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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交到他手上。
“等我回来。”陈然亲亲他的额头松开了他。叶司替他理了理领带,送他出门。
“早点回来,我等你。”
酒会定在市里最豪华的花园酒店举行,三楼整层都被包了下来,可见东家出手何其阔绰。陈然去到那里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大半个小时了,他正好错过了无聊的开场致辞环节。像这种高级酒会,没有邀请函一般是不被允许进入会场的。但陈然是谁,他可是这家公司的小开,凭他这个身份还需要什么邀请函,他这张脸就是活招牌,随便跟着哪个相熟的世伯,叔叔一起就进去了。
不出所料,来参加酒会的人多半是商界的大亨,要不就是政界的权贵。陈然远远看到沈淑仪一身华贵的紫色晚礼服站在一堆半秃顶的老头子们中间侃侃而谈,如鱼得水。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香槟,隐到了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从他还只有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参加大大小小不同的宴会。他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样被沈淑仪牵着,跟不同的叔叔阿姨打招呼,然后换来一片赞誉。他一抬头,总能看得到沈淑仪高傲抬着的下巴和噙在嘴角骄傲自豪的笑。
那时候他其实也是高兴的,起码当年的沈淑仪还像个妈妈,他也为自己还能成为她的骄傲而感到有些小小的窃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他不再安于做她手里的提线木偶,她也变得对自己的儿子都吝啬笑容。
在这种酒会上,又怎么少得了交际舞。酒会进行到一半,已经有不少人双双对对的步入了会场中央,随着舒缓的音乐翩翩起舞。沈淑仪被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邀请着也步入了舞池。陈然认得那个男人,正是沈淑仪上次提到让他去见见他女儿的那个秦叔叔。他们俩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的大人也有意要撮合家里的小儿女结成亲家。
陈然扫了一眼,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留学归来的秦思思。还以为她去国外喝了几年洋墨水会长进点,今天看来还是老样子。满身的珠光宝气连狗眼都能闪瞎,他真不知道沈淑仪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劣了。
在场的男士竟然没有一个邀请秦思思跳舞的,她自己也觉得很是尴尬,在人群中急切的搜寻着可以出手的对象。结果陈然躲闪不及,被她给看到了。陈然明显看到她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提着裙摆就往他站着的这边冲,陈然暗叫一声不好就想逃。他放下杯子穿过人群,快步朝音响师走去。秦思思看到他不知道跟音响师说了些什么,大厅里的音乐声忽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这边,陈然从司仪手中接过话筒,慢慢站到了众人面前。
沈淑仪一回头,顿时皱起了眉毛。她一扬手,准备叫工作人员过来,这个动作却没有逃过陈然的眼睛。
“我今天就是来说几句话就走,如果你还想这场酒会继续下去的话,就安静听我说完。”
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不认识陈然的,所以当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最后焦点都落在了沈淑仪身上的时候,大部分的人还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会场的安保人员已经过来了,沈淑仪反倒挥手让他们先不用管。她站在舞池中央,和台上的陈然四目相对。
沈淑仪早就料到陈然对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没想到他还真是会挑时候。她沈淑仪是谁,纵横商海几十载的女强人,要是连这点场都镇不住,那这些年她也白混了。
“他是我儿子。”沈淑仪淡漠的解释了一句,所有人都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但疑惑还是没解开,他们这是唱哪出?
“我想在场的大家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请容许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然,是沈淑仪董事长的儿子。今天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是个同性恋,而且现在有一个正在交往并且十分恩爱的男朋友。”陈然这话一出,底下一大片哗然。所有人都低头掩耳窃窃私语,大家眼神中充斥着各种嘲讽和鄙夷的色彩。
只有沈淑仪一个人如座雕塑一样站得纹风不动,但是仔细看的话,一点也不难发现她拿在手上的手包已经被她的指甲给抓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我之所以选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宣布这个消息,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他在我心里也是如此重要,任何人也不要试图妄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同时,我还想请大家帮我见证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我陈然自愿放弃沈氏所有的继承权。从此以后,我和沈董事长也将不再有任何关系。”陈然看着沈淑仪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果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打扰了大家参加酒会的雅兴,我很抱歉。”陈然深深的鞠了个躬,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朝沈淑仪走过来。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恨过你,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对他做出的伤害。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吧,妈!”陈然最后喊了她一声妈,尔后径直越过她身边头也不回的的大踏步离去。
他知道,明天的报纸上,沈淑仪连同她的沈氏将会登上新闻的头条,成为全城人的笑柄,她也一定会恨透了自己。但是无所谓,如果不这么做,不彻底断了沈淑仪的念想,他怕他和叶司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和失去叶司的恐惧比起来,怎样的指责和伤害他都能背负。
在酒会上发出惊人言论的第二天,陈然就带着叶司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幸福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