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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青蓝路的牌匾前进。
苏卉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失望沈泰森的回答一点也不诗意,失落自己居然有一刻是不喜欢沈泰森的,只有一刻。
站在牌匾下,抬起头,看着那行字。
那雕刻在石板上的繁体字,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
这不是校训,却常常被老师提及。
生活在小城镇的人们就是这样,自己出不去,就希望下一代的人能替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条路,苏卉和很多人走过,跟顾紫走过最多次,跟苏致走时永远是步履匆匆,跟庄木东走是最悠闲的,他会唱歌给她听,跟廖颜言已经好久没有走过了,而沈泰森似乎没有一起走过这条长长的路。
高一下学期,苏卉走在青蓝路,被人从背后叫住,回头一看便是沈泰森。那天沈泰森的嗓子不舒服,苏卉得知之后,傍晚放学时骑车到好远的药店去给他买药,那时的心情特别的甜蜜,给他买药的时候,甚至还闪过念头希望他下次再生病,然后她就又能有借口送他东西,关心他,跟他多说两句话。那时虽然在这条路上,但已是路的尽头,走没两步便是百级楼梯。
下楼梯的感觉与上楼梯不同,上楼心脏会难受,会烦躁,下楼很轻松,所以心情会愉快。走在沈泰森身边一起下楼,心情已经不是愉快所能表达的出来。
每走一步,就像心里有一根针慢动作下落,再慢动作上升,再下落,再上升,反反复复。
青蓝路的牌匾上头有两盏灯笼,常年夜晚亮着,不知是灯笼罩里藏着灯泡还是煤油灯。
苏卉好几次站在下面往上瞧,瞧了快一年了也没瞧出想要的答案。
是灯泡还是煤油灯,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就像很多事情,不是要有意义才去做的。
就像写暑假作业,就是很没意义的事,但老师还是乐此不彼的布置很多。
有些意义会被颠覆,就像高中。
高中的意义不只是为了改变所谓的命运,不是为了刻苦学习,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最懵懂的三年都在这儿,它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
很多人三年过去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三年过去,很多人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做的事。
苏卉很难分辨高中三年后悔的是喜欢上沈泰森,还是遇见了顾紫。
直到后来,她也分辨不清。
苏卉抬头望,灯光的亮度晃得眼睛酸酸的,还有风的掺和,眼眶瞬间堆满泪水。
低下头的时候眼泪刚好掉落在地上,苏卉吸吸鼻子,倔强的她不愿在沈泰森面前展示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这风居然把我的眼睛吹出泪了。”苏卉破涕为笑,伸手用袖子擦泪水,但是不敢回头面向他,她始终背对着他。
沈泰森说:“我眼睛也被吹得好酸啊,感觉眨一眨眼就会掉眼泪。”
苏卉笑笑,轻声说:“对呀。”
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变的决堤而出般的汹涌。
“我们走走吧。”苏卉转身朝青蓝路另一头走去,她吸吸鼻子,强忍住眼泪,“你跟在我后面好吗。”
沈泰森原本打算加快步伐走到她旁边去,与她并肩前行,却因她这句话而停住脚步。
她语气带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每次都是我像个小跟班一样在你后面追着你跑,叫你队长。”
“这次换你在我身后,我试试看被人跟着走的感觉如何。”
苏卉脸上虽笑着,可眼角滑下的泪比笑容展开的速度来的快。
“好。”
沈泰森就那样静静地跟在苏卉身后,走在长长的青蓝路上。
苏卉不敢回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沉默的落泪。
无声的说着那些最想对身后人说的话。
——队长,每次跟在你身后走时,我都特别想叫住你,特别想说我喜欢你。可是每次看着你的背影渐渐的远离我的视线,而我没有理由再往前跟时,我就特别想停止自己的想法。
颜言说你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很有意思,是个很好玩的学妹,所以才经常跟我接触,可是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接触呢,颜言跟我说这些话时,我一点也不相信,只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我都不信。
顾紫要我勇敢一点,自信一点,她说我不比严婷林差,她说既然你会跟严婷林暧昧不清,那么也愿意跟我暧昧不清,其实我跟她都没有挑明一件事,就是我们俩都知道你对好多女生都是暧昧不清的态度,好多女生里面也包括我。
队长。
队长。
我才十七岁不到,不明白爱情,说不出海誓山盟的话,也没想过什么天长地久,我只是很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
虽然我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
喜欢,或许就是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流下的那颗眼泪;喜欢,或许就是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的那句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
对我来说,喜欢这个词与你画上等于号。
我喜欢你的笑容,有浅浅的酒窝。
可是,喜欢上你之后,我开始不喜欢自己了,因为我变的懦弱,不勇敢,喜怒无常,还有患得患失。
我能听懂所有人的弦外之音,却看不清你对着我笑时内心的想法。
我是不是应该冲动一点,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是不是应该冲动一点,就趁现在?
思及此,苏卉停住脚步,猛然抬头,看着前方昏暗看不见尽头的路。
沈泰森见苏卉停下,也顿住了脚步。与她之间隔着两米多,站在路灯下看着她的背影。
苏卉擦擦眼泪,吸吸鼻子,挤出笑容。
“你过来。”她回头朝沈泰森喊。
沈泰森不明白苏卉想做什么,今晚她很奇怪,但他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了。
他站定在苏卉面前,看着苏卉泛红的眼眶,他心慌了,“你哭了?”
苏卉摇摇头,笑着说,“风吹的眼睛好干,很疼,所以就挤出几颗眼泪滋润一下。”
沈泰森不信苏卉的话,她的眼眶红的很,一直走在前头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就是想躲藏着不让他见到眼泪。
刚刚她说风将她吹出眼泪来,他以为那只是一句比喻句。
“你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沈泰森左手搭上苏卉的肩膀,关心的表情。
今晚苏卉穿了最喜欢的迷彩大衣,厚重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校服外套和毛衣,一共四件衣服,隔绝了冬天的寒意,隔绝不了他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苏卉望着沈泰森的眼睛,很想望进他的心里去。她带着一丝决意,轻轻开口,“我可以告诉你吗?”
沈泰森笑了,浅浅的酒窝,闪着亮光的双眼,愉快的声音,“当然。”
我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
如果你不笑着看向我,我真的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可是你的笑让我害怕。
我怕这笑容僵住,我怕你的笑容会变成嫌弃。
我怕很多事。
说到底,我还是不够勇敢。
这是这一刻,苏卉的全部心声。
在说出“我可以告诉你吗”的时候,苏卉是真的很想告诉沈泰森,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告诉你的事,就是我喜欢你。
可那一刻沈泰森的笑,让她打消了好不容易冒出的念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一句:我喜欢你。却被他纯粹的笑容击退了。
有时候笑容虽然可以治愈伤痛,可也能刺疼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