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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箬,不懂可以慢慢来,爸爸会把所有的,都教给你。”
容箬很排斥的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包括你那些狠辣的手段吗?爸,当初你落井下石,今天就算容氏真的撑不住,也是因果报应,......”
容景天一脸沉肃,“我在商场上拼搏了大半生,从来不信命,输了,是因为方法没对。箬箬,你也要记住,商场上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朋友爱人,都是骗人的鬼话,尊严和钱都没有,拿什么守护这些东西......”
他的话突然停了撄。
容箬冷笑:“爸,你的世界观怎么这么扭曲,当年裴伯父的事,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吗?你就算不帮忙,也不该说那些落井下石的话啊。”
容景天没说话,而是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容箬也察觉出氛围不对,回头,就看到门口,和妈妈站在一起的裴靖远。
他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一只烫金打火机,似乎,是在等他们的话题结束偿。
光影交错里,他一身笔挺的正装,外面一件半长的呢绒风衣,闲适又矜贵,令她恍惚的有几分陌生。
颜丽屏在一旁很尴尬,她刚才在楼下碰到裴靖远,就邀请他上来坐坐,没想到容景天会在,跟没想到,他们在讨论这些陈年往事。
就像是一道里面化脓外面结痂的伤疤,所有人都自欺欺人、不敢揭开,却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候掀开了。
除了裴靖远,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多而不少的都很古怪。
容箬估计是其中最纠结的一个,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靖远。
呵——
多么讽刺的遇见!
站在他面前的,是害他父亲惨死的凶手,并且,还让他亲耳听见,对方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愧疚、自责,在心里发酵壮大,逐渐演变成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和卑微。
她拿起包,“妈,我下午约了人,就不在家吃饭了。”
颜丽屏回神,连连点头,“好好,你跟靖远出去吃,我这回来的匆忙,也忘了买菜。”
容箬走到裴靖远面前,飞快的拉着他往外走,她的步履极快,手心很凉,有淡淡的潮气。
一直到小区的花园才放开他,手指痉挛的蜷缩了几下,低头摸了摸耳朵,全程都不敢看裴靖远的眼睛,“靖哥哥,我就将你送到这里了,你回去吧,还有,对不起。”、
裴靖远抬起两指挑了一下她的下颚,眸子里蕴着冰雪初融的笑意,本该有的愠怒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佻戏谑的暖意,“还有呢?”
“嗯?”
容箬像从一场梦境里刚刚回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侵着水光、淡得漠然!
裴靖远被这双眼睛猛然撞进心底,勾得心弦一动,倾身覆上她的唇,温温的触感一路撞进心里,很柔、很软,似乎轻轻一咬就会被咬掉一块。
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沦为了背景。
他们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里,吻作了一团!
唇齿贴合的温度让她回神。
容箬开始反抗,手撑着他的胸膛推他,裴靖远攥住她的手指关节,将她推进了一旁停着的车里!
刚开始他只是浅尝,但她的挣扎让这一记绵长缱绻的吻变成了一场攻占城池的劫掠,他将容箬压在后车座上,甚至没能腾出手去关门。
一只手压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攥着她的腰,舌尖用力的顶开入她的贝齿,侵入她的齿关,痴缠地攫取彼此的呼吸!
容箬被他乍然而起的暴戾惊得失了魂,木木的由着他亲吻。
许久,他松开她。
手指在她微肿的唇瓣上擦过,眸子很亮,“中午吃什么?”
“我约了人。”
“谁?陆冉白?”他的笑有些渗人,手指挑着她散落的头发嗅了嗅,还是他喜欢的洗发*味。
容箬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有未婚妻了,所以,他刚才的强撩应该算是xing***扰,而且,非光明正大的xing***扰。
她推开他,从座位上坐正身子,一脸的端正严肃,只差没有握着他的双肩语重心长了:“靖哥哥,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
她的耳根因为羞愧而泛红,眼眸坚定,素净清淡的面容上染着点点的粉红色!
‘有未婚妻’的话还没说完,车门前突然投下来一道暗影。
容箬抬头,就见一脸风尘仆仆的陈井然双手撑着门,俯下身,阴鸷的看着他们。
“井然?”
在这里看到陈井然,她还是很讶异的。
因为,陈井然打算在三年内让美国的公司上市,所以,这段时间都忙的脚不沾地,熬夜到深更半夜是常事,有时候还几天几夜的不睡。
估计是以前习惯了,熬下来除了脸色有些倦,居然没什么其它反应!
“你怎么回国了?”
裴靖远握着她的手指骨,轻轻一捏,容箬疼的抽了口气。
陈井然绷着一张脸,无视裴靖远,直接伸手绕过他去拉容箬,“我有事跟你说。”
他伸手进来,容箬才看到他手臂上缠着一圈黑布。
那是——
家里长辈过世,戴孝才会戴的。
“井然,你......”
陈井然的手在半道上被裴靖远截住,他的手指修长,搭在陈井然的手腕上,神态淡淡,“陈井然,既然想继承陈家家主的位置,就该学会不要毛糙行事。”1
“你们......认识?”
裴警远的语气,更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像他这般冷清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熟识,不会屑于去管别人的闲事。
陈井然被他捏住了手,没像以前那般执拗的挣扎反击,挑着眉问:“裴总,我跟我女朋友商量事情,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容若:“......”
这死小子,逮着机会就占她便宜。
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但是,对上裴靖远深深沉沉看过来的目光,她所有的解释都卡在了喉咙口。
如果解释,是不是又会扯出一通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
所以,她沉默了。
陪靖远望着她,眉峰淡漠如远山,将她也拢进了那片绵叠山峦间!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的跳动了一下,有些许承受不住的窒息传来,脑袋因缺氧而微微有些白.。
“靖哥哥,你开车的时候慢一点,再见。”
她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下了车。
两个男人为了女人而起的争斗,输赢往往取决于女人的态度!
陈井然微挑了挑眉,收回手,上面,被捏出了一个青白的0印记。
裴靖远的车很快开走了,只剩下容箬和陈井然两个人隔着一个车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她下来的匆忙,没有系围巾,冬天刺骨的风打着旋儿往她脖子里灌,容箬冷的一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井然,你家里,谁过世了吗?”
容箬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黑布。
陈井然不在意的瞧了一眼,伸手拽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嗯,不太重要的人。”
容若:“......”
不重要能戴孝?
知道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容箬也没拆穿他,她现在,也没那份心情。
陈井然一看她的模样,就直到她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摸了摸肚子,“饿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容箬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没有。”
“那就找个能喝酒的地方吧。”
容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颓废的一面,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躯壳,那么无助、绝望,甚至还透着几分淡淡的厌弃。
他用一种寂静的目光盯着她,将容箬原本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压了回去,“走吧。”
容箬带着他先去吃了饭,陈井然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以一种自虐的方式,两个腮帮撑得鼓鼓的。
他吃的很快,几分钟,一碗饭就见了底。
皱着的眉头有几分隐忍,偶尔停歇的时候,唇瓣会抿了一下!
“你是不是胃疼?”容箬按住他拿筷子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别吃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熬坏的。”
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每次都跟自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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