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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说着,雨佳郡主用足尖扫了扫身下的碎瓷片,然后将手中空坛倒扣在地,轻盈地坐了下去。
“就这么一小坛,你吓唬小孩儿呢?”
阿酒环顾四周,见再无旁人,便若无其事地将手伸入了青衫之中。手在裤裆处摸索片刻,抽出一条黑色的破布腰带,丢在地上。
见状。
雨佳郡主柳眉一蹙,冷喝一声:“你要做什么?”
“我怕撑坏了我的裤腰带。”
裤腰一松,阿酒如脱缰的野马,一手抓起案上的青瓷酒坛,任凭女子投来鄙夷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抱着酒坛往口里灌酒。
约莫三息。
十斤烈酒咕嘟下肚,阿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残液,随手将酒坛抛了出去。
“这不可能!”雨佳郡主瞪着难以置信的眸子,“短短三息时间,你就将一整坛的烈阳春喝完了?”
“你一定作弊了!”
女子惊骇出声,委身一把掀开阿酒的青衫。
映入眼帘的是阿酒圆滚滚的肚皮,她刚想伸手去摸,忽觉男女别途,一只玉手顿在了半空。
阿酒趁机上前,挺了挺肚子,肚皮刚好触碰到了雨佳郡主削葱根般的纤细手指。
“货真价实,不信你摸摸……”
话未说完,阿酒:“哎呦!”一声。
整个人被一巴掌拍的倒栽了出去,腹中汹涌翻滚,吐出一口腌臜的黄水,肚皮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雨佳郡主收回手,横眉冷目,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呸!”阿酒冷啐一口,翻身从地上爬起,口中咒骂着,“你这婆娘,输不起是不是?就你这样儿,老子能喝死十个!”
“狂悖之言。”
“婆娘,你不信?”阿酒一抖青衫上的泥尘,脊背绷的笔直,傲然而立,“你要有种,咱们今儿个就一决雌雄。”
“比就比,你以为我会怕你?”
雨佳郡主冷哼一声,随即一扬巴掌,“啪”的拍在了矮案上,吼了一嗓子,清丽的声音穿云入石。
“小二,上酒!”
……
酒过七巡。
黄昏时分,落樱小园中的二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小园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口青瓷酒坛。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马声不断,离着不远处的教坊司那边儿,丝竹管乐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吟唱,靡靡传来。
“服不服!”女子说话声含糊不清。
“服!你这婆娘当真海量,小爷枪都不服,就服你……”
阿酒打了个酒嗝儿,接着道:“小爷我打娘胎出来,我老子就用酒水拌米浆喂食我,叱咤铁门镇十七年,没有人喝的过我,今儿算是阴沟里翻了船。”
“哈哈哈……”雨佳郡主放声嗤笑,“你那老子,穷极龌龊之能事。”
“能说人言吗?”阿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爷我听不懂你的咬文嚼字。”
“小痞子,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雨佳郡主也不怒,笑侃。
“有本事就来,小爷我没软过。”
“哟呵!你这小痞子,挺硬呵。”
“敢不敢替我做件事儿,你之前的账,咱们就一笔勾销。”雨佳郡主眸光流转,饶有兴趣开口。
殊不知,她早就挖好了坑,只等着阿酒往里跳,她老早就从旁人口中打听过阿酒,这个小痞子油头滑脑,狡猾的很。
听闻店小二来禀时,雨佳郡主就故意设下了这个赌酒局。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阿酒拍了拍胸口,“包在小爷身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阿酒正中女子下怀。
雨佳郡主问:“听说你昨日去了大黄山?”
“对啊!”阿酒点了点头,神色倨傲道,“闲来无事,小爷我去山上打野了。”
“你在山中可有发现大队人马驻扎?”雨佳郡主又问。
阿酒挠了挠头,思索片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第一阵炮火前,远处山上闪烁着的漫山火光。
阿酒一拍大腿,急忙答道:“有!”
“哎……还是算了。”雨佳郡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阿酒被勾起了兴趣,忙追问:“怎么了?你快说!”
女子刚欲开口,却又猛地顿住了,眉头一皱,眸子微微一沉,那模样,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阿酒不耐烦催促道:“你这婆娘,快说啊!”
“此事非常人能办,你年纪轻轻,难担重任。”雨佳郡主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放屁!”阿酒陡然起身,傲然而立,朗朗开口道,“整个铁门镇,要是我阿酒办不了的事儿,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说行。”
“当真?”雨佳郡主眸子一亮,抬头看向阿酒。
“当真!”
闻声,雨佳郡主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去探营!”
当“探营”二字一出,阿酒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
阿酒心中暗骂:【卧槽,牛皮吹大了!这可是要命的活计!】
“那啥,我刚刚没听清楚,您能再说一遍吗……”
这时,雨佳郡主佯醉,玉手撑暗盈盈起身,一个不稳,脚下一个趔趄,柔声道:“哎呀呀……这酒可是醉人哩。”
说着,一袭白裙缓缓向着园中小筑飘去。
“等等!”
女子仿佛没听见,口中自顾自喃喃吟唱着秦淮小调:“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小园中,阿酒望着满树的樱花,沉浸在小调之中,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自己正在军营之中仗剑急行,脚下浮尸遍地。
倏地。
小筑的梨木雕花门,“哐”的一声阖上,惊醒了梦中人。
屋内传来女子清丽的嗓音:“回去吧!明日辰时你再来。”
一场赌酒局,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