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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言辞而死灰复燃:“若是这些监生是做什么杀官造反的事情,王在晋的所作所为还情有可原,但是他却是打杀了声讨,声讨——”皇帝说到一个人的人命时放低了声音,伸头四处看了看,随后才低声说道:“声讨魏忠贤的监生,这不是摆明了要行谋逆之事吗!”
王承恩当然清楚这种事情,只是在他看来王在晋已经别无选择。若是任由监生们冲击兵部衙门,将自己捉出来搞什么“公审”,这就是斯文扫地、威风无存,不管朝廷上以后政治斗争谁胜谁负,他的政治生涯都将到此为止,再也不可能当官了。但是若是悍然对监生们下手,这可都是国家的读书种子,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多少暴君敢大肆屠杀读书人的——秦始皇不过杀了两百多儒生,就给人骂了两千多年,而今王在晋杀了八百监生,只怕以后的史书上他不会有任何好名声了!
王承恩暗暗叹了口气,或许这个王在晋是觉得魏忠贤还有可能在这场看不见刀光剑影却同样凶险万分的政治斗争中获胜吧,若是魏忠贤能赢,王在晋还有可能给自己找条后路,只可惜在王承恩看来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管怎么看,王在晋都是这场政治战争中的牺牲品,和那些杀人的士兵,被杀的监生们一样。
这场战争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剩下的人都是牺牲品。
这就是政治,残酷又血腥的政治。
感叹归感叹,但是皇帝的话还是要回答的,王承恩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皇爷说的是!这王在晋悍然对读书人下手,这是自秦始皇以来从未有过的惊世暴行!若是不千刀万剐王在晋,不足以谢天下读书人,不足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哼!”少年天子坐在椅子上冥神想了一下,随即恨恨地说道:“眼下还不是处理这厮的时候,若是动了他,那边立刻就会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想除去奸贼,就不能先动这狗才!”
“皇爷英明。”王承恩低眉垂眼地答道。
“那个叫柳旭的举人怎么样了?这封奏折里面没有提到他。”皇帝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来:“这个柳旭,的确是赤胆忠心,眼见那个人权势显赫,却毅然以一个小小举人的身份,毁家纾难,忠勇报国,在南直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不容易啊!算得上是个忠臣!”
眼见皇帝很欣赏这个柳旭,王承恩又识趣地补充了一些背景资料:“现在江南都传说这个柳旭乃是文曲星下凡,这个人不仅诗词做得好,在儒家学说方面也自有一套,写了那个《孔子改制考》《新学伪经考》,也颇得江南士子之心,人送外号‘柳改制’!”
“恩,虽然这两本书写得有些荒诞无稽,又和理学相悖,但是本朝向来不以异端罪人,哪怕是李贽也没有判处,只是抓起来审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真能除掉那个人,柳旭和江南士子就是有大功于国家,让他传播学术倒也无妨,总不能说我堂堂大明容不下一个功臣!”
“皇爷圣明!”王承恩拍了一句马屁,接着补充道:“这个柳旭带着监生声讨王在晋这杀才,好不容易从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又带着生员们在南京城外和王在晋对峙,凭借毛一鹭借他的一千兵马在城外不退,声言王在晋若是敢来就与他死战到底。”
“哦?”皇帝有了一些兴趣:“这个柳旭,骨头倒是硬,没想到刀子和火铳都吓不倒他!”
“是啊,这个柳旭还说,此次挫败乃是小挫,不能改变天下大势,若是十月底之前朝廷还没有处理那个人,他就要和天下士子一起进京和那个人决一死战。王在晋不敢制造太多杀戮,因此只是终日在衙门里面借酒浇愁。”
“哼”皇帝闷哼一声:“眼下才后悔,不是太晚了吗?王伴伴,你这几日用心搜集朝中动态,有任何关于那个人和他的党羽的奏折定要第一时间给朕汇报!”顿了顿,他又换上了一种信任的语气:“这偌大的皇宫中,朕实在不知道还能信任谁,王伴伴,你可愿意和我一起,中兴这大明江山?”
天子的话厚重、有力、温暖,好像是冬日里的一碗热汤,让王承恩听了之后浑身冒着暖意,是以王承恩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奴婢愿为皇爷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