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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站着干嘛,你也去找个地头呀。咱们今天轮到这里了,只要你不出这条街,在哪都行。”
余弦没动,半天才道,“张伯,我能挨着你坐不。”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怕如果两人太近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张伯。
张伯嘿嘿一笑,“那有何不可,只要你不怕要不到钱,就过来坐。”余弦一听大喜过望,紧紧地挨着张伯便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清晨刚过,街道两旁已有早起的店家打开了店门,在门口支起了摊子,往上面摆着自家的商品,待看到一家卖陶器的摊位,余弦的眼睛直了,各色白瓷种类繁多,一件件全部铮明瓦亮,一看就是正宗的邢窑瓷,中间偶有二三件青色的瓷器,是越窑瓷,他记得杜年曾说过,瓷器工艺到了唐朝才算是展成熟,真正开始了瓷器的时代,唐朝瓷器有两种,越瓷和邢瓷,一青一白。“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这里面的越窑指的就是唐朝越瓷,它的胎质细腻,釉层均匀,光滑如镜,如冰似玉,其釉色如雨后翠色,非常迷人,越窑青资是唐朝价值最高的瓷器,其中少部分精心烧制出来的珍品又叫“秘色瓷”,仅供给皇家使用,白瓷则普通些,属于贵贱通用的瓷器,常见于市井酒巷。由于唐朝离现在非常远,随着朝代更迭,战祸纷争,流传到今的唐瓷非常少,每一件都弥足珍贵,品相完好的基本上没有,余弦的视线一落在上面,便再也转不动了,好家伙,这一件件全是新的,要是能带回去,往拍卖行啪的一放,保证吓那些人一溜跟头。
不知不觉,街上逐渐热闹起来,余弦还在傻乎乎地左顾右盼,再看张伯,已进入了乞讨模式,一头枯如长草的白披散在脸前,只露出一只暗淡无神的眼睛,左手臂不知何时绑上了两块夹板,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两条腿一条蜷曲在身下,另一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一侧倾斜,身子如同虾米般弓着,两只手摊在地上,手心向上,不住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倒,他面前摆着一只碗,木头的,通体黑,不是年代久远自然风化包上去的那种黑浆,而是食物霉之后留在上面形成的霉黑,碗边到处是豁口,碗身还有几处破洞,可以这样说,这只碗的外形,又生生把张伯的惨状拉低了二个档次,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余弦骇了一跳,我的娘亲啊,这副样子别说旁人了,我都受不住想把刚得到的一块铜钱给他,真真的是见者伤心,近者落泪。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余弦开始觉得不对劲,张伯面前的碗里都快有一半的铜钱了,旁边还有包子、馒头、烧饼等杂七杂八的干货,而余弦这里,除了那个铜钱,再无他物。
余弦皱着眉头一想,明白了。这两大街上如果两个乞丐坐在一起,一个年老体弱,如风中之烛;一个身富力强,如仓中之鼠,你要是路人,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的话,想行善事的话,你会把东西施舍给谁?
这如何是好?余弦还指着钱去买铲子呢,他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