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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此时小青山里面,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上,一个头发花白、挂着酒葫芦、手持木杖的老头,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古朴长衫,正骑着一头梅花鹿,慢慢悠悠的行走着。在当今社会,像他这样一身古风的老头,真的是不多见了,乍一看,还真像是刚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那种山间隐士一样。这条山间小路的前方一侧,有一道高悬的白色瀑布,奔腾的水流倒挂九天般的倾斜下来,注入到下面的一湾水潭里,而后又汇成一条小溪,涓涓的向远处流淌而去。白发老头似乎刚喝了不少酒,正闭着眼睛假寐,可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于是双腿一蹬鹿背,整个人迅速的弹飞了起来,随后就见上空狠狠劈下一道匹练般的剑光,重重斩在他坐下那头梅花鹿的鹿背上,可怜那梅花鹿都来不及躲,昂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直接被斩成了两截,血花飞溅!白发老头双脚落在水潭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愤怒的三尸暴跳,须发皆张的瞪着惨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梅花鹿尸,然后又抬起头来,冷冷看了看瀑布之上。只见一个身穿一袭白衣、脸带银色面具、手持一柄银色长剑的冷峻身影,正高高的站在瀑布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发老头大怒道:“杀千刀的!来者何人?为什么要对我痛下杀手?”上面那白衣人,正是无名!他闻言冷笑道:“鹿杖客,我在这里可是等你们好几天了!别人不认识你,我可认识你!”“你……你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发老头听到无名点出自己“鹿杖客”的身份,神色忽然显得很紧张,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揣紧了自己胸前的长衫。“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吗?你的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的真身本是一头在这山里修炼千年的老梅花鹿!而你坐下那梅花鹿,也根本不是你的坐骑,而是你的道侣母鹿精!本来妖魔精怪历经千年修成人形,也无可厚非,可错就错在你们这对妖畜夫妇二十年前不该靠吸食小儿的脑髓来助涨功力,真以为在这里闭关隐藏二十年,就没人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了?”无名冷笑道。白发老头一听无名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当下也就不敢再隐瞒了,那张苍老的脸上,愈加的显现出紧张之色!正如无名所说,他其实是一头千年修道的老梅花鹿,而刚刚他坐下的那头梅花鹿,正是他的妻子,只不过他妻子的功力不如他,所以暂时还变不成人,两人就只能这么假借一坐一骑来掩人耳目。可眼下老母鹿被无名一剑斩杀,还真是让鹿杖客悲痛欲绝、恨之入骨!“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人?”鹿杖客再次怒吼着问道!“一个将死之畜了,还用问这么多干什么?引颈就戮吧!”鹿杖客紧张归紧张,死死的盯着无名看,看着无名脸上的银色面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咬着牙道:“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空桑山那一役中唯一的幸存者,萧烬风?”“萧烬风这个名字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无名’!”无名淡淡说完,整个人一瞬,下一秒,就陡然出现在鹿杖客对面的一块儿石头上,直把鹿杖客吓得倒退两步。鹿杖客虽然是千年得到的畜精,可他也深深知道无名的厉害!当年空桑山那可是除了昆仑和缥缈之外的天下第三大派呀,这萧烬风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更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功力只会更加的精进,凭鹿杖客的本事,只怕还胜不了他!鹿杖客神色紧张间,再次把手死死的捂住衣衫,冷冷道:“萧烬风,我们夫妇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找上门来?难道你也是看中了我们这件来之不易的宝贝,前来夺宝的?”“什么宝贝?”无名眉头一皱,他来杀这对鹿精夫妇,纯粹就是因为他们二十年前害过人,替天行道而已,哪是因为什么宝贝?此刻看着鹿杖客这欲盖弥彰的样子,无名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他这是在故弄玄虚了。“哈哈,萧烬风,这件宝贝我们夫妇消化不了,你也别想把它拿走!”鹿杖客冷笑一声,身影一拔,竟陡然就化成一抹流光,朝着山下逃去。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争分夺秒逃进山下的俗世中,那么无名就不可能对自己大开杀戒了,毕竟他们这种人的身份,还是不宜暴露在俗世人眼中的。可这鹿杖客还是低估了无名的实力,之前无名在河面上,只靠空手白掌,就把长春翁追的慌不择路,那还是在故意保存了九成功力的情况下!如今还有趁手的青光剑在手,要斩杀鹿杖客一个孽畜,实在是太容易了!眼见着鹿杖客仓皇逃走,无名身影一瞬,也化成一抹白光,御空飞行着疾追而去,飞剑斩出几道剑光,激光一般的射向陆鹿杖客,“轰轰”几声就把鹿杖客周围身下的碎石和路面都炸的粉碎,鹿杖客慌不择路,呈“s”线仓皇前逃,可终究还是被无名一道剑光给狠狠的斩在了后背上,当即鹿杖客就发生了一声痛苦的惨嚎,整个人皮开肉绽,成了血人,但他还是怒吼一声,踉跄的爬起来想继续跑,可终究是力不从心,脚下一个没踩稳,居然就那么骨碌碌的朝着山下滚了下去。无名收起青光剑,本想继续追,却忽然看到这条上山小路的路径上,两个速度极快的人影正从山下风驰电掣的跑了上来,顿时他就眉头一皱,怎么又是这小子?不想让叶雪峰看到自己御空飞行的样子,无名只好落了下来,只靠步行下山去追鹿杖客,却不知不觉就与那生死不明的鹿杖客拉开了一段距离。再说叶雪峰一路追逐着发了疯似的王老爷子跑到山上来,相隔甚远,就看到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从上面咕噜噜的滚了下来,他心下一惊,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而王老爷子就趁这个机会疾奔上山了。血葫芦一般的鹿杖客滚落到叶雪峰的脚前刚好停下,仰着身子四仰八叉,瞪着一双泛白的死鱼眼,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在他胸前长衫的衣襟的遮掩处,却隐隐露出了一张发黄的黄皮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