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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最烂的借口。
“……哦,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尤美在浴室外转悠了一圈有一圈,就在她转到第五圈,转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擦着头发的人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哎哟喂,小妞,你出来的也太晚了。”
一把将艾瑟拽出浴室,尤美搂着裙摆往浴室里冲。
刚才借口要上厕所,现在她是真的想上厕所了。
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扑了两步,站定,回头,望着半虚半掩的门,艾瑟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
擦着头发,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房门,弯下腰,毛巾啪啪地挥舞在湿漉的发丝上。
接连拍打了几下之后,才直起腰身,将眼前的头发仰头往身后甩去。
做完这一切,艾瑟轻轻吐出一口气,随手将毛巾搭在椅子背上,从后至前把身后的头发全数揽到胸前,使其对着窗口以便尽快吹干。
拉开床头柜抽屉,翻出一只方形的锦盒,打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名片和一枚心形胸针。
拿起胸针,放在床头灯下看了看,水晶在灯光下闪着五彩的光,很漂亮,可它不适合她。
拿着胸针的手指就那么一送,胸针笔端落到手心里,摊开的五指顺势一捏,心形的一角扎得她手心疼。
闭上眼,心里默默念叨了几遍送给她这枚胸针的主人的名字,其后缓缓睁开眼,掌心一翻,胸针无声地滑落在软软的床铺上。
盯着床铺上的胸针,艾瑟出神了几秒钟,视线慢慢转移,重又定格在锦盒内的那张白色名片上。
时间久了,名片也发黄了。
艾瑟讽刺的勾唇,指尖捏住名片的一角,拿起,与脸部平行,视线沿着名片上的正楷字体一一扫过。
弯腰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开屏幕,按照名片上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的输入。
输完号码,捏着名片的手成拳头状的撑在床铺上,耳朵紧贴手机,认真的听着手机里的彩铃唱响。
“喂?是瑟儿吗?”
彩铃唱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以为就此会自动挂断,却不想会在最后被接了起来。
“嗯。”
额前的碎发已经干了,艾瑟摸了摸之后将碎发梳理到脑后。
“最近过的好吗?你可难得给我打电/话。”
显然,艾瑟的这通电/话让对方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兴奋。
毕竟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以为她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
“哦。意外是吧?”
艾瑟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语调:“方便单独谈几句吗?”
单独谈几句,这说出来都有些搞笑。
艾瑟抿着唇笑了笑:“如果不方便,那还是就这么说吧。”
“怎么会?”
手机里的声音一直保持在兴奋状态。
“那好。”
说着,艾瑟径直往身后倒,上半身结实地躺倒在了床上,手机里传来脚步声和拉开落地窗窗户的声音。
“好了,说吧。”
可能感觉到了艾瑟的淡漠,对方也将声音做了调整,听来比先前的兴奋严肃了许多。
“你还在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吗?”
多年不联系,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做医生。
“当然。”
医生是他的爱好,怎么可能放弃?
“脑科?”艾瑟躺在床上挑了一下眉头。
“是。”手机里的人的口吻开始跟艾瑟合拍起来,几乎一致的言简意赅。
“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呐。”
艾瑟的这句话有三分调侃的意味,手机里的人也听出了其中的道道:“想变,但没法变。正如你选择了整形科一样。”
“也对。”
提起她选择的整形科,艾瑟忽然有种失败的感觉。
“可惜,我修复的永远是男人的*部位,却不能修复其他地方。”
“怎么?朋友出事了?”
听到这里,如果他还猜不到一二分,那他也不用跟她流着同样的血了。
“嗯。”
不置可否,艾瑟闭了闭眼,手放在额头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无奈的苦笑:“有办法医治一个脑部曾经受过重创的人吗?昨晚他出了车祸,脑部再次受损,抢救后的医生下的结果是轻则失忆重则成为植物人。”
想到钱韶川,艾瑟全身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没看见伤者的详细检查报告,我没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
“我知道。”
同为医生,非常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你什么朋友?男朋友吗?”处于好奇,也处于关心,手机里的人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我可不会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
“是啊,你去了国外,丢下我们母女一走十几年,现在,我有事想要你帮忙,你却借口不是我男朋友就不帮。”
一拳砸下,手背狠狠地砸在了床铺上,艾瑟瞪着仍旧有些发红的眼睛,讥诮道:“艾启锋,你能不要那么令人恶心吗?”
在艾瑟看来,身为医生,能救却不能救,那是没有医德,令人恶心的人,对于这种人,她不屑。
“瑟儿,你应该知道,我当年有多难。说这些,可能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可你妈妈又做的对吗?”
背负着抛妻弃子的骂名,艾启锋在国外这十几年过的也并不如意:“我只想自己有一番作为,可你妈就是不同意,到最后竟然怀疑我对感情不忠。好吧,这些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再说也没有意义。”
“那什么有意义?难道你跟你的小情儿是怎么当着我的面跟我妈撕破脸皮的说起来更有意义?”
在她的记忆里,她忘不掉母亲改嫁离开的时候的神情,同样,也忘不掉父亲抛弃她们母女二人时候的情景。“呼……在你心里,只记得我的坏,不记得我的好吗?”
他承认自己是个很差劲的父亲,但再差也有好的时候。
“你的好是什么?抱歉,我不知道。”
这通电/话打得艾瑟满肚子是火,先前想找身为脑科大夫的父亲帮个忙,现在反倒恨不得立马挂了电/话,“行了,艾大医生,既然你没心救人,那就当我没打这通电/话。”
艾瑟是个很果决的人,说挂电/话立马就挂,压根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艾启锋的脸庞如同结了冰。
拉开落地窗,跟同门好友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住处。
走进电梯,艾启锋靠在角落拨号,电梯门阖上的那一刻,手机正好接通……
脑科这边她能找到有能力的除了艾启锋之外想不到其他人,双眼失神的盯着手机屏幕,拇指调出通讯录,搜索了一个R,通讯里里唯一一个带R姓的联系人跳入了眼底。
打吗?
艾瑟的心里很纠结,一个声音说不打,自己曾经诅咒发誓不再主动联系,另一个声音说打,钱韶川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打还是不打?
在纠结了足足五分钟之久,艾瑟终于下定决心拨出号码。
简短的铃声过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伴随咳嗽在手机里响起:“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