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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传来了肢体交缠的声音。如让稍微不怀好意的人听在耳里,便立即会辨别出那是一种非常暧昧的声音。可惜这个地方是戒备森严的雷隆多总督官邸,非一般偷窥者所敢奢望。

    暧昧的声音进行得颇为激烈,然而伴随之的只有粗重的男人呼吸声,那个女人竟没有出声,只有偶尔发出的一点压抑不住的呼痛声。过了一会,男人忽然停止了动作,没趣地问:“你睡着了吗?”

    “哦,没有。”女人慌忙回答:“还配合得不够好吗?”

    “你可不可以稍微自然一点?比如转过身看着我,或者嚷嚷两声什么的?”男人的语音虽然仍旧平和,却已夹杂了一些不耐烦和无奈。

    “反正这么黑,不用转身吧……”女人颇为固执地申辩着:“其他的,总得慢慢来才行。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关灯拉窗帘什么都是你坚持的。”男人的不耐烦已经几乎压抑不住了:“那么我打开灯?”

    “不要!”女人立即尖叫了起来。

    “算了吧。”男人抽身起床,随手把一件睡袍披在肩膀上:“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不少公文得批。”

    “早点休息。”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歉意:“算我又欠你一次。”

    妈妈的,这样的话自古一贯出自性功能障碍的中年丈夫对长期欲求不满的妻子致歉的场合。可现在却如此滑稽地反转过来,屡屡落到我的头上!

    不错,那个男人就是我,不然怎么会有人那么了解我的隐私?

    我慢慢穿戴整齐走出卧室,却一时没有到书房办公的自觉性。远征舰队已经出发一个多月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值得通宵加班的事情可做。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正在手忙脚乱地找遥控器,忽然神秘保镖女再次神秘莫测地出现在我脑后,大惊小怪地叫着:“真是稀奇事,居然让我看到你闲到了在家里看电视的地步!”

    “那是你对我了解不够。”我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小时候我很喜欢看电视的。大院里八十来户人只有一台电视,电视台也只有晚上七点到十点有节目。那时天天吃了晚饭就搬板凳去占位置,年轻气盛的还经常为占个前排打得头破血流!现在虽然条件好了夜生活忙了,可偶尔也得怀怀旧对不对?”

    静唯毕竟还是不习惯这种耍贫嘴侃大山的情景,直奔主题问:“又吵架了?”

    最近阿冰冰儿忙着陪寒寒,极度懈怠职守,几乎把我的警卫工作全部移交给了她,美其名曰:“师父办事,我最放心”。如果评选最了解我私生活的人,恐怕她比洋子还更胜一筹。我唯有苦笑着说:“为什么要说‘又’呢?”

    静唯耸耸肩说:“真搞不懂你们哪,既然都在一起了怎么不好好过。”

    “我也很想知道怎么个好好过……”我紧盯着她,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静唯满不在乎地说:“拿镜子看看你,满脸都写着‘发情’二字,这种事自然是一目了然吧?”

    “唉!”我不由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反省了好一会自己伪装功夫下降的根本原因后,抬头问:“问你个私人问题,可以不回答——你还是处女吗?”

    “我今年二十五岁。按无忌军十六岁成年的惯例,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已经九年了。”静唯好整以暇地回答:“虽然是个名义上高位实际上不怎么重要的废弃公主,但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当老处女的地步。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既然都是过来人,我也好说话些。人家毕竟还是有点纯情的害羞好男人嘛。”

    “拜托,别说这种连圣将也会为之呕吐的话。”

    “那么你的修真之路就是在奋力向听了我的话呕吐的方向努力了,为何不象征性地吐上一吐,以示对圣将阶层的无比崇敬?”

    “那么无聊的人只会是你吧?”

    随便打了几句嘴仗,领教到静唯已经给我训练出足够的毒舌之后,我才切入了正题:“与洋子同居之前,我已接近两年没过那种生活了。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寂寞难耐,却不会象现在这样憋闷恼火。我也曾想过努力练功以淡泊心志,但似乎越练越有些……那个那个,你明白的啦,就不给身为女士的你说得那么详细了。”

    “天界的武学普遍讲究增强力量,虽然有打坐静思的内容,却并没有修世出家的惯例,也没有那种作用。”静唯淡淡地回答道:“天界的圣将们从来没有一个单身的,都有妻儿家人。毕竟天界的主流宗教和意识形态并不是修炼枯叶禅。让现世的肉身精神受苦痛折磨来修炼来世的说法,在天界从来是没有市场的。你不要指望修炼那些能有遏制****的作用,而且据我所知,你修炼的天龙潜元功更是变幻莫测,不象别家功夫那么单纯。”

    “不说那么多武学上的事了,我早就声明过我毫无兴趣,都是被逼着学的。”我见静唯滔滔不绝地说了那么多,生恐她武性一发,跟我讲一晚上,连忙岔开话题说:“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怎么解决现在的这种问题。”

    “找女人来问这种问题的解决办法,你也真衰。你那些猪朋狗友呢?”

    “虹翔打仗去了,胖子忙着泡我的前女友,光光在坐孕妇牢,龙二不在这里,我也不想让这种荒唐事传到亚当斯去。”

    静唯这半年的改变不小。从一来时的冷若冰霜到现在主动掺和这种八卦事情,这种改变固然有我救她多次,交情虽不特深也不很浅的关系,但我看根本原因则是受她整天抱着阅读的女人杂志影响所致。她弯着手指在面具上轻轻敲着,发出了清脆的“叩,叩”声。过了一会,献计曰:“一劳永逸的,割了吧。”

    我实在没想到她会给我来这一招,几乎气炸了肺,厉声抗议道:“请不要照抄虹翔嘴里冒出来的恶劣玩笑!”

    “好好,看来我还是不善于说笑。”静唯又说:“你不是精于精神控制吗?洋子那样的普通人有什么难的?你找出她的心结所在,给她化解开导了就行啦。要不你干脆催眠了她,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你不就完了。”

    “她的心思的确不难理解,我也尝试过。但是结果是我很难承受的。她抱有对前夫深深的愧疚心理,认为自己玷污了贞洁。可是呢,虽然她的心情复杂的很,表面上却还得一直装作那样毫不在乎的模样。老实说,我是忙了些,没办法整天陪她。但更主要的,我觉得自己这样经历的人没资格向抱有这等想法的人说教吧。”

    “精神控制呢?”

    我没好气地说:“公主殿下,我认得雷隆多花街上的成人用品店怎么走。”

    “这种事,说起来还真是困难。”静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以前我觉得主要是洋子那边的问题,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改善。但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有同样的顾虑。如果只是一方的话,也许会简单很多。可惜……你们都不太正常。究竟一开始你考虑好了吗?”

    “不要问这种问题,我是无法回答的。”

    “麻烦哪,麻烦。”静唯象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我对你说过吧?这种事对我不算什么,确实烦恼的时候,可以到我房间来。不过,别让洋子知道。”

    “感谢好意。”我没精打采地说:“我很感激你的同情心。不过,这种事还是让它自然点比较好,一本正经的反而有点不对劲了。随缘好了。如果某天晚上你我都喝得烂醉倒在旅馆里发生了那种事,彼此大概都会感到比较没有罪恶感吧?”

    “设想得很不错。那什么时候去喝酒呢?”静唯饶有兴致地问。

    我盯了她半天,咬牙切齿地说:“Now。”

    老实说,跟静唯的谈话多少有点冲动得昏了头。带她走出家门,刚坐上车把方向盘掌住,心里就起了后悔之意。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她身后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忌军关系。万一搞不好扯出无忌军强迫我与她成婚什么的,可真是大大不美。渚乃群那样的人可不好当。更何况身边的这个保镖女一天到晚受伤,脸上难有两天见得人的时候,想想那种淤肿面孔就欲望全消。不过,这样说起来的话,我还真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呢,哈哈。

    心里虽然产生了矛盾,面子上却不好就如此突然翻脸说:“我们回去吧。”这女人多疑得很,准会立即想到我以貌取人上来,那样的话我又得半个月受她的闲气。想了想也不算什么:她虽然有些喜欢闹酒,酒量却不见得比我好。到了地方随便找几个地痞帮我灌她的酒,几下放趴下就了事,大不了浪费半晚上罢了。明天一早要接见宇宙舰队武装部一班人,那些官样文章到时可以让寒寒帮我念。嗯嗯,也就是说,我还耗得起。

    主意打定,我便面不改色地开车直奔辛巴新开的纵横四海夜总会。辛鸟人返回雷隆多后工作干得不错,虽然对我态度依旧恶劣,但我要的也并非是他那纯真灿烂的笑脸——如果真看到了那样的情景,我会认为自己误闯了精神病院。没过多久,我就把假借雷隆多军政府之手征收的他原来的产业辛巴达舞厅还给了他。这厮上班经营两不误,私下里又横跨黄赌两面,只有毒品方面给提都斯严正警告了之后没再染指,一年多以来生意越作越大。新开的这个夜总会,其规模虽尚不如亚当斯上的横岛六本木,但在雷隆多这种饥渴猛男暴多的地方已经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生意好得吓人。但他经营这个地方的背景和手法都与原来北都的“超越”非常相似,难免勾起我不堪回首的回忆,所以我去得很少。那里烂人特多,去了后不怕静唯殿下不趴下,呵呵呵呵。

    心怀着鬼胎,我的嘴也不争气地发出了呵呵的傻笑声。侧脸瞧着另一侧窗外的静唯闻声转过头来,警惕地问:“笑什么?听起来好像有阴谋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乐不可支罢了。”我心虚地撒着谎。

    静唯微微地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了另一侧的窗外,低声说:“你可真是个让人难以托付重任的家伙。”

    “我从来如此,也从来不希望被谁寄以厚望,那样太辛苦了。”我把她的责难推到一边,忽然又好奇地问:“怎么你对这种事好像主动得很似的?不是说主动不好,而是让我感到有些不习惯。”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我。

    来到纵横四海门口,我便把静唯丢了下车,自己开车去停。也是麻烦,如果我是不担心有人在车上动手脚的一般人就大可以把车随便交给门口的服务生去处理了。我从不带一般的警卫员,静唯开车的技术却非常糟糕,我曾让她开了两次,就付出了一万五千元的修理费和受害人医药费,从此再不敢把方向盘交到她手中——因此我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一方诸侯,竟然落魄到还得自己亲自开车停车的地步。

    把车停好,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会,没见着静唯,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心里正在咒骂并产生她是否存心晃点我放我鸽子的念头时,忽然看到金灵从广场的另一侧晃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本新买的八卦口袋杂志。我看看手表,这时可都晚上十一点过了,她跑到这种********闲晃什么?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不堪的念头:

    虹翔头上的帽子看来有些绿化的倾向了,哦呵呵呵~~~

    这种恶魔的念头竟使我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才觉得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虹翔走时是把这个女人交到我手里的,我便成为这个二十多岁大丫头的不成文监护人。真出了这种鸟事,老子难辞其咎。不行,不管这种鸟事究竟是何时发生的,现在必须去阻止才行。想到这里,立即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她肩头,作势威吓道:“深更半夜地跑这里干什么?”

    “嗯?”金灵冲我作出了大惑不解的神色。

    我就恨人家装作听不懂我说话。见她这等反应,立即便心火上冒。可是突然间又觉得不对劲,她好像比平时高了些?稍微一留神,发现从她那里感觉不到什么精神波动,立即吃惊得嘴张得老大,支吾道:“你,你,你……”

    “什么你你你的?”

    静唯一开口,身份便暴露了。我还是张大了口绕着她看,典型的瞠目结舌!她的模样竟和金灵十分相似,再加上两人的发型原本就一模一样(只是静唯的身高稍微高一些),隔远了难免我会认错。我瞪了足足有半分钟,方才冒出一句:“化妆成人家好玩哪?这样子其实不适合你。”

    “我没有化妆!”静唯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的面部表情在内心充满怀疑时通常会变得恶劣无比,犹如最强痴汉,这次也不例外。我就顶着这样的臭脸看了她两三圈,才确信确实不是戴的人皮面具或用任何化妆方式变成这模样的,心里就更加疑惑了。静唯看着我的恶劣嘴脸,心里冒火,冷冷地嘲讽道:“身体面貌,仅仅是皮囊表象而已,本来丝毫不值得奇怪。我是担心夜总会里的家伙看见面具大惊小怪才取下来的。可我却忘了,你是那样一个以貌取人的恶劣家伙。认为我不配长成这样吗?好,你给我记着……”

    眼看她转身就要走,晚上的夜酒便得作罢,来日还不知道要挨多少白眼,我连忙拉住她胳膊,好言劝道:“哎呀,只是吃惊了点,不要反应那么激烈嘛。哥哥我荒度了二十七年光阴,还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如变色龙一样变过来变过去的蜥蜴女,自然是有点吃惊……”

    静唯快给我的不恰当比喻气昏过去了,捂着脑袋叫嚷:“你你你……敢叫我变色龙、蜥蜴女?!!”

    “随口说的。你也知道,我文化不高,粗人脾气,经常乱说话,请不要在意。”我连忙把话题叉开:“而且,我开始是想,你现在突然变成这模样,外人看了准以为我在挖虹翔的墙角,自然不是很美。不过那是考虑不周的结果,我自有办法,走吧走吧,别老是疑神疑鬼的,我真没那种意思。”

    “当真没有?”静唯仍有些怀疑地看着我。

    “我的诚意天地可鉴,可比十足真金。我们别在这里吹风了,快进去喝酒吧。”我连忙把她推搡着进了纵横四海的大门。

    我进了纵横四海,自然有人立即报告辛巴知道。他虽然不见得很欢迎我,却也无法作出三年前那种命令手下企图把我轰杀出门的举动。磨蹭了好一会,终于端着酒杯过来见我了。此时他的几个副手早围着我劝酒划拳,闹得热闹非常。我则把静唯以金灵替身的名义介绍给他们,说是为了加强保护措施特地找的。那些人虚伪地恭维我“预备充分”的同时,止不住用很****的目光表示了他们对我先尝这口鲜货的极其羡慕。辛巴过来看到静唯,也惊得呆了一下。手下忙不迭向他介绍了,他才如梦初醒地对静唯大送秋波。这家伙以往碍于虹翔的威慑,一直连瞅都没怎么往金灵身上瞅。现在虹翔一走,他便对与金灵貌似的静唯如此大送殷勤,可见虹翔把金灵交到我这边是多么有预见性。不然给这些恶狼盯上了,安全还真成问题。

    以往辛巴与我喝酒,一般不超过三杯,陪坐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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