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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皇甫明轩转身出去,几分贵气洒脱的身影,像极了从前那个人。
蒲柳芝终于出声,感触的哭了出来:“站住!”
“我说……”
既然皇甫府的事情,已成定局,既然这世上所有知情的人,都不在了,那么她说……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从来没想到,她费尽心思,造了那么大一盘棋局,却是在这里出了差错,她这般欢喜,皇甫逸羽死了……却是没想到,最终要刨根问底的却是皇甫明轩。
周围气氛沉寂,皇甫明轩此刻走到一半的步伐停驻,回过身来看她:“那婶婶就说吧。”
“我一直怀疑,我与婶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
夜深静,齐明荷坐在马车中,看着皇甫逸羽也一脸沉寂坐在马车中的身影。
他此时一言不发,她则默默捶腿。
此刻看着身侧竟然还有贴心备好了的干净的衣袍与裙裳,齐明荷蓦地静静的……这会儿心跳竟然会莫名加快。
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逸羽,你是不是故意的……答应娘亲,来祭祖?”
“嗯?”
此刻,就像是冥冥中,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像是突如其来的……设了好几年的局因缘际遇而掀开了,她也忽地把一切事情和他的一切神情串联了起来:“就是为了……试试看,娘亲是不是会出手,包括玉溪夫人,所以……一切其实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皇甫逸羽此时一言不发,就这么继续静静的坐在车辇软垫之上。
冷肆的眉眼,面无表情,倏地,侧过幽眸来看着她:“嗯?”
邪肆婉转的音调。
“所以……逸羽,你刚才在山崖底下说的那一句,要杀了娘亲……”
此刻水眸一亮,就像是恍然大悟起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过来皇甫府是为什么……既然你不是皇甫逸羽,那你在皇甫府里,一直顶替着‘皇甫逸羽’生活,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危害过皇甫府一次,亦也不是争夺家产……
还有在紫藤花树下,原本那出了神的样子,还有那几句她没有缓过神来的话。
为什么……总感觉他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也像是……与整个皇甫府渊源颇深的样子。
此刻,皇甫逸羽只听着齐明荷这些话,勾了勾唇角笑,不回答。
今夜,统一与蒲柳芝算账。
不管是那些揭开的秘密,还是仍暂未揭开的秘密……
如数即将天下大白。
邪肆的声音扯出来:“问那么多做什么,嗯?等会儿回到皇甫府,自然就会知道了。”
此刻,一句话把齐明荷的好奇心给打回去了,此时只能感受着马车颠簸的声音。
他再笑着出声:“把身上的衣裙换了吧,免得穿得一天了,脏着不舒服。”再魅笑着温柔出声,“把身旁那套墨袍再给我。”
齐明荷此时就这么愣愣的把衣袍再给他递过去,而后……
马车外,是萧门的人在护送着回去,华贵的车辇,仿佛极致嚣张又放肆。
仿佛从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似的。
马车就这么在城道中飞驰而过,直奔皇甫府,待到皇甫府的时候,已经华灯皆上,府中一片死寂。
围守着皇甫府的人马看到这象征着身份的马车到了,倏地强行把皇甫府的大门打开,惊动了里头的人的时候,马车已经正对着门口,停在了这里。
皇甫府的侍卫们瞬间戒备,进入对峙状态:“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甫府!”
此刻,这声音一出,紧接着就是马车内缓缓率先下来的一道身影。
齐明荷换了衣服,此刻一身魅紫色的宫裙套装,繁复秀丽的花纹,就像是紫色而魅雅的花瓣,层层叠叠在这裙摆上摊开,向来只穿素色衣裙的她,这么一穿,胡人的天然媚色勾勒了出来,一瞬间的惊艳,看怔了此时赶出来的侍卫的眼。
“少……少夫人?!”
正准备进去禀报,在这拿出兵器准备恶战的时候,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愉悦,还是该惊吓,完全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
此时,只看见另外一道魅色的身影再踏了出来,一袭墨色的玄袍,勾勒出颀长完美的身躯,凌人的气势……一双温润的唇微微勾着,笑出了几分魅意,温雅无双,却又从骨子里倾透出来了不羁……就这般对着众人。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这人邪眸上覆了一条象征身份的白绫,他们几乎以为见鬼了,此时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却又魅如修罗的男人!
皇甫逸羽冷沉出声:“蒲柳芝呢?”
“……”眼前的一群皇甫府侍卫都还未缓过神来。
此刻,就这么愣愣着:“公……公子……”
紧接着便是余后,后知后觉的声音:“蒲……蒲……”
渐渐反应过来,问的是谁:“夫人……夫人她现在还在西院里,属下们这就去禀报,禀报公子回来了,公子没有死……”
皇甫逸羽倏地抬手:“不用,我亲自过去。”
整个皇甫府就这么后知后觉的轰动起来,可惜这轰动……已经是迟了,无法再传到西院去了。
此时,皇甫逸羽冷沉着眉眼,就这么一步一步,往西院走去。
齐明荷提了提裙子,这一身衣裙,是替他准备之时,也给她备下的,他那一身墨袍,就像是为他量身做的一般,将邪肆狂傲的气息如数衬托了出来,魅人到的极致,而她的……则像是与他陪了一对那般,穿上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此刻就这么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小跑着往西院走。
整个去西院的路也被率先不动声色包围起来了,萧门入侵皇甫府,也仿佛是如入无人之境。
整个西院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封锁了起来,此时就等着瓮中捉鳖,迎着他的到来。
这步伐声,轻而无声无息,就连皇甫府的侍卫此时都被留在了西院的最外头。
皇甫逸羽踏进了这陌生的西院,径直走向了此时安静如死寂般内院,齐明荷跟随着他的步伐,只是……这会儿还没有提步进去,只在这一墙之隔,蓦地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声音。
来得恰是时候:
“明轩……你真的要婶婶说?”蒲氏略带了几分哀戚的声音,“说了,你真能接受?”
皇甫明轩沉寂的站在庭院正中间:“你说。”
寻常英气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深沉。
蒲氏嗫嚅着唇,喃喃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日的箫声,还有那日皇甫明轩说的那些不如人的话,还有……她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从来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知道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姻缘错……姻缘错……
“呵呵……”她猛地笑了出来。
“你说,婶婶为什么要这么铤而走险的帮你?从来,只要你想要的,婶婶都会不辞余力的帮你拿到,纵然你没有开口,婶婶都会……你说,这是为什么?”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廉政死了,廉洁远走,还有玉溪……
乃至于顾雪纯的娘亲……
如今,就连皇甫逸羽也死了,她本不打算说,就让这个秘密偷偷埋藏在阴暗里,一辈子不见底就好了……
“如果,我不说,你便会一直坚持着查个水落石出,直到知道了为止?”
“婶婶,若明轩说是?”
“好……”蒲氏踉跄了两步,豁出去了:“那我说……我是你娘亲,你信吗?”
“什么?”皇甫明轩沉哑了声。
此刻,整个西院内的氛围都仿佛凝滞了起来,一瞬每个人都失去了言语般,突如其来的话语,把皇甫明轩震慑得连退了两步,硬朗而英俊的身姿就这么僵了两下,退无可退,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树上,倚着树干,怔怔看着蒲氏。
“婶婶,你在开玩笑,你说什么?”
蒲柳芝忽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呵呵……我说什么?明轩,我说我不是你婶婶,其实我是你娘亲,你信么?”
既然非要刨根问底的寻她要个答案,为何又不能坦然接受?
是她的错……她的错!
众人都只知道,皇甫府的蒲氏夫人膝下无子,可是为什么没人问,她为什么会膝下无子,为什么会不受宠爱?为什么这二十余年来,在皇甫廉政没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夫人,却没有人休了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设局,只为了要将玉溪杀掉?
还不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与廉洁的孩子!
她真的仅仅是心念廉洁么?如果没有她的一份私心在……拼死保护,那碧廉故居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留到现在?
“不可能!”皇甫明轩冷沉出声!
这一瞬,纵然就连这三个字都无法好好出声……
眉眼都是慌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门外,齐明荷突然抬手,一下子屏息,倒抽了一口气,就这样拉着皇甫逸羽的衣袍,暂停住了脚步,仿佛就这样……也出乎了意料。
皇甫逸羽蓦地邪肆的勾起了魅眼,几分可怖的气息,沉沉的聚敛起来。
今夜,似乎不仅仅是他要算账,而是连这二十余年,所有皇甫府的秘辛,都要一并起底了。
……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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