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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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所在的公寓是在一栋老式的住宅小区内，楼层没有电梯，但是楼最高只有6层，因为年久失修已经被划入上海的待拆迁建筑，下雨甚至会从墙面渗雨进来，所以这里的屋子基本上都是阴暗潮湿的，唯一的好处就是租金特别便宜，这里的住户除了有几户老人外带着小孩外，年轻人几乎没有。乔是例外，这里邻居们见他每天除了上下班，其他时间基本都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极少漏面，也没有什么朋友，都认为他是个不思进取的宅男。每次见他也都只有呲之以鼻的鄙夷之色。

    对于这样的住处和环境，乔却并没多少排斥和反感，毕竟是他自己选择的地方，精力充沛的时候他甚至会悄悄帮腿脚不便习惯性将垃圾放在门口等必要下楼时才一起带下去的老人门收拾门口的垃圾。但他总是默默的做这些事情，以至于小区里的住户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他做的，还以为小区物业又花钱请了一位时不时会收拾门口卫生的保洁人员。

    乔住在第4层，这个低矮的建筑楼里，乔就算平时不舒服，花二十分钟也能爬上的地方，今天却足足走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到，每上一个台阶，都会有尖锐的疼痛从心脏和胃部传来。满嘴的血腥味，被紧闭的双唇封在喉中，乔不容许自己吐出来，只是用指尖不时的拭擦忍不住溢出嘴角的血渍。意识几近模糊，但他不容自己倒下，害怕可能会吓到楼道里的老人。只有心脏疼的受不了时乔才会含上几片药片在楼梯上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自己的出租房。

    打开房门的一刻，乔便径直跑向了洗手间。。。。。

    这房子虽老旧，但也还算干净。乔住的房间是一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台电脑桌什么也没有的阴暗小次卧，主卧原是一对老夫妻在住，因儿女都定居国外，老两口嫌日子太孤寂，就将家里的次卧出租，想着增添些人气。但是房子租出去不久，老两口的儿子女儿相继在国外都有了小孩，所以现在的老两口都基本上呆在国外不回来了。房子也是拆迁房，老两口和乔相处了一些时日，发现这小伙子除了上班，回来也只是不停的工作，根本没有任何的私生活，更别说是个不三不四的人了，老两口都不说退房的事情，只是让小伙子安心住在这里，帮他们看看这个老家，毕竟有太多的回忆割舍不下。

    一阵痛苦的呕吐后，乔终于觉得胃和心脏的负荷少了一点点，看看手表将近12点，该工作了。

    回到房间，乔机械的挂好衣服，打开公文包，拿出文件，打开电脑，这动作连贯的没有多走一厘米的路，没有多一瞬的停顿与思索，有的只是紧紧按压腹部亦或心脏而不停的颤动的手，微弱的呼吸呈现出不规则的吐纳，额头的汗珠并没有因深秋的冷气而有减少的趋势。

    电子屏上的时间跳动到2：00的时候，乔终于按下了手下的enter键，将客户订单邮件至集团总部审核人员和上海办事处跟单员的邮箱上，并叮嘱此为紧急邮件，才敢安心的舒了一口气。却不想，一阵猛烈的心脏剧痛袭来，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乔死死的按住胸口从电脑椅上倒了下来。乔忍着剧痛掏出手机想要拨急救电话，却没想手机在被自己这一摔后自动关机了。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疼痛袭来，乔知道这和其他时候的疼痛都不一样，唯有那次心衰手术前的发作有这样的痛感。抓过药瓶，乔费力是吞下了剩余小半瓶的药量，蜷缩着身体等待疼痛缓解，并试图重新开开手机。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疼痛没有减弱的趋势，而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困难，手指更是没有一分力气按下手机的任何一个键。“难道就要这样死去了吗？上帝，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我还欠人一分情，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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