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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悦是个现代感很强的女人,她需要的生活是自由,独立化和小资主义的。生娃是个异于平常的事件,于悦全身心投入,暂时抛开了自我,她万万不会偏执到非要坚守如常的生活状态。那是一个充满幸福的时光,在孩子渐渐长大和慢慢脱离母亲的过程中,女人要学会找回自我的存在价值。一个母亲最需要做的,不是如何去牺牲,而是如何抽身出来“培养”,学会分配自己和孩子的时间。一个母亲的牺牲,一定不能牺牲到觉得自己都精神抑郁的程度,同样伤及自己,波及孩子。这种牺牲,必定得是甘愿的快乐的,真正不图回报的,而不是几十年后,把孩子当成吸血虫一般索求回报。母子关系不是束缚,而是一场共生而不是寄生的依恋。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是为人父母最大的过失。但在三代人同住的屋檐下,总有喜欢充当孩子权威的长辈在左右,殊不知,教育孩子就该以父母为主,不能父母一批评,祖父母辈就来充好人,抑或直接避开父母插手。久而久之,孩子会学会钻空子。于悦喜欢工作倒不如说是不得不逃避,她选择逃避与两老在同个屋檐下相处的时间,而一旦早会结束就马上回家带娃,这时间段榕榕要么还在睡得叫起,要么刚起床正要妈妈,她一回家一般就会不让人插手了。家娘乐见其成,对她来说带娃又累又烦又交流不上,还不如去物业值班室聊天。在管教孩子这个问题上,两老与自己的理念完全背离。他们理念中,孩子要会争,要霸道才不会被欺负,所以总强调“太善就会被人欺负了!”,”不够精啊,就会吃亏!”……字里行间里面都是恨铁不成钢,似乎这世上都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榕榕性格温和,不喜欢主动,这恰恰是他们看不惯的,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可以沟通讲道理,但同样的话说给他们听,只会导致误会更深,理解是沟通的前提,层次是共处的前提。有些事很难沟通,沟通的结果通常是两个:一是听不明白;二是听明白了,但都不舒服了。所以呢,对牛弹琴的事不能经常做,他们不是孩子没有可塑性,心里尽是百般抵触,做多了自己心累,避开是最好的方式。管好自己的嘴,才能管住心,以后对牛弹琴的事少做一点,你好心教别人,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不服,要你读点书就自以为是啦?话说,有一种改变,叫华丽丽的转身。女人嘛,要学会给自己解局。
有过痛苦过往的人,世界在他们的眼里,从一开始就有了缺失,骨子里有了某种绝望,所以总在怀疑与拒绝。于悦渐渐明白婆家人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是源于对自身痛苦经历的回避,中国农村的淳朴民风在这几十年的一系列政治活动中被冲刷的荡然无存,人性中狡黠和无耻体现得淋漓尽致。但理解不意味着认可,于悦在充满幸福泡泡的生活中长大,即便受了如此大的创伤,她依然相信人世间的美好,只是,这些美好跟婆家人无关了。
从小到大于悦做了很多正确的选择和决定,直到二十多岁人生十字路口上一次恍惚,导致生活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化和逆转。两条平行线,方向发生偏离,于是,交叉了,之后又继续往不同的方向延伸。然后,那个交叉点便成了悲剧。一次就成就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譬如婚姻。于悦此前没有恋爱经验,她有意回避,只为减少伤害和痛苦,想当然的认为最好一次成型,而这种自以为减少经历来成就一段好婚姻的愿望实在是一厢情愿,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反而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学习,学会接受这些不成熟的爱并试图让它成熟起来。如果不是有孩子,生活该有多么阴冷和黑暗。不管因为什么结婚,只要有了孩子,做父母的就要爱这个家,不管它多么简陋多么寒冷,都有义务让它温馨起来,因为你是父母。
如果不出去工作,便只剩下了家长里短。于悦害怕自己陷入这种小世界里的家庭生活,久而久之必会戾气冲天,满腹牢骚。看清自己比读懂别人更重要。人需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充电学习,才能发现自己的潜力,拓展各方面能力,扩大视野,最后充实自己的美丽人生。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用处,生气也会降低智商,何必自讨苦吃。经历越多反而要说的话越少,可能这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爱上层楼,爱上层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首词的味道吧。当‘赋闲在家’成为一种负担的时候,在职场中寻找信念和快乐反而是最适合的方式了。
说,不如做,有抱怨就要有行动,否则就会积累负面情绪,女人一有负面情绪,不仅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戾气,就连外貌都会发生改变。俗话说,相由心生。为什么有些人我们一看就舒服,有些人一看就浑身不自在呢?这都是心灵的美丑决定的。爱美的女人要懂得定期给自己的心灵做个SPA,及时荡涤心灵的污垢,让美好的空气吹进来,让身边充满爱。所有人都在你的镜子里。经过事留下的,必定是最好的。
每日早会很准时,于悦是奔着体会另一种生活去的,一切都很新鲜。由于工号迟迟没开,以至于她本来想在生日前为自己买一份简身险都错过了。于悦因为自己特殊情况,她特别留意了保险相关的政策,新《保险法》增加了不可抗辩规则,规定保险人在合同订立时已经知道投保人未如实告知情况的,保险人不得解除合同,如果投保人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保险合同成立两年后保险公司不得拒赔。有了这个奔头,于悦觉得自己说不定也可以买一份重疾险。父母98年就买了重疾险,当时姑姑在做保险经纪。时过境迁,首先还是得先解决孩子和老公的问题。
明明是件极好的事,还是缺乏开口的勇气,心却虚得很,主要还是缺乏社交经验导致,更何况,隔行如隔山,姿态还没转换过来。因为于悦意外发现,中国人本能的排斥保险。老一辈口径一致,这都是骗钱的行径,做什么不好要做保险,保险是最不保险的经济行为,说真的有了啥毛病,它就给你抠字眼,就是不肯理赔。再来,中国人最不爱听什么“意外”,“重疾”这样字眼,于悦不敢开口原因很简单,就怕人心里嫌弃,”你以为你重疾这么背大家都这么背啦?“人的最可爱之处就在于:永远认为自己是幸运儿,所有的不幸都在别人身上。其实,人啊,一定要最最坏的打算,才有最好的预期。把后路都想好了,能不义无反顾往前走吗?既然很难开口,那就从身边做起。世元也是极其反对的,他说要是钱多的没处用倒是可以考虑一份,又不是很有钱,再说,实际上就是存钱嘛,钱放在保险公司给他们发展,没事最好,有事呗重疾都存了不少了,谈不上什么理赔不理赔,肯把你的钱拿回来就不错了。世元唧唧歪歪,最后看在老婆面上,说要鼓励一下,准备买一份给重疾险给自己。
于悦每日坐在早会大厅也确实收获了不少的感动和振奋。早会上最先引起于悦注意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退休教师,60多岁了,一辈子的乡村教师,端正记笔记的神态,优雅的字体,专注的眼神,他的习惯让人一看就能猜出身份。他不与人多说话,认真听讲而已,偶尔还会带着孙女来。这人与人真是天差地别,总有人千方百计的寻找自己的存在价值,也总有人人心安理得的要人供养。于悦不懂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自从跟世元结婚,她就一直有种悲愤的救世主情节,总是一厢情愿的为世元鸣不平。这国家对赡养这个问题怎么解释得如此含糊,什么叫做“丧失劳动力?”依着家公家娘的说法,他们全身上下都是病,什么也干不了,连做家务都困难。再说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他都出来工作了,不给爹娘吃穿就该天打雷劈。赡养老人天经地义,可谁说50岁就要孩子赡养的?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夫妻呆在家里都不去找点事做,家务统共那点功夫,余下的时间都在物业办公室吹牛,去公园里散步,到街上闲逛买衣服,这种生活方式怎么不被人嫌弃?于悦看不惯,并不单纯是为付出的那些钱不值,更主要的是他们心安理得的享乐主义心态,“我爸妈都还在准时上下班,他们倒好,开始享受了”,于悦不满的时候会嘀咕,世元就凶她,“他们就是我父母,你嫁给我了就要接受,他们要怎么样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劈死他们?”世元从小被灌输了各种理论,他永远只会维护父母,主动替他们开脱,什么“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了”,“孩子大了有点出息就该让父母享受”……这话说得,根本就没有他自己。于悦说,你今天的所有成就主要是自己努力来的,父母养你是天经地义,前途就不是他们能把握的了,同样的儿子,世翟怎么就不成器?世元把自己当成奴隶,奴性刻在骨子里。于悦觉得他在家庭里根本不是人,而是个工具,每年给他们赚的利息钱他们不肯拿出来养自己,非要儿子媳妇另外掏钱,人家是为奴十二载,好歹有点盼头,而他是为奴一辈子,若不自救根本无法逃出生天。譬如两老要是有一百岁的寿命,儿子媳妇就得养他们余下的50年,合起来得养100年,估计儿子媳妇还没替他们养老送终呢就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然后接着孙子养?老天,想想就觉得恐怖!这还是其一,其二,按照他们那样的逻辑,死活都得挂在儿子媳妇身上,又不准孩子独立门户搬出去住,这样下去,只有离婚方能解脱,可解脱了自己,世元还是没有办法,哎,于悦想救他也是为了自救,她可不想成为那种家庭的炮灰,忍受精神上的奴役。他们把房子当成了捆绑儿子的监狱,以房养老,以此来锁住孩子,继续他的家长制生活。可关键是儿子媳妇完全可以自己独立生活,又不是买不起房子,共同生活要建立在志趣相投的基础上才有意思,不然,相互折磨罢了。再说又不是不给钱赡养,就当提前养老嘛,只要别来事就行。想到这里,于悦就气不打一处来,世元真是没志气啊,就是个没断奶的娃!人与人最大的差别不在于谁比谁有钱,在于谁比谁独立。这种独立不仅在于物质上的,更在于精神层次的自立自我。经济自由的父母生儿育女只为抚育本身,讲贡献;反之,只为养儿防老,讲回报。看到保险公司这位老人,于悦想,同样是农村呆了一辈子的,真是各有各的生活理念,社会正能量无处不在,人活在世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积极努力,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候与年龄职业家底无关。观察让于悦变得很兴奋,生活充满了乐趣,人活着不是为了去死,而是为了寻找存在的意义。没有办法去算计未来的世界未来的生活,只想过好当下。现在如果快乐那就是快乐,没有比这个更真实了。
丘展业,于悦的团队领导,他是城市贫民出身,父母国企下岗后就到处打零工,自己也没读好书,早早出来寻生活。他住在贫户区,家庭环境不好,人多口杂,好在家教甚严,没跟着小流氓学坏,做人圆滑但厚道,不计较多做事,吃苦耐劳,肯钻研,收展部要求入户访问,他就挨个走访过去,磕磕绊绊两年走下来已是收展部最大的团队,他不放弃一切努力的机会,到处发广告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团队,但不会一天到晚都讲工作,他很讲究方法,最多的时间是听客户诉苦,然后从中找到自己的卖点,解决别人的苦恼,非常细心。
于悦发现能者都有凝聚力,丘展业意气风发的,他下面也有几个不错的队友,于悦非常欣赏其中一个独自带娃的女人。她叫周祝,来自本地区最重男轻女的那个乡,原是医生,在外地工作,由于丈夫在本地工作,结婚后好几年没怀上孩子,聚少离多的情况下她便辞了工作,回来之后不久就怀孕了,早前公婆嫌弃她不能生养,后面呢嫌弃她生养了女儿,月子开始就欺负她,不理不睬还要极尽挖苦讽刺,再后来就嫌弃她没工作,要吃他们儿子的。这妮子也是性情中人,一气之下自己搬到楼上去住,自己开伙食,丈夫在矿山工作,一周回来一趟,那一次回来一看这种情况也无言以对,两头不是人,他选择逃避问题。周祝提出离婚但丈夫没同意,无论如何做丈夫的对自己妻子是心里有数的,这事就僵在那里。周祝说自己有丈夫跟没丈夫一样,有公婆比没公婆还惨,自打于悦认识她就是每天带着一周多的孩子上班,她极少讲自己的事,都是丘展业那里听来的,丘展业说她刚来的时候实在艰难,一手抱孩子一手记笔记,到点还的回家煮饭。她的业绩做得很不错,跟丘展业正好相反,她是靠电话销售做出成绩的,成功之路都是相同的,坚持和韧性。
收展部在本城的人寿公司里算是很新的部门,除了人寿财险刚成立半年多,最新的就是收展部了,于悦来的时候才两年多的历史,部门经理86年的,一切都是全新的理念。不像个险部,好些精英都是十几年的“老人”,他们的成功比较简单,都是背靠大树,譬如NO.1,她老公是工商局领导,90年代末个体户兴起的时候,所有人办证都得经过他老公那一手,那时候制度不健全,什么都是走人情,所以她卖保险连说明都省了,她卖什么人家就得买什么。再如NO2,她老公是银行信贷部的,那十几年银行信贷很吃香都要人巴结着才肯放款,同样的道理,她卖保险卖的都是利益交换。再如NO3,跟于悦一样是老师,但老公不同就差天远了。人老公是校长,这就无需多言了。还有一位NO4,一中年男性,这位很励志,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背景,靠实干做出来的成绩。于悦进去不就便发现了这个号称世界500强的公司问题所在,僵化的体制和不思进取的老大思想。人寿这样的国企早前都是单位式管理,改制十几年了官僚习气还很严重,上下级观念很明显,员工与领导的关系疏离,管理混乱,没有半点民主思想,有编制的和没编制的员工工资级差特别大,老总一年百万年薪,窗口员工不做单的月工资一千出头,做单的就各凭各的本事了,也有可能一毛钱没有。个险部经理们的工资收入跟下面“非正式职员”的业务员们做的业绩息息相关。以至于个险部经理们都跟榨油机似的,恨不得能榨干下面的业务员。由于他们压力大,不仅要加班加点,还要一层接着一层挨骂下来,以至于这些”正式员工们”包括个险部经理个个一张扑克脸,只有看到出单的业务员才一扫阴霾,脸上能开出花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这才知道教师这个“旱涝保收”的工种是多么值得珍惜。并非每个人都有鸿鹄之志或具备伟岸之才,绝大多数人很平凡,生活而已,不必惊世骇俗,因此,安定平稳最要紧,对女人而言尤其是。看着这些同事们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多做业务的焦虑,于悦幸福之情油然而生,想想自己的工作,平时8-12节课,一周备两节课,余下时间自主,暑假还一分不少照发工资呢!而这些保险业务员们,除去那些有门路的,大部分得一家一户去做工作,好容易磨破嘴皮子做一单下来还没有自己一个月工资高,同样是嘴上功夫,读到书入对行真的很重要。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保险公司去了一段时间,世元快放暑假了,今年他大学同学聚会,小两口计划好了要去一趟江苏玩一玩,于悦满怀期待,正盼着跟老公去玩几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准备启程的前两天,家公出事了。说是头晕,晕得天旋地转,家人把他送进医院,检查结果下来,轻度脑梗。十年同学会泡汤了,这倒无所谓,毕竟人命关天,更多的问题在后面。这段时间正好学生期末考,父亲一病,母亲文盲是个不担力的,世翟夫妇来看了两眼就顾着店里生意了,大事上都是世元一人忙得昏天黑地,看他一个人累进累出,妈妈文盲,姐姐无知,弟弟无情,所有重担在他身上,加上于悦自己还在治疗期,他又当了班主任……哎。于悦怕自己老公累出病来,便常常家里煮好些吃食让他带去。还好钱小英下班了会过来接把手,偶尔也带点汤来。挂了几天瓶,医生便要他出院,“没什么问题,可以回家休养,血压药要记得吃,不要太紧张。”医生说的时候于悦瞟了一眼床上挂的病例牌子,上面写得是“高血压症”。于悦正要呼出一口气,按理来说亲属们该高兴啊,可没想到站在旁边的一群人开口了,“怎么回去啊?他头还会晕,回去要是出事怎么办?哎,脑梗是大问题啊,一不小心就会瘫痪的。”你一言我一言,到最后都盯着世元,世元只好开口求医生,“要不在挂几天观察一下?”看病人家属这样,医生只好顺水推舟。又住了一周,世元又忙了一周,还好学生放假了,于悦带着儿子来看爷爷,家公一脸的不高兴,家娘圆滑,“你是读书人不懂得,小孩子没事别带他来,他爷爷也很想孩子,但是医院不是好地方,很脏的。”于悦无言以对,生老病死皆为常情,孙子看望爷爷,多好的事啊,还要哪里去举例说明?这正是教育孩子的大好时机呢?唉。
最纠结的是于悦妈,她本来一脸愤慨,说不去看望女儿家公,理由是:“我女儿生病他一分钱都没见着,他生病了凭什么要我这个亲家来包红包?“后来转念一想又不对,“去年自己做手术他们包了一百块,这个人情往来总要的。又没公开撕破脸,为了女儿在他们家不至于太悲惨,也看在女婿世元的面上,怎么着还的去一趟。”于悦叫他们别去,理由说不出口,她总不能直接告诉爸妈,“当年他们包了一百块回去就不爽了,老说,领工资的病了都能赚钱。”于悦爸则纯属同情心,“算了,人家也就是抱怨,又没有真的把你女儿怎么样,人情世故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为包一百块还是两百块两个人又争执了一番,于悦妈争个志气,“还亲家?他们都好意思包一百块,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乡下耍大牌的时候不是三百五百的包吗?”于悦爸一挥手,“算啦,物价涨得这么快,就当是物价补贴了,别让人说我们领工资的占农民便宜。”于悦妈真该是处女座的,她一路纠结过去,两极分化,突然又唠叨一句,“于悦,趁这个机会你要开口叫人。别让我们钱又给了,起不到半点牵线搭桥的作用,你也给自己和世元打开一下局面,你看你,要么就坚决到底别理他,可你又还要经常做饭给他吃,这不是很吃亏嘛?人家是嘴甜心苦,口惠实不到,你是恰恰相反,太傻了!你跟你家公越是这样僵着,那两个姐弟就越高兴。”于悦冷冷的说,“我就当做义工,也为减轻老公的负担。我过不了自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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