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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怕是被拉拢的第一人,哪怕赵里正不愿意,赵家宗族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时舟猜赵里正对斗狗场应该知道的更多,至于他有没有参与赌狗,这就很难说了。
时舟就是想去赵里正口中打听一下斗狗场的事,如果能通过赵里正跟斗狗场和平协商,哪怕赔钱了事,也比性命随时丢了好啊。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落脚的地方,可不想就这么给弄丢了呀。
谈成了那自然最好,如果赵里正不愿意,那她还得在保证医馆其他人的前提下,设法去趟通州,看能不能通过万喜大长公主那边获得一线生机。
她眉头紧锁,满腹心事,穆玄在后院歇了后,可算能自己走路了。
他叫住时舟:“你不必去找本地乡绅或者是地方乡官。”
时舟一愣,“为何?”
穆玄回答,“上官潜线报,他们之间相互勾结,牵扯很深,他们哪怕什么都不做,每年也能从斗狗场获得大笔的银两报酬。”
“你去找他们,哪怕平日里关系再好,他们也只会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事关家族存亡兴衰,他们绝不可能站在你这一边。”
时舟皱着眉头,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愿信。
她一开始就预料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牵扯,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在时舟看来,赵里正是个合格的乡官,最起码在时舟见到的那些官员当中,赵里正做到了乡官的本分。
也猜到赵家跟斗狗场有关,最起码斗狗场肯定跟赵家打过关照,也打通了赵里正这一环节但是……
时舟有些发愣,在椅子上坐下来,“穆公子,斗狗场对外的消息少之又少,最起码我来大游山的这段时间内,从来没有听过有关斗狗场的任何消息,上官潜才来大游山那么短的时间,就把很多事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为,其实穆公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穆玄抱着胳膊,依靠在柱子上,“现在才发现了?”
时舟:“……”
穆玄说:“斗狗场幕后的人确实是你开罪不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的身份。而且还不止这么一个地方。”
时舟没追问,但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跑路的想法了。
再怎么好的落脚点,但跟皇亲国戚斗,这就是自寻死路啊。
得罪不起,她就跑路吧。
只是,这趟跑路要带的人有点多,没办法,她要是丢下这些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等于把这些人送上死路。
见时舟一直不说话,穆玄皱着眉头问:“怎么了,跟你说话呢?”
时舟开口:“我在想,这皇亲国戚应该不差钱了,怎么还干起这种勾当了?”
穆玄冷哼一声,“没有人嫌钱多烧手。”
正说着话,明彪又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一看到时舟,就对她拼命招手,“我有消息给你!”
时舟快速看了穆玄一眼,果然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她就知道,傻子和明彪不对盘。
时舟管不上搭理他,赶紧跑出去问明彪:“怎么说呀?“
“我爸不让我打听斗狗场的事,这是我从我二叔那边偷听到的。我听说斗狗场在大游山侧山头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早先都是些山里的动物住在里面,后来被他们驱赶了之后,他们把那山洞开凿出来,又砍了周围的树木,认识,在那个山洞里面建了一个巨大的斗狗场。”
明彪压低声音说:“我没去过,但是听他们说,去过那地方的人都说,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里面的臭味。总之,狗多了,那味道自然就不好闻了。但是赌徒可不管这些。”
“如果想进斗狗场就必须要有熟客引荐,否则你千金也难买亲眼目睹。”明彪说:“我爹他问都不让我问,就更别说让我去了,我肯定没法带你去。”
时舟点头:“你能打听到位置,就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毕竟对外不好打听,一是普通老百姓没人知道,二是知道的人也不敢更不会对外讲。
明彪能打听到这些,确实超出了时舟的意外。
时舟看了明彪一眼小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来医馆。”
明彪一愣,“为什么呀?我、我没干啥吧,难道是我打听的消息不够多?”
时舟摇摇头,实话实说:“不是,是医馆得罪人了,我怕你惹祸上身,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会连带着你的家族也跟着倒霉。”
医馆如今的人不是孤儿就是老人女子,不会牵连到家族和其他人,这种事留着他们医馆的人自己倒霉就好,就不要再把无辜的人扯进来了。
明彪的神情有点紧张,他担心的问:“那你和他们那些人怎么办?”
时舟还没回答,穆玄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往后一扯,对明彪说:“那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赶紧滚下山,再也不准上来了。”
明彪看向时舟,时舟对他点了点头,“赶紧下山去吧,记着以后千万别上来了。”
明彪倒也不磨叽,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又突然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棵鲜人参,递到时舟手里,“我在佛光寺后面的山上挖的!”
时舟看着手里的还带着湿气的人参,半天没说出话来。
穆玄冷哼,“我就说你有奶就是娘,谁给你东西你就当谁是好的,一点原则都没有。”
时舟不搭理他,拿着那参洗干净晾晒,她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从什么地放走才能拖家带口不引人注目的逃走。
只是有些对不起韩半山,他把这医馆留给自己,自己却抛下医馆逃命去了。
半山医馆最终的命运看来还是沦为废墟啊!
晚些时候,时舟把医馆的几个人聚到一块,把自己的决定说了:“这事我只跟你们几个说,至于穆公子那些人,他们还不知道,医馆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那些人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们根本无法预料。”
“虽然医馆多灾多难,没攒下什么大钱,不过我当初在通州贩卖药包,还是赚了不少,足够我们一行逃走。”
“至于斗狗场的人,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们只要离开此地,他们十有八九不会追杀,我们是得罪赵甲,无意中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怀恨在心,但我们并不知道斗狗场的秘密,所以他们没有理由赶尽杀绝,我们离开此地,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佟老实一脸不安,他扭头看向甄有福,“甄大夫……”
甄有福没说话,倒是五娘子十分肯定的说:“东家,你去哪我就去哪!”
时舟说:“你还有你娘,你得跟你娘商量好。”
五娘子说:“我娘本来就不是本地人,若不是我爹为她修了那房子,让她有个落脚点,她怕是早就讨饭流浪去了。”
“东家逃跑,愿意带着我们,我娘没道理不答应,她一个老太太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
一帮人躲在柴房,商量着逃跑的事,结果这边刚商量完,那边红娘子把门给推开了,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我家主子在前头商量怎么保护医馆,你们这些人竟然躲在这里,商量怎么甩掉我家主子逃跑?”
时舟:“……”
一炷香后,穆玄铁青着脸,来回在他们面前走动,“简直岂有此理!”
他手里的棍子直接指向时舟,“你简直欺人太甚!上午还想跟我借势,下午就商量逃跑,逃跑还不带我!”
时舟叹气:“穆公子,我们跟您不能比呀,您这想要逃跑,那双生子大刀刷刷刷就把人给赶跑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甄有福是有些拳脚功夫不假,但是我们这老弱妇孺的,他就算有分身术,也是保得了这个,保不了那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