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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咳嗽两声,慢吞吞地直起腰,嗫嚅道:“这个,多谢仲官儿……”
李永仲掸了掸摆缘,慢悠悠地坐下翘了个二郎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吐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周三贵惴惴不安的脸,翘起一边嘴角悠悠然地说:“周兄啊,我便有个疑惑,想要请你给我解惑。在盐司门口,大名鼎鼎者有之,富丽堂皇者有之,年富力强者也有之,而在下一为年幼,二为朴实,三为无名,”他轻笑一声,盯着周三贵徐徐开口:“周兄是如何就认定我可为你解惑呢?”
“这,这……”周三贵一时汗如雨下。
“周兄家逢此大难,让人同情,但我也想一问,鄙人何德何能,就让周兄如此看重?看重到将家中秘辛托付过来?周兄啊,”李永仲长叹一声,他也是真的不懂,“莫非你真是欺我年少?欺我不通人情世事?”
周三贵身子一凝,哭丧着一张脸,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来:“怎敢,怎敢……”
抬头看看天光,李永仲将杯中残茶一口饮净,叫来小二会账,最后转头对周三贵不客气地直白开口:“周兄,你我本是萍水相逢,小弟自问之前同周兄你无有瓜葛,周兄却居心叵测。言尽于此,小弟在盐司还有要事,周兄好自为之吧。”
如果说之前周三贵还算勉强可说是哀泣之色,现在可就是魂飞魄散一般。他用与他那肥胖身材全不相衬的灵活冲到李永仲身边,死活拽着他袖子不放,“仲官儿!仲官儿!”他实在是急狠了,“你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
他语速又急又快,“我所说之事是真的啊!家兄被人所欺,差人催逼课税,急切之间哪里能拿出那许多来!家里计穷之下,便想到盐司来碰碰运气,不求免脱,只求给些时日!但又没有门路,我在盐司徘徊数日,前几日,忽然遇到提举老爷送一个少年公子出来,便狠狠心想去碰碰运气,那少年公子听了便同我说,某日盐司点卯之前我可在此地等一个人。”
李永仲呵呵一笑,道:“看来这人定是我了。”
“正是正是。”周三贵竹筒倒豆子吐露了个干净,“那少年公子只说,我可将此事说给这个人,若最后此人愿意给我援手,他便为我向提举老爷周转缓颊。”说到此时周三贵也尴尬得厉害,他咬咬牙,沉声道:“我亦知此事行得荒唐,但就同我先前所说,周家数十丁口,合家钱财,俱看我此次盐司之行结果如何,那小官人若真能为我家分说一二,便是要我性命又如何!”眼光清明,哪里有之前怯懦迟钝之态!
李永仲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周三贵所说少年公子,他一听就知道是谁,只觉得此人当真是能当得一句天真烂漫,当年相见之时就觉得他很是有点痴气,数年不见,这点痴气看来是变作一点痴念,深种灵台不灭了。
他结果小二递给他的马缰,翻身上马,对着追出来的周三贵喝道:“你同那小官人说,我已是知道他是谁了,周家的麻烦既然他自己揽下,便得自己想法子了账!此事原同我不相干,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仔细他家老爷的家法!”说白一勒缰绳,滇马长嘶一声,欢叫着甩开四蹄,只一会儿功夫,就再不见人影了。
周三贵急得原地团团转,又是搓手又是剁脚,嘴里连连念叨:“这下好了,人也跑了,也不知道这小官人还认不认账?”转了两圈,方才唤了轿夫,心中一腔郁闷地上了轿子,径直走了。
盐司门口,叫进的商人一个接着一个,眼见得人越来越少,天色也快要大亮,李永仲却还是不见人影,何泰恨不得自己分.身出去找到他才好。正急切间,突然听见青石板路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再抬眼一看,李永仲骑着马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何泰大松一口气,赶紧几步上前,正好接了李永仲下马,这才觉出一颗心在胸腔子里跳得凶狠,贴身的中衣全被汗水****,不由埋怨道:“仲官儿这是要一去不回啊!我在这里险些等得心焦!”
李永仲哼了一声,将缰绳甩给跟班,脸色不虞道:“本想着去凑个热闹,看个耍子,没想到自己倒被别个戏耍一回。倒也没甚大事。”
何泰一呆,旋即想到某事某人,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仲官儿是说……”
“还能有谁?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