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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干一辈子的佣兵,你差不多该盘算一下什么时候离开了吧?去过过平静的生活。”
“怎么突然这么说?”
“……”郝运沉默了一会,将头顶的泡沫冲干净后,对着墙壁说道,“原先没觉得,我在外面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觉得钱再多都不嫌少,还得给兄弟们一个榜样,要壮大‘银之战争’,可最近你老受伤,我突然就发现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
“你不在,‘银之战争’就夸了,你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你高估我了。”郝运苦笑,笑了一会儿,颓然的叹气,“是啊,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郝鑫低头,又看向位于墙角的下水口,沉默了。每个人都有人生最艰难的选择题,Shadow也不例外。
“算了!”郝运沉默了一会,释然笑道,“先帮我搓背吧。”
郝鑫挽起了袖子,走了进去。
郝运将浴巾裹在了腰上,然后又甩给他一个湿毛巾,双手撑在墙上就不动了。
郝鑫拧干了湿毛巾,将后背上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将湿毛巾拧紧,从脖颈开始,一点点地搓了起来。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的热气,氤氲的水雾升腾着,水龙头里偶尔滴下一滴水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清晰可闻,没人说话,是异样的静谧。
郝鑫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就像在做梦一样。
“三金……”
郝鑫手上的动作微顿。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打算跟着‘利剑’,不回来了?”
郝鑫停下了动作,看着郝运的侧脸,被水润湿的睫毛浓黑,瑟瑟地抖着,像是透出了难以压抑的期待,却又小心翼翼。郝鑫移开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嗯。”
明显失望的神情展露在了郝运的脸上,他扶着墙壁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隆起,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郝鑫又说:“还有,把Silence给我吧。”
“Silence?”这次,郝运完全地转过了身,念着这个名字回忆了很久,似乎都没想起来。
“你在喀麦隆抓的俘虏,Silence,他叫徐峰,是‘利剑’的前副队长,虽然已经没有意识……”
“徐峰?”郝运重复。
徐峰,徐峰,徐峰……
“啪!”郝鑫只觉得胸口像是在那一瞬间炸开了一团血花,莫名其妙的狂乱跳动,甚至带着疼痛,让他窒息。他压住心脏,深呼吸着,扶上了郝运的后背,大口喘息。
郝运吓了一跳,转身扶住了他:“你怎么了?三金!?三金!?”
郝鑫摇头,想要抬手推开他,但是脚下一软,整个撞在了郝运上身上。
郝运这下是真的吓坏了,一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浴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我没事。”这一会的时间其实郝鑫已经觉得好多了,他抬手挡开郝运的手,闭上眼敲了两下心脏,舔了舔嘴唇,重复,“我真的没事。”
郝运蹙眉看着他,最终拨开了郝运挡着他的那只手,将掌心覆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摸上了他脖颈的大动脉。
郝鑫睁开眼看着他。
好一会,郝运收回了手,拭去郝鑫额头的薄汗,松了一口气道:“可能是突然性的痉挛,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郝鑫不想解释,干脆顺着点了下头:“嗯。”
“注意身体。”郝运拍了拍了他的脑门,站起了身,“你躺一会儿,我去把衣服穿上。”
转过身的郝运正好露出了身后的那些污渍,前线还真不是一般的脏,不过让“强迫症”难受的是那搓一半留一半的状况,好在郝鑫没有“强迫症”的毛病,视而不见地移开了视线。
郝运回到浴室后,郝鑫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然后从枕头下面扯出了一条揉成一团的军队制式内裤,他咧了一下嘴,把内裤塞回到了原地。
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邋遢啊。
郝鑫摇头笑着坐起了身,可当是位置变化瞬间,他的脑袋里又撞进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徐峰”。
“唔。”郝鑫蹙眉揉了揉心脏的位置,好像又有些不舒服了。
为什么?
郝鑫看向半开半合的浴室门,里面的水声哗啦啦地传进耳畔,感觉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样,郝鑫再没了那随便应付的心思,起身冲了出去。
郝运洗完澡出来已经看不见郝鑫了,床单上残留的皱褶证明前一刻人还躺在上面。
他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新的裤子穿上,然后又从堆在墙角的脏裤子里掏出烟和火机,看着床单上留下的痕迹,悠悠地抽起了烟。
过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说:“管家,Silence现在在哪儿?”
“……”
“三个月前从喀麦隆带回来的那个人,应该交给你了吧?”
“……”
“劳拉那里?她人在我这边,我直接问吧。还有,你帮我查下Silence的底细。”
“……”
“嗯,‘利剑’的,中国人,叫徐峰。”
……
也就在这天,郝鑫离开了叙利亚。
他没有回法国,没有去毛里塔尼亚,他去了中国,中国的南方,他父母在的城市,他的家……</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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