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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但大体竟平整,脚下仅有些许碎石,一路行来,也并不很硌脚。
莲镜无突然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被洞壁回荡,显得格外地低沉:“大祭司,今天实在抱歉。”
前方希蒙洛尔突然停下脚步,莲镜无本就离他很近,此时一时不防,差些撞在他身上。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希蒙洛尔清瘦的肩膀,他的皮肤白近透明,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里蓝色的血液在流淌。
他低声道:“你心里的那团阴影,是什么?”
莲镜无几乎扶额。纵然她方才开口,不过是为了解除一些尴尬的气氛,但她情商再高,也对付不了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祭司。她勾起唇,淡淡笑道:“哦?女人的美丽来源于无数的秘密,大祭司还是不要问了。”
希蒙洛尔淡淡道:“你已经很美了,不需要这些的矫饰。”
莲镜无失笑。她听过很多赞美,但从未有人用这种“神说要有光”的架势说出来。按言语上来说,她应该是被调戏的那一个,但按气势上说来,她却像是调戏人的那个:“大祭司似乎很懂女人。”
希蒙洛尔依旧是那幅波澜不惊的语调:“在我眼中,没有性别之分。”
从她的角度,本应看不到希蒙洛尔的表情。但她却发现,面前的精灵,似乎连耳朵根都在发红。
莲镜无淡淡一笑,并没有多余心思去继续方才那个话题。此时眼前已然豁然开朗,他们正走到了那个逼塞洞穴的开口处。眼前所映照而出的,是一整个开阔的洞穴。他们似是来到了一个深渊前,向下,似有来自地底的阴风阵阵向上,向下投石不见回声。而在洞穴前面、左边、右边,都是有着和眼前洞穴一样的大大小小被凿出的洞穴,在正中央,巨大的树根盘踞成一座座连接各个洞穴的桥梁,遒劲有力,似若一笔钢筋贯穿蜂巢中央,有一种吓人的气势。
希蒙洛尔正待向前走,莲镜无却突然拉住他。此时,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往前走时小心,一个动静就能引起无数老鼠。”
希蒙洛尔向下看去,底部深渊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无数风盘旋向下,像是一个小型飓风口。他淡淡道:“不论是什么东西,填上便可以了。退后。”
莲镜无并未逞强,希蒙洛尔平伸出手,指尖上有两三点斑斓闪烁,渐渐地,他的指尖蔚蓝开始由慢至快地旋转,刚开始还分明可辨的圆点,渐渐变成蔚蓝的光圈,而在那光圈之上,新的蔚蓝小点又浮现,亦同原先一般由慢至快地沿各自的轨迹开始旋转,没过多时,他的手上竟像开了一朵蔚蓝色的花朵,中间以虚空为色,两旁以蔚蓝作边。
然后,便在他们眼前,无数树苗开始生长。
婷婷袅袅,绰绰约约。那仿若不是树苗,而是风姿绰约的少女,以雪玉为骨,以秋水为神。
它的每一秒生长,都仿若要穷尽世间的美丽。如同年轮一般的纹路镌刻在它舒展开来的叶枝上,是最简单的纹路,却也是最复杂的。它交错相织,缠绕联结,以极简绘制极繁,却将极繁化归为极简。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作为整体的繁复花纹,几乎穷尽世界的一切图案。拆分来看,却又是极简单的曲线,弯弯绕绕,如同江南的九曲十八弯,简约而美丽。
转眼间,整个地下镂空几乎全被这些树苗所覆盖。原先黑暗的洞穴,此时已经被无数树的枝叶填满。莲镜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视野中发生的景象,终于明白,精灵的自傲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在树苗无限繁衍时,四处传来许多老鼠的悲鸣。初时只是一小声、一小声地吱吱叫,再然后,就是一大拨一大拨的惨叫声、四处乱窜声,整个洞穴的回声将那些惨叫的鼠声放到无数大,莲镜无只觉得头疼莫名,纵然捂住耳朵,都无法阻止那些魔音冲破耳膜般贯入脑内。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一声不吭。等到最后这些痛苦的鼠鸣声都已经消弭后,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希蒙洛尔似想扶她,却想到了她之前的闪躲,有些犹豫,在他手心,一朵蜿蜒盘曲的树苗迅速长出,柔和地托起了莲镜无。
他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莲镜无擦去嘴角的血迹,扶住旁边墙壁,淡淡笑道:“多谢大祭司。”
希蒙洛尔道:“不必。”
莲镜无直视着他道:“我不明白的是,大祭司既有能力独自封死地下空洞,为何又要我跟来?”
希蒙洛尔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缓缓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考验?”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留下莲镜无一个人怔忪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淡淡自嘲地笑了笑,就向前跟去。
回程要比来时快得多。方出洞口,莲镜无就看见一个精灵慌慌张张地跑来叫住了希蒙洛尔。他的声音极大,跟在后方的莲镜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祭司!请救救阿姆莱特吧!他生了很奇怪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