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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青度过了一个难捱的夜晚。瓶儿接二连三地出现状况,让她心惊不已。孟夫人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就回去了,留下春一直陪着苏少青守在瓶儿的房间。瓶儿是受了太多的刺激,先是高烧不止,睡梦之中不断地发出惊呼和咒骂之声。苏少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她逐渐恢复正常。
吴家的人虽然早都躲得远远的,但他们很显然也都担心会出状况,无论苏少青再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已经尽量满足。只是吴虎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敢动弹,而吴龙干脆装起了死狗,推说身体不适,只把用得最顺手的招财打发过来,听候苏少青的差遣。
很显然,他们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的柳展鸿。苏少青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也是权力的魔力。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们会如此客气吗?还有眼下看起来对他们已经毫无威胁的瓶儿,只怕也会连夜被他们轰到大街上吧?
瓶儿几度昏迷之后,终于在黎明之前再度醒了过来,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望着疲惫不堪的苏少青着急地问道:“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没能保住。”苏少青一脸歉意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子,连声道:“你千万别难过,将来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的孩子……”瓶儿像是疯了一样地大叫了起来,那声音凄厉到让人不忍心多听。
瓶儿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那无助的抽泣声,已经像是一把刀一样,撕扯着苏少青的心,的确,眼下那个争强好胜的瓶儿已经不见了,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普通母亲而已。
对一位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夺去孩子的生命更悲痛的了!虽然那只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但对瓶儿而言,那几乎是她所有的希望。她像是疯一样地大叫起来,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直到她发泄到筋疲力尽,再没有力气折腾之后,苏少青才给她闻了一点儿安神的东西,让她再度睡了过去。
“看好瓶夫人,千万不能离开她一步。”苏少青努力打起精神,对着那里的人吩咐道,“官府的人天亮之后恐怕就会过来,万一瓶夫人再出了什么,你们可担当不起。我警告你们,如果瓶夫人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你们都要进洛阳府的大牢,去陪你们的那位主子了!”
怡秀园内,苏少青原本以为自己暂时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管家一脸忐忑不安地告诉了她一个消息:那个被关在阁楼之中的女人,就在那天晚上已经被救了出来,眼下人被安排到了城中一处偏僻的宅院之内,并派了信得过的人守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么说起来,昨天吴宅发生状况的时候,你就在那里对吗?”苏少青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她知道这样说会让徐管家不安,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么说,你看到了吴虎……那为什么不阻止?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
“小姐是心软了,所以才这么说吗?”徐管家的表情十分冷静,淡淡道:“我的确是看到了吴家二公子进入了那间别院,也猜到他可能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那个叫瓶的女人,只要还留在吴家,昨晚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除非把她从那里带走,可她会甘心吗?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其实自从吴潜死了之后,她会被算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九姑娘,那是我们之前早已经制定好的计划,绝对不能因为外面的事情而中止自己的行动。小姐如果想要怪罪的话……”
“我只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孩子保不住。”苏少青有点伤感地看了一眼徐管家,同时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道:“徐叔,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着一个小生命而救不了……我觉得自己还真是太没用了。”
“小姐一向心地善良,其实你不应该再回到这里的。”徐管家摇了摇头,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小姐抽时间还是去看一看九姑娘吧。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那样的感觉很奇怪……”
“你们的身上的确藏着不少秘密。”夏冰不知道何时已经倚在门口,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笑容,“早就猜到你不会老老实实地来到洛阳,想不到居然还大有收获。现在我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对吗?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用什么东西才能堵住我的口?”
苏少青看了一眼那张脸,那张曾经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越来越放肆了。可那些原本应该守在她身边的人呢?
“一定很好奇,那些你派来跟着我的那些人呢?”夏冰得意地笑了起来,她晃了一下自己的手里的药瓶道,“其实我只是在她们喝的水里放了一点儿东西而已,不到日上三竿,她们是不大可能醒过来的。”
“真是好手段。”徐管家回过头来望着了一眼夏冰,他慢条斯理道:“虽然你的容貌变了,可是声音没有变不说,心也越来越黑了。我想你应该还能嚣张几天。这一次随同小姐来洛阳的,是白士中,我想……你最好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夹起尾巴做人,还是再让他好好收拾一顿。”
徐管家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让夏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结结巴巴地想要开口说什么,可大概是因为太过惊慌,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就急忙逃开了。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的日子好像没那么好过。”苏少青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道,“留她在这里,恐怕早晚都会成为我们的威胁,有没有办法让她离开?”
“眼下暂时还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或许,接下来我们会有机会的。”徐管家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