；大熊却在这科看清了攻击自己的敌人，一群原蜂；钦原就已经不好对付了，现在出现的居然是进阶后的原蜂。大熊觉得自己本就不灵光的脑子，更加的混乱了。略一回味适才听的什么“还我蜂蜜”之类的兽语，傻子也明白，必是自己的铁憨憨兄弟艾奥里亚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出格之事，惹怒了蜂群。它尚未清醒的大脑丝毫没有意识到艾奥里亚给自己灌下了蜂蜜，更没心思去想一下这些原蜂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它只是本能的大叫一声，猛然坐起，想拉着艾奥里亚尽快逃进水里，避上一避。

    正埋头去看苏醒兄弟的艾奥里亚没有想到大熊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避让不及，两颗大头重重的撞在一起，“砰”的一声闷响后，艾奥里亚的呼疼声和大熊催促逃离声同时响起。

    香瓜和其他的原蜂也被这碰撞的巨响惊醒，纷纷展翅，重新组织攻击。而大熊也手脚并用，张口叼住艾奥里亚的左脚，就准备向小潭方向逃窜。

    小胖子乐滋滋的看着眼前这好似闹剧般的表演，几乎忘记是要训练自己两名手下的本意。直到看到，大熊叼住正捂头呼疼的艾奥里亚，将其倒拖着准备开溜时，终于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

    一脸黑线的小胖子，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各顶着一个高高坟起大包的两兄弟和在半空期期艾艾盘旋着的原蜂群，紧绷的双脸突然垮掉，捧着自己的小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喘息道：“你们等等……等等……等本尊笑够了再说……”

    艾奥里亚和大熊闻听此言，面面相觑；香瓜等众蜂也被此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只能忐忑的原地盘旋着。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胖子才收住了笑声，倒在了小木榻上喘息着。小胖子的喘息声越来越轻，慢慢的变成了鼾声。他居然睡着了。

    艾奥里亚等了半响，听着那越来越大的鼾声，皱了下眉，轻轻的抬起有些麻木的双腿，想按摩一下自己的膝盖，一道乌光掠过，把他直直击飞十余丈。

    小胖子声音传来：“刚才知道跪下，现在怎么又起来了呢？”森冷的语调让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就连气温都陡降了不少。一直盘旋在空中的原蜂居然无法承受这等突变，噗噗的跌落了一地，在地上抱着一团，瑟瑟发抖。

    艾奥里亚和大熊听见小胖子的话，如被寒冰刺骨一般，也不敢言语，只能战战兢兢的再次跪好，静待主人的发落。

    小胖子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有轻轻的鼾声再次响起。

    昆仑墟虽坐落在东大陆巨藏平原，但自成一方天地；凡进入之人所言似乎和外界并非有多大的不同，一样的有山有水，一样的日月交替，无非就是精怪和妖兽比之外界更多，更稀奇、更厉害而已；当然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就恕言不赘述了。

    而这言不赘述的部分，才是这些入境闯关之人为何拼命都想要进入昆仑墟的真实原因：首先，这昆仑墟能天地自成，必是大能者所为，定然会有其遗留的天地大道道痕。这道痕，可能可以让某些人一步登天，成就自身大道。其次，时间。自古就有仙界一日，凡间一年的说法，这可以不空穴来风之言；虽自建木被伐以后，再无图可见九霄天上之事；但仓颉造字始，凡洞天福地或是幽谷秘境之言，终有可窥。其中，大多都隐晦的有关于时间的暗言：如《枕中记》所言，卢生所历的数十载人生起伏，亦不过店家蒸黍尚未熟之片刻；等等。若在此间修炼一年，可抵得上俗世间百数十年，就难怪世人趋之若鹜了。

    而现在的艾奥里亚和大熊，就正在享用这份机遇。

    艾奥里亚也许无法从自己头顶飞起的小鸟哪里得知自己到底已经跪了多久，但他清楚的记得，鸟爸爸和鸟妈妈在自己头顶筑巢的时候，自己想抬手去驱赶，结果又被自己那“熟睡”的主人一击而飞。

    大熊则不一样，它清楚的记得，小潭边上竹林的竹子已经开裂三次花了，今天是第四次开花。竹子一甲子一开花，粗略的算下，自己两兄弟已经在这里跪了近二百年左右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上是如何做到这点的；更加不知道，自己和艾奥里亚是如何度过的这段时间。

    没有修炼，没有交谈，更没有进食，就这样一直跪在这里，看着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大熊觉得如果不是主上的脑子进了水，那就一定是自己疯了；当然，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谁叫主上的拳头比自己的大呢！

    当自己再次被主人击飞以后，艾奥里亚终于明白了，动，就要挨打；要想不挨打，那就不要动。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神经粗大也是一种幸福。艾奥里亚认识到这点以后，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不听不看，紧闭双眼，给自己找点事干，让自己不要动。修炼巫力，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每次艾奥里亚在修炼巫力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全身心投入，否则，他怕自己无法忍受筋脉被天地元气暴力撕裂的疼痛，就更不要说自己体内新生巫力修补筋脉时的那种酸胀和麻痒。虽然大熊告诉自己，如若巫力的修炼到达一定境界时，那些疼痛与酸痒就不会在出现；但是，艾奥里亚却认为那是因为筋脉的过度破损，使得修炼之人丧失了这些基本的感触。

    总而言之，艾奥里亚觉得现在的情况，自己除了修炼以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让自己安安静静呆着不动的方法了。所以，艾奥里亚很快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大熊看着艾奥里亚关闭六识，开始入定修炼，便也想和自己兄弟一样，用修炼来打发时间。但是，它却发现如论自己怎么调息，自己都无法静下心来，自然也就无法入定修炼。无奈之下，大熊只能呆呆的看向竹林，默默的数起来飘落的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