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闻道与杀意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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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新一波的战斗。

    青衫人则是眯缝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灰芒和紫光所代表的大道冲突，脸上一片惬意，好像十分享受的样子。看来，着两种大道之争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数个甲子，这两人一灵就这样定格在顿悟大道的时空中，一动不动。

    “噗”的一声轻响，青衫人体外的两色光芒在猛一撞击下，同时消散无踪。青衫人则是十分舒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双手向天，伸了个懒腰，大嘴吧嗒吧嗒几下，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依旧满是疮痍的大地，撇了撇嘴角，大袖挥出，顿时便有大片青霞洒下。

    那青霞所到之处，有蒙蒙细雨落下。大地在那雨丝的润沁下，开始再次散发出勃勃生机。森林里的树木不再燃烧，新芽开始生长；平原上的草甸也慢慢泛起绿色；河流不再咆哮，溪水变得清亮；一切开始向着大战一千的模样恢复着。

    伸手用力的磨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青衫人狠狠的自语道：“为什么这嘴上无毛，办事就不牢呢？本尊也没胡子，不也能还汝等一个，嗯，重新给汝等再造一个好的环境嘛！”

    他想了想，又叹息一声，继续嘟囔：“回去，得问问老大，老二，他们的胡子是怎么长出来？本尊，也是该留点威严才好！”

    他在这厢还在跟自己颌下光光用劲，背后一高一低两声长啸响起。

    一个声音，清脆激昂；一个声音，低沉悠远；红衣道人和安邑城灵都从悟道中醒来，看他们体外流光开始内敛，想来，也必是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安邑城灵小小的身子猛的一挺，站直了起来，哈哈大笑两声，对着红衣道人说道：“本灵，已经摸到杀伐之道和力之道的门槛，不久就可以凝结出属于本灵的大道。红衣服的，你又怎样？”

    红衣道人学着青衫人一般的眯缝着双眼，嘴角往下微微一拉：“了不起啊！已经摸到道的边了。希望你可以尽快进入到你想象境界吧！”

    这话说的平淡至极，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怜悯。

    安邑城灵闻听红衣道人的话语，以为对方知道自己闻道，有心退缩，便也不再强逼，毕竟对方是那青衫人的子侄辈。它满脸笑颜，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大兄去。

    青衫人则是微微皱眉，转身看了眼安邑城灵，开口道：“你也看见了？”

    这话问得是红衣道人。

    红衣道人咬咬自己的下唇，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青衫人好像看到了他的动作，猛的吐出一口气，笑着对那安邑城灵说道：“小安邑啊。这等好消息，你不告诉九鼎吗？”

    “当然要告诉大兄！上君，您是不是糊涂了。”安邑城灵的心情非常好，虽然依旧语带调侃，但已经对青衫人用上了尊称，：“上君，您可不要想先告诉我家大兄啊！我可是准备要给他一个惊喜的！”

    青衫人微笑着点着头，眼中却有几分森冷。

    安邑城灵见青衫人点头，转身便向着安邑城头飞去。青衫人森冷的眼神扫过安邑城灵的背影，他那温和的模样突然变的有些痛苦，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呼……，平地上有北风呼啸，天空中磨盘大的雪花，开始砸下。大地上才开始冒绿的森林和草原，转眼间便披上了层厚厚的白色素衣。

    红衣道人站在青衫人身旁，右手轻轻的拉着他师伯的短衫的一角，低垂的左手藏在大袖之中。从大袖肘部隆起的一个尖角可以看出，青萍剑就持在红衣道人左手。只是，那已经持剑不知道到多年的手，居然在颤抖，好似有些握不住那青萍剑一般。

    叔侄俩目送那安邑城灵往下降去，都没有出声。

    安邑城灵开心的蹦出几步，猛的一转身，对着青衫人就跪了下来，也不管青衫人和红衣道人满脸的惊讶，自顾自的连磕了九个头，张嘴大喊了声“谢谢！”，才又乐呵呵的往城头落去。

    安邑城内外的生灵，还在为刚才红衣道人一剑斩天神的英姿所震撼的时候，又看到见到自己的守护灵跪倒叩首，知道是有大神通之人在帮组己方，也纷纷俯身在地，叩首不止。

    巫族皇族的掌权人和各大巫殿首脑，都是知晓青衫人的存在。看到这番情景哪里还不知道是本族那传说中的“靠山”出手。顿时，整个巫族更是跪的虔诚，叩的甘心。他们知道，巫族的辉煌将再次在大地上扬起。

    他们却没有人注意到，安置在大夏皇宫大殿正中的九只巨鼎在微微的颤抖，低沉的嗡嗡的声，犹如哭泣一般。

    没错，是哭泣，是九州鼎灵在哭泣。

    九州鼎灵在青衫人赐下机缘的时候，也触摸到了大道的边缘。可惜，被天道所扰，未能更进一步。但就是这样，也让它窥得一丝天机。它深知，巫族一脉积年累月的四处征战，杀伐不断，早就将其先祖荫余的福泽消耗了不少；为了加固其人王的威严和统治，肆意杀戮无辜，动辄便灭其族群苗裔，实是造下无边“恶”因。哪怕，他们是盘古大神的血裔，哪怕有燧人氏造火、大禹治水等等的滔天功德，也是难逃那“苦”果的。

    此番天外魔头入侵，正是天道所降下的惩罚。本来，巫族若是以全族之力，守护大地，抗击外魔，尽人王职责，护得百族苗裔的话，巫族自己的苗裔也就可以得以保全。

    其代价就：拼掉巫族七层的族人，和卸下巫族的人王尊位。

    当然，这些代价，除了青衫人和紫衣老道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九州鼎灵和那红衣道人都只是看到了某些片段，猜到了某些结果。

    安邑城灵也是一般。所以，才有了它转身的那向着青衫人跪拜的一幕。它不知道，青衫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但在接触到大道时，它却感受到了恐惧，最终在选择了杀伐之道和力之道后，它看到了无边的血海和一缕阳光。

    之后，它准备好以后与巫族共存亡，直到青衫人对它微笑时，恐惧才离它而去。没错，那最后的阳光便是青衫人的微笑。它跪的不怨，叩的情愿。

    青衫人看着安邑城灵离去的背影，背在身后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红衣道人却是个火一般的性子，见到自家师伯的样子，心知他是陷入了灭与不灭的两难。

    对象当然就是转身而去的安邑城灵。

    要知道，这安邑城灵虽然是才触摸到大道，但毕竟也是生于混沌之中，脚跟深远。若是其成就大道，那不知道在巫族的因果账簿上，要添上多少的血债。到时候，因果报应之下，估计连与巫人同宗的人族也会被拉进这场因果清算之中。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将其灭杀，以绝后患。奈何，这巫族二灵乃是师伯寻来，又悉心调教。以自家师伯那宅厚的性子，如何下得去手。怕是最后，脑袋一热，自己顶了上去，全盘接收这笔烂帐。

    想到这里，青萍剑就从大袖中飞出，直直的斩向那灵的头颅。红衣道人只想让那灵少受些苦楚，去的利索些，也算是帮自家师伯解除那两难之窘。

    安邑城灵奔的步子，慢了下来，闭上双眼，嘴角上扬。

    大夏皇宫，九鼎惊鸣，震得漫天飞雪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