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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锦、锦熏姐姐?”唐谷溪一时瞠目,松开了手。
锦熏立于房内,一身的端庄娴静,她委身向邹黎和唐谷溪施了礼,随后便微微抬首,对面前那发愣的女子说道:“小姐,既然您已经回来了,那不妨先回家去,老爷和夫人可是在家中等着呢。”
“锦熏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那锦熏只是静默微笑着,眸光轻轻掠过邹黎一眼,婉转如水地收了回来,笑道:“我约莫着小姐也该回来了,邹先生和玉茗去时已久,夫人让我仔细留心着。可巧,今日正要去给老爷抓药,经过邹宅,见到门前两匹马,于是就猜测小姐定是在邹先生家中。”
“抓药?”唐谷溪闻言,随即站了起来,“父亲的头痛病还未好?”
“好是好了许多,小姐不必担心,只是现在偶尔……偶尔还是会感到乏力头闷。”
锦熏说得风轻云淡,但是唐谷溪却听得心生忧虑,想到自己从渡口出发之时,父亲尚在病中。如今数日未见,归家之后竟执意不回家看望,想来也是自己的不是。想到此时,她有些愧疚,因此便咬了咬牙,道:“我、我这就回家,有劳锦熏姐姐了。”
“小姐这说的哪里的话,夫人和老爷倘若知道小姐念他们二老心切,不知该要多高兴呢。如此一来,锦熏也甚为宽慰。”锦熏笑着,脸上春风般妩媚。
此番话使得唐谷溪更加羞愧,她知道锦熏姐姐有意苛责她,以褒代贬,既保留了她的颜面,又说得她心服口服,好似巴不得马上要回家去了。她素来知道锦熏的心胸和巧言,而今日一面,区区几句便将她打垮,这也在她意料之外。
告别师父之后,三人走出了邹宅。锦熏脸上没了笑意,一脸平静地走在前面,玉茗手中牵着马跟在唐谷溪旁边。
“锦熏姐姐,你不是……要为父亲抓药么?”
锦熏没有说话,而是止住了步子,转过身来望着她,轻声道:“小姐当真以为我去抓药了?”
“难道不是……”唐谷溪一头雾水,“你不是说爹爹他……”
“小姐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锦熏缓缓说道,“老爷还未痊愈是真,但我此番来到邹宅,却是夫人的意思,并非来此抓药偶然看见。小姐,你数日未归家,难道心中没有半分悔意和自责吗?归来之时,不是先回家跟老爷夫人请安,而是在邹宅滞留不走,你……”
“够了。”唐谷溪断然道,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归家?若不是母亲父亲逼着我要嫁给那公孙容,我何必要迟迟不肯回家?你们串通一气,不顾我的心意,擅作主张定了我的终身大事,可曾替我考虑过?”
锦熏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波澜,依旧平静如斯,“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的擅作主张呢?小姐怕是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唐谷溪越说越气,“是父母之命没错,可是自始至终我都被蒙在鼓里,难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姐,”锦熏眉头轻轻绞在了一起,语气有些柔软下来,“难道小姐对那公孙公子无意?”
“呵!”唐谷溪闻言冷笑一声,甚为惊讶,“谁说过我对他有意了?难不成……难不成你们皆以为、以为我和他两情相悦的?”
“难道不是么?”锦熏道,“如若不是,那小姐为何与那容公子一同去山上骑马呢,而且小姐出行之事,容公子也是系数尽知的。这些若不是小姐告知容公子的,那他又怎会知道?”
唐谷溪紧闭着双唇,此刻心中已全然明白一切。原来当日凰山骑马一事,与渡口相别一事,家中人都已经知道了。玉茗自不会说,那便绝对是公孙容了。想到此前尚对那清逸不俗之人有几分好感,可始终不敌对秉风哥哥的情谊,加之他们联手逼亲一事,唐谷溪瞬间对那公孙容没了半分好感,净剩下一腔愤懑之言!
这亲,她是绝不会成的!
“好,我这就跟你回家向父母请罪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唐谷溪忿忿说道,“只是和侯府结亲一事,你们是想都别想!至于那公孙容,过两****倒要好好见他一面,将此事做个了断!玉茗,走!”
她伸手将缰绳从玉茗手中夺过来,自己牵着马向前走去了,经过锦熏身旁时,倒是一眼也没看她一下,径直走过去了。
玉茗心中颇有尴尬,觉得那锦熏也是尽忠之人,错并不在她,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走至她面前说道:“小姐一路劳累,心中难免郁闷,还请姐姐多担待。”
哪知锦熏并未生气,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必向我解释。只是……”她回头望了唐谷溪一眼,叹道,“只是她这一回去,怕是今后要难做主了。”
“姐姐此话为何意?”
锦熏轻叹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先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