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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真是,令人欣羡不已。
她想到袁东晋,又想到陶思然,心口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连带呼吸有些困难,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让她难受极了。
忽然一道暗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她的视线,温绍庭身上黑色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西装黑白衬衫,身材修长而挺拔地杵在她面前,英俊的轮廓挂着浅浅的凉,低头看着她,眸色极深。
“要喝水吗?”他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的。
“不用。”她摇头,收敛了情绪,润了润唇,问:“谁的电话?”
刚排完号,他的手机就响了,所以他刚离开去接了个电话。
“宋江的。”他在她身旁坐下来。
“有急事的话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温绍庭掀了下眸,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
刚说话的那个孕妇也看见了温绍庭,眼底有着笑意,忍不住又和陈眠搭了一句:“原来你丈夫也有来啊,我刚还以为你是自己一个人呢!”
陈眠愣了楞瞥了眼温绍庭,但见温绍庭不为所动,神情淡然,沉沉的眼神更是坦荡到不行,陈眠心头虚了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是咽了回去。
其实这种时候,你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个不是我丈夫。那么别人就会投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你,潜在的意思就是:你是别人的小三?
毕竟一般来这种地方,不是丈夫就是情人,你说一个上司陪你来产检?鬼信!
多事不如少一事吧。
再者,温绍庭这人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法,上次在超市里,他就那个态度。
所以陈眠也索性随别人说去了,反正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认识谁。
一系列的检查以后,陈眠坐在医生的对面,听着她说:“你的孕酮指数有点偏低,这样下去可不行,打下保胎针吧,另外就是你体重指数也不行,你要注意一下饮食,把身体养好。”
陈眠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也有些木然,忽然说了一句:“医生,我想拿掉这个孩子……”
“什么?”那医生愣了一下,神情严肃而认真,“太太,老实说,我不建议你拿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
“因为你是熊猫血,这种血型的母体第一胎很重要,若是流产了,你以后很可能就无法当母亲了,你考虑清楚了吗?”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在医院见多了不能生育的母亲,她自然是不想女人因为一次错误导致后悔一生。
陈眠忽然有种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道自己是熊猫血,但是她不知道,熊猫血会有这样的情况。
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想留下,但就袁东晋和陶思然那样的情况,她和袁东晋的婚姻会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离婚,孩子怎么办?她不敢想象,所以才动了不要孩子的念头。
医生见她脸色不好,又宽慰她,“您还是跟您丈夫在商量一下吧,现在孩子发育没有问题,但是若是要孩子,最好还是打保胎针。你们还是要慎重,不能太过草率了,要对孩子和自己负责。”
“好的,谢谢医生。”陈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时间,温绍庭带她去吃饭,但却发现她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他放下筷子,抿了一口茶,“如果身体真不适合,我让沈易航重新安排一个助理给我,我记得你之前也有一个助理和你一起负责跟进这边的项目的。”
陈眠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医生说需要打下保胎针就好了,没大问题,工作不会妨碍。”
她不想解释太多。
需要知道这个结果的人不是他,是袁东晋。
温绍庭眉宇微不可察地拢了拢,微凉的口吻低低沉沉的,“如果必要,你可以直接说,不要太勉强,毕竟是身体和孩子重要。”
陈眠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低声嗯了一下。
沉默了半响,她放下筷子,抬眸凝向温绍庭。
温绍庭与她对视着,暗沉的眸子神情平静,“怎么?”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犹豫着,“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你的看法。”
温绍庭身姿放松地靠在雅座椅脊上,“说吧。”
“温睿妈妈不在他身边,你觉得他开心吗?幸福吗?”她有些紧张,“我就是想知道,没有其他的意思。”
陈眠没有忘记上一次在医院,她提到温睿母亲的时候,温绍庭那阴沉骇人的气息,几乎能将人湮没溺毙。
餐桌上安静了下来,只有旁边有细碎的用餐声音,以及别人的交谈,陈眠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一直很想要一个妈妈。”陈眠懊恼不已的时候,温绍庭却低声回答了,低沉的嗓音很平静,温漠带着点凉意。
她们的位置靠窗,外头的阳光透过玻璃揉进来,明亮温暖的阳光,将他身上冷漠的气息驱散了几分,多了些生气,陈眠安静地听着,没有搭话。
“但是想要归想要,他现在也很开心,健健康康长到了这么大,除了没有母亲,他什么都不缺。”
温绍庭大概是猜测到陈眠的想法,所以他这一回并没有生气,再者,这些对话其实没有涉及太深的内容,所以但说无妨。
他暗哑的嗓音仿佛能安抚人心,起码在这一刻,给了陈眠很多的勇气,“我不会让他觉得比别人低一等,也不是异类,这样就好了。”
这话,其实也是在安慰,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懂了。
陈眠是一个女人,再要强,再有成就,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而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就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鬼混,所以她会担心,会忧虑,一点也不奇怪。
“谢谢。”陈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港城,宝华集团最近的气压有些低,宛如笼罩了一层乌云,黑沉沉的,尤其是总经理办公室。
袁东晋拨打陶思然的电话,是关机提醒,心中隐隐地不安。
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的,现在又加上陶思然怀孕了,简直就是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到不行,他不敢给陈眠打电话,偶尔发个信息问候,陈眠也只平平淡淡的回他一句,或者说很忙,他又很庆幸陈眠不在港城,否则他更麻烦。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他开车去了第一医院,但是那边告知陶思然请了病假,没有来上班,他便拿到了陶思然的家庭地址,亲自找了过去。
陶思然打开门,看见是袁东晋,第一反应就是要关门,但是袁东晋眼疾手快地一把挡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来干嘛?”陶思然脸色有些憔悴,说话声音也是沙哑的。
袁东晋看着她,那愧疚充溢着胸腔,难受到不行,毕竟是自己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变成这样,他又怎么会毫无感觉。
“先让我进去再说。”
“我跟你无话可说!”
陶思然要是倔起来,那个劲头可不比陈眠差,陈眠是冷冰冰地冻人,而陶思然这种倔,就是让人心疼。区别么?因为陶思然一直都是娇弱的,需要保护的,一旦倔强了,男人就舍不得,陈眠嘛,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倔的时候别人也不会奇怪。
“思然,我们好好谈谈,好吗?”袁东晋软着语调,生怕刺激了她。
陶思然咬着唇,眼底是雾霭沉沉的,泫然欲泣的模样,盯着袁东晋半响,一言不发。
“乖,让我进去。”见她有心软的痕迹,袁东晋继续哄着。
终于,陶思然还是松开了手,侧身让他走了进来。
陶思然的公寓不大,很整洁,女性化十足,装饰是她喜欢的天蓝色,一如既往的风格,袁东晋简单地打量了一下,便拉住她的手坐了下来。
陶思然轻轻地挣开他的手,袁东晋也不再勉强,只是敛着眸光看着她,“思然,你不要这样。”
“你要是劝我拿掉孩子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陶思然有些激动,激动地泪光闪闪,像是在控诉着他的薄情、冷漠。
“我没有说让你不要孩子。”袁东晋也很乱。
和陈眠离婚?他想了又想,终究是觉得不可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
袁东晋拿过一旁的纸巾,帮她擦拭眼泪,“别哭了,怀孕了一直哭对宝宝也不好,你不是说要生下来么?那就安心生下来。”
陶思然怔怔看着他,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思然,我不能给你更多的承诺,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还有孩子健康长大。”他说,“但是我不能和陈眠离婚。”
依旧是这样的答案,陶思然有些心碎,“为什么?你当初都可以在婚礼之前不顾一切想要和我在一起,那时候是她阻止了我们不是吗?现在你为什么不……”
“思然,你冷静点听我说。”袁东晋按住她的肩膀,“爷爷不会允许我和陈眠离婚,要是闹起来,到时候你和孩子都会不保,你懂吗?”
袁家老爷子,对陈眠确实宠爱,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宝华集团落难,陈眠让她父亲出面帮了忙,并且留在袁东晋身边用自己的铁手腕,将宝华集团从别人手中抢了回来,仅仅是这一点,袁老爷子就容不得离婚这件事情。
陶思然怔住,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去过周家,见识过周旭尧的母亲的手段,之前要不是周旭尧早做了安排,估计她们家也会惹很多的麻烦,所以,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吧?利字当头。
陈眠的家庭背景,能力手段都在她之上,所以袁家是不会容许他们离婚。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陶思然猛地拽住袁东晋的手,眼底露出一丝希望之光。
袁东晋呆愣了下,随即苦笑,“思然,你可以抛下你的母亲不顾吗?她那么辛辛苦苦养大你,这么多年了你最后还不是回到她的身边,再者你那个继父,你要是走了,怎么对你母亲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陶思然眼底的光线噗一下灭了。
每个人都有割舍不下,抛不开的牵挂。
陶思然的母亲含辛茹苦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她当然是不会忘恩负义丢下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若是母亲知道她和有妇之夫有染,只怕会打死她吧?又怎么会和她一起离开港城呢?
长久的沉默,公寓里安静得如同一个黑洞。
陶思然心中那一把天平在摇摆着,爱情和道德伦理,到底孰轻孰重?
她沉默了很久,袁东晋也没有说话,他明白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不管怎么决定,他都会负责到底。
她要这个孩子,他就养她们母子两,不要,他以后也会好好补偿她,这是他欠她的。
“我、我听你的,我要这个孩子,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陶思然哭着说,哭的很伤心,语气却很果断。
“好。”
袁东晋把她搂在话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别哭了,嗯?”
陶思然闭上眼睛,终究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袁东晋把陶思然安排到了他先前住的那套公寓,那里环境安静,空间也宽裕,适合安胎。
陶思然走进公寓那一瞬间就泣不成声,她抱着袁东晋情不能自抑。
这个公寓的风格是她喜欢的,和她曾经与他描述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却牢牢记着。
她当初怎么就那么愚蠢,觉得他不够爱自己呢?都怪她太爱钻牛角尖,不然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好后悔,好后悔。
若是时光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
“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哭下去,一会公寓都被你淹了。”袁东晋逗笑着,将她眼泪擦干,“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回头给你找一个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时间我会来看你,好吗?”
陶思然点点头,“好。”
她又拉住他的手,挂着泪笑了笑了,“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袁东晋敛住眸子,并没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他和陈眠基本属于分居状态,他一直都住在这里,只是拍拍她的头,“傻瓜。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嗯,你去吧。”陶思然知道他很忙,也没有再缠他。
袁东晋回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有些呆然。
他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份文件,翻开,白色的纸张有些泛黄了。
三年前,他和陈眠签下了这一份协议,他以为总有一天会用上的,然而到了这一刻,他有很多理由可以开口离婚,他却不愿。
李敏慧提到陈眠说离婚的事情,他着实吓了一跳,有些猝不及防,那一瞬间,他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惊慌失措。
到底在慌些什么,他自己也没有理清楚。
随手翻着协议,看见最后一页最后一条,是用手写的,她临时添加的要求,娟秀利落的字体,一笔一划地写着——
每月必须有一次夫妻生活。
三年来,每月的十五号,她一定会来让他履行他的义务,若是出差在外,时间便往后移,雷打不动地执行,是她在偏执的要求着。
他还记得她在签署协议时候,她态度冷硬而骄傲,一字一顿告诉他:“袁东晋,这是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