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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但是行偲和尚的经文还是念的很流畅，只是眉头微蹙。
马上就要到达死界了。
行偲和尚能看到一切在慢慢归于沉寂。
那些本来跃动的流光也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在虚空之中一动不动。周围一片混沌，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都是这样的吗？
脚步不停，因为靠近死界，行偲和尚怀中的金钵变得跃动起来，被锁在里面的蜃龙已经开始欢腾。
终于。
行偲和尚看到一片流动的水域。
这水有剧毒，是洛川之水。
行偲和尚没有丝毫的动摇，用肉身步入水中。河水非常冰冷，还能看见水中有灵魂扭曲成那种可怕的样子。这些都是溺死的灵魂。
过了洛川，行偲和尚身中河水的剧毒。
可是这一刻，他根本感觉不到刻骨的疼痛，反而觉得身体格外的轻盈。
双手依旧合十。
在前方有一扇巨大的大门，连接天地之间。
两扇门只看了一个缝隙。
这个缝隙对于人这种渺小的生物来说，已经足够大了。就是对于蜃龙来说也够大了。
行偲长舒一口气，终于拿出怀中的金钵，念动咒语，金钵自动分开，里面囚禁着迷你的蜃龙。
金钵在空中飞行一圈，好像在对行偲致敬，接着朝着来时的路飞回去了。
蜃龙没有了乾元金钵的束缚，身体变得越来越庞大。
看到了死界的大门，蜃龙发出欢快的声音：“我已经到死界了，你快回去吧。”
“我回不去了。”行偲和尚平静地说。
“为什么？”
“我只是区区的凡人，不能抵挡死界的死气。”
“那么你会怎么样？”蜃龙问。
“我会死。”行偲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
……
蜃龙良久地沉默，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进入死界。
“人类真是渺小的生物，对么？”
蜃龙道：“你应该是我的朋友。”
“你明白友情了吗？”
“在人类的身体的时候不太明白，但是现在我大概明白了。”
“那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蜃龙说：“什么忙？”
“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回到人间，只是在死界遨游。”
蜃龙喜欢人间的太阳，而死界是一个看不到太阳的世界。
死气的侵蚀渐渐地严重起来。
行偲和尚在很快地衰老。而刚才泡过洛川水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腐烂，最严重的地方直接露出了森森白骨。
蜃龙依旧没有回答行偲。
行偲道：“佛祖说众生平等。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做是难为你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却要被伏羲封印，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我……我要死了……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和尚，吃狗肉、喝酒，不知道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如果你在死界里面见到了我，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蜃龙坚定地回答：“是。”
行偲露出一个笑容，有金光从行偲的天灵盖冒出来，容颜、肉身的腐朽变得更加迅速……
终于一枚金色的舍利子从行偲的脑中飞出来，和金钵一起沿着来时的路，飞到了元卿道祖的手上。
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