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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很不自在的一起坐下,看着对面那个不凡的举止仪态,两个人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的。
方慧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二位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们谈一谈关于高煜和周洛的事情。”
两人不解的看向她,高泉州开口道:“少夫人……要谈那俩孩子什么事呢?”
这时准备的茶水点心都一一端了上来,方慧说:“边吃边聊。”又问:“你们吃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厨房准备些饭菜。”
“哦,吃了。”高泉州回道:“谢谢。”
方慧淡淡一笑,喝了口茶,看着他们俩说:“他们俩在一起了,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听了,两人皆是一怔,呆愣愣的看着方慧,高泉州努力保持平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俩交往了,严格来说,是他们俩现在是恋人关系。”方慧淡淡道:“明白了吗?”
两人更是一怔,有些吃惊。
“什么?”一直没说话的潘凤丹蹙眉道:“小洛和……小煜在一起了?”声音有点儿颤。
“对,而且你的儿子现在很需要你。”
潘凤丹眼神黯淡下来,难过道:“怎么会?那孩子不愿意见我的,他连电话都不接我的。”
方慧淡淡一笑:“现在不同于往日,他很需要你这个母亲照顾,因为他住院了。”
听到这句话,潘凤丹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住院了?”满脸担忧的问:“小洛怎么了?”
方慧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放心,他没事,只是……”略顿:“怀孕了,而且马上就要生了,现在正在医院待产。”
而这句话不仅叫高泉州夫妇惊讶了,可以说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慧。
方慧淡淡一笑:“很震惊吗?”顿了顿:“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不过,再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也就觉得这没什么……更何况他是你们的儿子,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高泉州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而潘凤丹震惊过后,继而是蔓延开来的心疼,她不由的想到周洛的身世,想到抛弃他,想到这些年他受的苦,现在又想到他一个男孩子居然要承受怀孕生子这样的事情,那他所承受的得有多大啊。
她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而后抬起头问方慧:“少夫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方慧看了杨一帆一眼,他很有眼力劲的把周洛怀孕期间的照片递给潘凤丹,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潘凤丹就绷不住了,呜咽的哭了起来,心疼的说:“小洛……我的孩子……”
听到她哭,高泉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低下头唉声叹气的。
而方慧在看到她哭,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轻叹了口气,沉默的听着潘凤丹压抑的哭声。
过了好长一会儿,潘凤丹安静下来,她哑着声音说:“少夫人,您说,我要是去见他,他会不会不理我?”
“他是你儿子,现在这样的情况,正是你这个母亲陪着的时候,怎么会不理你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潘凤丹心里很没有底,毕竟,自己抛弃他,对他的亏欠太多了。
方慧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看出潘凤丹的顾虑,开口道:“别的不说,就现在他马上要生孩子了,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都比其他人照顾来的方便吧。”轻轻挑了一下眉头:“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对不对?”
潘凤丹看了她一眼,觉得这话又有道理,他稳了稳情绪,皱着眉头沉思。
而一直没说话的高泉州,轻声道:“你要是不放心,那,咱们就去医院。”
潘凤丹看向他,泪眼婆娑的:“说的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咬了咬唇:“况且,还有小煜那孩子……他的脾气我不说,你也知道……”
听了这话,高泉州的神色也黯淡下来,暗叹口气。
是啊,别的不说,就光高煜就让他们望而却步。
方慧看看他们,探寻似的问:“害怕了?”
两人脸色生硬的不回话。
方慧淡淡笑了笑:“你们放心,他们俩再怎么说都是你们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现在的情况,他们需要有长辈在面前陪着,因此,别担心。”略顿,看着潘凤丹:“而且,你的儿子周洛,其实很想念你,也想见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冒然来找你们了。”
潘凤丹愣了愣,疑惑的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时高泉州提出了质疑:“可,那俩孩子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呢?也不接我们的电话……明明,有联系方式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吗?”方慧问他们。
关于方慧的身份,杨一帆已经告诉高泉州他们俩了,而高煜的身份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可方慧来找他们,的确让他们不是很明白。
方慧继续道:“按理来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和我没什么干系,但,周洛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沈家的子孙,我怎么也要保护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实话跟你们说吧,高煜那孩子不愿意进我们沈家的门,而且他还一直勒令周洛不许跟任何人有来往,这其中就包括你们俩,我还知道……周洛因为这事和高煜吵架了,差点儿害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才住进的医院。你们说,你们该不该去?”
“什么?”潘凤丹皱起眉,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高煜的脾气,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说着方慧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的笑容:“周洛一个男人,怀孕生子肯定让他精神状态不好,高煜那种火爆脾气,动不动就跟他闹,要你们说,这是好还是不好?”
两人都沉默了。
也许这位方慧说的对,这时候周洛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而潘凤丹更是觉得,这是可以弥补周洛最好的时机。
他们俩在一番思考之后,最终接受了方慧的提议。
方慧要派人把他们送往医院,被两人回绝了,因为他们还有个四岁的女儿现在在家里,得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毕竟,他们的女儿不能走路。
傍晚的时候,潘凤丹独自一人去了医院。方慧那边已经有人通知他,高煜不在,所以,她趁着这个时间怀揣着担心又紧张的心情推开了病房的门。
周洛正在看书,听到开门声响了,以为是回家拿东西的高煜回来了,一边放下书一边嘴角挂着笑意的抬起头看向门口方向:“回来……”
当看到来人的时候,顿住住了声,脸上的笑容僵住。
潘凤丹再看到床上坐着的周洛,一下子就湿了眼睛:“小洛……”剩下的话如鲠在喉,哽咽着说不出口,她慢慢走到床边,望着愣在当场的周洛,试着开口问:“孩子,妈妈来了。”
周洛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脑子懵懵的。
他没想到……
努力的稳了稳情绪,垂下眼帘,小声道:“你,你来干什么?”
潘凤丹手里提着饭盒站在床边,本来就无措,一下子更加无措起来,低下头:“妈妈……想你了,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周洛鼻子发酸,但他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不要……想,我,我很好……”
“小洛,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潘凤丹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听到潘凤丹的哭声,周洛也一个绷不住,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他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可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儿子……”潘凤丹抬起头哽咽的看向周洛:“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妈妈对不起你,小洛,妈妈对不起你……”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
周洛心里忽然一疼,他想,果然是母子连心吗?听到自己的妈妈哭,他的心里不可抑制的难受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潘凤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了张嘴,颤抖着嘴唇:“我……你,你别哭了……我,我没有……”剩下的话没再说出口,因为,真的没有怨吗?
潘凤丹泣不成声的看着他,身体因悲伤而轻轻抖着,克制住哭声,哀求似的说:“小洛,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周洛没有回话。
“妈妈,不久想求你原谅,还想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不用。”
“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妈妈知道了。”
周洛一惊,眉头一皱:“所以呢?”他有些发抖。
“所以妈妈想来照顾你,补偿你。”潘凤丹心疼的看着他:“妈妈,真的想好好补偿你。”
“不,不用。”周洛有点儿慌张,他再次低下头:“你,你走吧,不用你照顾我,更不用你补偿我。”调整一下情绪:“你,你走吧。”
潘凤丹看着周洛,心里满是自责和怜爱,她厚着脸皮说:“无论你说什么,妈妈都不会走的。“擦擦眼泪,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妈妈都了解了,有我在你身边照顾着,肯定要比其他人强。”顿了顿,又说:“小煜那孩子毕竟还小,也不会做个饭什么的,我在的话,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吃的也会好。”
周洛还是固执的摇摇头:“不需要,你,你走吧。”
潘凤丹把手里的饭盒放在了床头:“孩子,你吃晚饭了吗?如果没吃,妈妈有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知道你是孕期,我又调了一下材料。”说着打开了饭盒,一阵香味溢出,让周洛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确实饿了,高煜回家拿东西,去了很久都没回来,而且也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潘凤丹给周洛盛了一碗粥:“来,先趁热喝点粥。”
周洛看了一眼那黄灿灿的小米粥,抿抿唇,没有吱声也没有接。
潘凤丹有点儿尴尬,她眨眨眼:“我放在这,你自己喝好不好?”
“我说了,你走吧。”周洛拧着眉。
“妈妈想……”潘凤丹生怕说的话让周洛不高兴,她很拘谨的站在那:“留在这里要看着你把这些东西吃完,行不行?”
周洛猛然抬起头,红着眼圈,狠心的话说不出口,因为对方无论做错什么,都是自己的母亲,他只是难过的说:“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又一声不吭的回来,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当儿子的感受?”吸吸鼻子:“我现在脑子很乱,求你回去吧。”又说:“你若真的想补偿我,就现在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潘凤丹被这话说的无言以对,她更加自责起来,沉默了半晌,才难过的点点头:“好,妈妈走,那……”咬咬唇:“你,你要多吃点儿。”又说:“要是还想吃我做的饭,就,给我打电话。”
周洛没再看她,把头扭向另一边。
潘凤丹没再逗留,缓缓出了病房。
等病房的门关上,周洛就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他难过的急喘着,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这难受劲。
他禁不住扭头看向潘凤丹拿来的东西,努力深呼吸,他想到了高煜,还想到了其他的很多事情,最终决定要把这些东西扔掉。
这样想着,周洛就下了床,把东西都放回饭盒里,提着朝病房外走去。
怕高煜看出什么来,他决定走远一点,把这盒饭扔到楼梯口那个垃圾箱里。
外面好像下雪了,因为他看到有护士的脚上沾着雪,扭头看了一眼走廊处的窗外,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以前听人说,下雪会有好事情发生,可自己好久不见的母亲来见自己,算是好事情吗?
周洛轻叹口气,提着盒饭往楼梯口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不知道前方是谁在吵架,再又走了两步,吵闹声中有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洛一怔,高煜?
想到他母亲刚刚走,又想到……忙不迭的加快了步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正在争吵的高煜、潘凤丹以及沈岳松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周洛来不及多想,喊了声:“高煜。”他的声音打着颤,吓得。
因为高煜现在和这些人处于一种战火燃烧的状况,他整个人已经是愤怒至极。
“高煜,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过去拉住高煜。
高煜瞪向他,指着潘凤丹:“你见了这个女人?”说着扫了一眼周洛手里的盒饭,二话没说,怒不可遏的打翻,饭盒滚在地上,里面的粥菜撒了一地。
周洛怔了一瞬,脸色发白的没有回话。
潘凤丹走了上来:“小洛怀着孩子呢,你要发火冲我来。”
高煜本就对她极度反感,他们插手他和周洛的事情,更是让他暴躁起来,推了一把站到他身边的潘凤丹,却因为用劲过猛,直接把周洛给带倒了,因为脚下有洒的粥,再加上是楼梯口,周洛一个不稳,直接直直的滚下了楼梯。
这样的状况,根本是始料未及的,高煜想伸手拉住他,却已是来不及。
就看着周洛滚下去,而后下身满是血的昏死过去。
“周洛!”
“小洛!”
所有人都吓到了,惊喊声响起,高煜直接两三步的冲到周洛面前,抱起他,就冲他们哭喊:“快,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