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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他一步步走向冰窖,又去二楼取了新衣服替他换上,用低温封冻毒性和活气。
以前纪浮茶左眼什么都看不见,平衡性也不好掌握,在看人时总是不自觉歪着头。
现在他的脑袋也是歪向一边,却在用魂魄一字一句强调:“我从未爱过你。”
勾灯对着那具毫无知觉的身体冷笑起来,换上和他一模一样的霜色衣袍,慢慢走了出去。
“不,你是爱着勾灯的,不然当初在客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玉拂尘还躺在那里,曾经被他击伤过一次,器灵的神智混混沌沌,茫然地睁着眼睛。
“得不到你的心,我还可以得到你的命啊。”勾灯把拂尘捡起来,学着纪浮茶平日的样子握在手里,收敛魔意后显得,笑容依旧明朗,让人不生防备。
少年的个子已经长高,远远看去,居然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架势。
“这个时候,纪浮茶应该在拼命寻找离开村庄的勾灯吧。”
抱恙剑感应到他心中所想,燃烧着看不见的火,侵入魂魄后由内而外灼烧起来,将村落里的凡人化为黑灰。
一片灰烬随风飘来,落在勾灯的指尖上,非常难擦掉,黑色越抹则越扩散。
像在提醒他什么。
……
村庄几次日升,几次日落。
但一切都保持着那日的样子,屋檐下刚筑的燕巢,屋顶上升起的炊烟都如此新鲜。
只有医馆,日复一日地破败下去。
勾灯独自一人打理着整个村子,却始终没有踏入这里一步。
……
“呼,呼……”
钱亦尘像沉浸在水中又被人猛地拉上来一样,魂魄归位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纪浮茶仍然神采奕奕的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注视他的目光温和宁静。
有了正主作为对比,勾灯的假冒版本一下就能看出劣质之处了。
衣服可以换,器灵的神志可以改变,但那股气质却永远改变不了,他始终是那个被蟒山老怪养得心理扭曲的少年。
纪浮茶认真看了看钱亦尘,又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身上却突然涌出温暖明亮的力量,一层层冲刷掉他身上的煞气。
这是什么意思?
钱亦尘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刚想追问,丹田处暖意涌来——他的灵力回来了!
与此同时,纪浮茶的脸庞真正出现死人一般的萎靡之色。
他用了最后的力量治愈抱恙剑的损伤,让钱亦尘染病的魂魄恢复正常,这口.活气随即消散,魂魄离体,终于回到了死亡的正途上。
纪浮茶的魂魄毫不眷恋地离开身体,只是看向钱亦尘时目光多了一丝愧疚。
“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我!”钱亦尘抓不住那个光团,对着空气质问起来,“就因为你救了勾灯,让他间接炼成了那把凶剑?”
觉得愧疚,就去找到勾灯血债血偿啊!凭什么真凶没有丝毫后悔的念头,而另一个人要如此……痛苦……
那日客栈的多此一问是善,勾灯从师父手中救下眼盲的纪浮茶,朝夕相处精心侍候,或许也是善。
可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青霜落血,染成绝望。
钱亦尘守着尸身愣了半天,直到冰窖冷气深入骨髓,才如梦初醒般向出口走去。
“你大半夜不睡,在这里干什么呢?”
另一个霜衣男人站在门口,阴森森地笑起来。
钱亦尘平静道:“勾灯,事已至此,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冷剑的寒光划过夜色,直直向他袭来!而那把拂尘,则被丢在一边。
勾灯冷脸咬着嘴角,手中的抱恙剑闪过不祥光芒:“里面的人……死了?哈,他居然在死前还替你治伤!”
从前给纪浮茶打理拂尘,找天材地宝滋养它,并不意味着重视,只是在乎用它的人罢了。
现在人都没了,他还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一条冰龙咆哮而起,并不敢接近抱恙剑,却在威风凛凛地与勾灯对峙。
勾灯持剑,对着冰窖里的魂魄咆哮起来:“纪浮茶,你敢死!你死之后我会继续为非作歹,你就不担心那些村民吗?还有这世上无数凡人,你不去救,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说话啊!”
纪浮茶极浅淡的魂魄悬在上空,悲哀地俯视他。
强大的魂魄当然有力量支撑他开口说话,只是不确定该和勾灯说什么。
纪浮茶认真想了想,最终轻轻道:“勾灯,我救不了你了。你这一生,总不能只依靠威胁我过活。”
魂魄蜷缩成一个牡丹花.苞大小的银色光团,在空中飘了一下,潜入地面。
“想去地府投胎吗?招魂……我也没问题啊……”勾灯笑得全身颤抖。
钱亦尘忍无可忍打断他的喃喃自语:“够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等他投胎吗?对了,投胎之后他不会记得这些事,他会很喜欢我的。”勾灯焦躁地走来走去,想出所谓的对策后才恢复正常,“听说风水宝地的掌门长于窥天之术,他一定会告诉我纪浮茶托生在哪里。到时候我只要做事小心一些,他不知道就不会讨厌我了……”
“放心,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那么干净的魂魄,不该和这种人牵扯在一起。
钱亦尘的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勾灯,抱恙剑将他逼退数步离开冰窖。
驭灵术凝聚的冰龙扛住了一道剑光,银蓝狐火又同时从背后席卷而来,吞噬掉冰龙后不见减弱,反倒旺盛地冲向勾灯。
“到底是你的抱恙剑先感染我的魂魄,还是我的狐火先灼尽你的魂魄……”贺兰玖踏着布满灰尘的地板走来,“这种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同样是能直接伤害魂魄的东西,抱恙剑只有一把,赤炣狐火灼烧起来却是铺天盖地。
钱亦尘一把推开贺兰玖,脸色难得严峻:“让开,我要亲手解决勾灯!”
“——我没打算杀他。”贺兰玖不急不躁地抱臂,“而且,他还不能死。”
“为什么?!”
“一个问题,纪浮茶是勾灯杀的吗?”贺兰玖瞥了一眼被狐火困住的男人。
“不是,却因他而死!还有那么多人……”
钱亦尘的心意却仍然坚定,直到看见贺兰玖扭过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时墟。
纪浮茶已经魂归地府,最有可能知道时墟秘密的,就只剩勾灯了。
死掉还能看出几分正直的尸体,还有初见面就能察觉这人通身邪气的勾灯,贺兰玖不清楚事情全貌,至少也能猜出几分真相。
勾灯或许什么都记得,他也没疯,只是在用疯魔的手段寻求慰藉。
贺兰玖并不同情这种人,让他评论的话,只会埋怨勾灯做事不够谨慎,居然让最不该知道的人察觉出端倪。
如果是他杀人炼剑,手段要利落多了。
他们一样出身淤泥,一样向往最干净的魂魄和纯善的人格。
所以贺兰玖理解他,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钱亦尘像纪浮茶一样满眼绝望的对他说,我救不了你了。
如果那一天到来,该怎么办呢?
……
“如果你那么想作为‘纪浮茶’活下去,我倒是有个方法。”贺兰玖将声音融入妖力,凝聚成一线送进勾灯耳中,“有种法术,可以用身体炼成一件衣服,穿上后便与原身一模一样。等你学会了这样的法术,不是能更像纪浮茶吗?”
勾灯突然笃定地笑了:“他是爱我的。”
“不过……如果你作为七曜宗的大弟子,有些事便不能做,有些事情却一定要做,比如去帮忙对付一只犬妖什么的,明白吗?”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