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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当时,魏国公徐弘基在收到徐允祯发过来的消息后,便将这个事情告知江南士绅。这事自然也传到了钱谦益的耳中。不过,当时他压根就不相信,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事怎么看怎么离谱,让陕西的兵马前来治税,离大谱。现在看到孙杰的兵马,不由的想起了这件事。柳如是一眼就看到了队伍最前方的孙杰。高大的身躯,黑铁的铠甲,黑铁的头盔。盔顶上的红缨迎风飘扬,像红色的波浪。铁塔一般的骑着战马,压迫感十足。就像是置于北疆大漠一样,沧桑,肃杀。只一眼,便看到了杀伐。身上的正气,震慑的让那脂粉不敢靠近。马蹄拍在地面上,声音回荡在这方天地。柳如是不由的脱口而出:“此为大丈夫,应如是也!”钱谦益听到了柳如是的声音,心中不爽,出言讥讽:“东华门外唱状元者方好儿郎,不过一支臭丘八!”柳如是没有答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孙杰,脸色红润。孙杰样貌本就堂堂,加之年轻,身材高大,尤其是在铠甲的衬托下,更为挺拔。身后的兵马拱卫,一股英雄气概油然而生。像柳如是这种风尘女子,艳羡强者已经成了本能。和孙杰这种强者相比较,钱谦益就是一个肥头大耳,故作文雅的油腻臭老头。孙杰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们,领着兵马前行。随后消失在这秦淮河岸边。看着兵马消失的方向,柳如是呆呆的说道:“此为大英雄也!”也难怪她会这样想。对于战场,她只从书籍中了解过。尽管书籍或者诗词中有描绘,可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马作的卢飞快,这马,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的卢马?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将军,莫不是飞将!”柳如是不断的念着各种古诗。江南的兵,柔弱不堪,远不及刚才的雄壮。钱谦益醋意横生,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右手不停的抓挠着大腿。“你且在此处等候,我过去看看。无令进城,乃大罪,我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想,可现在已经乱了心智,顾不上那么多了。千百年来的重文轻武,已经让他们这些文人飘飘然了。带着几个随从,坐上轿子便去追孙杰。轿夫瘦弱,身上排骨嶙峋,衣服破洞无数。轿子中的钱谦益肥头大耳,红光满面。孙杰自然不知道钱谦益会来追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魏国公府大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孙杰懒得让人喊话,直接让人对着大门开了一炮。硝烟四起,火光四射,木屑纷飞。恰逢此时,钱谦益坐着轿子追了上来。炮声一响,轿夫直接把轿子扔在地上,一溜烟的跑了。钱谦益带来的随从,也一溜烟的跑的一干二净。钱谦益走出轿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巴大张,呆呆的咽了一口唾沫。差点摔倒在地,急忙搀扶着轿子,这才稳住身形。杨临一眼就看到了他,指着他的方向,看向孙杰,道:“大人,你看那老头,要不要把他驱散?!”孙杰看向钱谦益,道:“这老小子脑满肠肥,肥头大耳,一看就是士绅,把他拿过来!”杨临接下命令,带着几个士兵就朝钱谦益而去。钱谦益看着过来的兵,想跑,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眼前这伙兵,竟然敢炮轰魏国公府。魏国公府都不放在眼中,自己是个屁啊。这是一伙猛人,是一伙悍兵。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杨临停在了钱谦益面前,骑着战马居高临下,道:“你这老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跟过来,左右,拿下他!”听着那浓重的外地口音,看着跳下战马,朝自己而来的士兵,钱谦益双腿失去了知觉,跪在了地上。就像历史上建奴兵入金陵,钱谦益在城外跪迎建奴一样。骨头,还是一样的软弱。士兵就像是架起烂泥一样,又如同拖着死狗一样,拖到了孙杰面前。孙杰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就让陈虎领着兵,往魏国公府冲去。反抗者,格杀勿论。钱财尽掠!士兵鱼贯而进,看着离去的士兵,钱谦益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在在在下钱谦益,原是礼部侍郎,不知将军军军何人?!”钱谦益磕磕巴巴的说着话。本来还不在意,可一听这话,孙杰猛的一个回头,看向钱谦益。“钱谦益?钱受之?钱牧斋?苏州府常熟县鹿苑奚浦人士?”孙杰有几分惊讶。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钱谦益有些吃惊,怎么如此清楚自己来历?!“正正正是在下!”钱谦益磕磕巴巴的回道。“果然是你啊!”孙杰皮笑肉不笑的道。“闻说你这老小子,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在家享受鱼水之欢,怎么跑到这里?”孙杰言语讥讽。钱谦益心里苦涩。若不是你勾了她的魂,我如何会来这里?钱谦益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好久,他说道:“将军,您这是,这是要干什么?魏国公府乃朝廷忠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将军应该是朝廷派过来治税的孙将军吧,您这是干什么啊?!”“哪来这么多废话,把这老小子拉下去,好好看着,等办完魏国公府的事,再来处理他!”孙杰说道。杨临二话不说,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亲自把这老小子拉了下去。临走前还给了他几个大嘴巴子。心中窃喜:“这老小子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官至礼部侍郎,这大嘴巴子抽起来,确实舒服,舒服啊!”文人相轻,杨临是举人,以前也入京赶考过,可没考上过一次。他自认为文章不错,可屡次落榜。心中本就有一股子气,现在看到钱谦益这个“科举大佬”,那股气一下子被调了出来。人之本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