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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平息。

    这几日,总觉得随时能见到银铃,虽然被重重山峦和树杈蔓草所阻碍,心情却总是兴奋,但坦率地说,还有些没有着落。

    终于在一日正午,心中依然感觉无处着落的我正自催着马翻过又一个山梁,事情却忽然有了着落。

    这个故事的一开始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因为忽然马失前蹄让毫无准备的我重重摔在了地上,只因忽逢变故,心中紧张,手中还是死死地抓着马缰,故而没有被摔远。所以,在抬头看到周围草丛一片乱动之际,我至少来得及爬起来,只管从马上摘下拴在一起的天狼和长枪,当时顾不得痛,竟一手提枪,一手捉棒,在山路上找好石头站好,摆开架势,大声喝出来:“谁?”

    随之而来的竟是一圈如波浪般的树叶之涛,环环向我席卷收缩而来,让我开始竟有些慌神,不知道这来的是什么东西。但随着这浪涛先伸过来将我的周边围了一个大圈的竹棒头,终于让我清楚地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些越人了。当时心下竟再不紧张,反倒气定神闲起来,这些人怎么说也是我的妻族,至少我心理上无法把他们当敌人,想到此处,把棒头枪头全部垂下,脸上甚而挂上了笑,等着他们说话。

    不过他们把我一围,竟半天一声不吭,也不多动。让我更放下了心,也让我有时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围上来的人,虽然时值正午,日头高悬于天,然很多张黝黑的脸在树叶的掩护下,还是颇难辨认。不过听着过来人的气喘声,应该都很年轻,而且个头基本都不高,众人都需仰视我才能看其清我脸,除了站在山路高处的。

    “汝等将欲若何?”这般打也不打,说也不说,着实让我有些着急,只能我先动口了:“吾来寻司马德超伯父与吾妻银铃,若识他们,烦请诸位带路。”

    言毕,我不顾周围竹棍的逐渐紧逼,将自己的兵器挂回马上,再次回身拱手示意。

    他们终于开始说话了,可很是见鬼的竟似乎是他们内部起了争执,可更该死的是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一帮小子们说得极快,其音有些软,还带着些鼻音,偶尔其中似乎能听懂,但很快又被叽里咕噜地声音所淹没,让我继续坠入云雾里。不过渐渐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两派,彼此之间相互争执不下,但我不知道他们打算争辩什么,想加进去帮个忙赶快结束这番争论,显然也不可能了。到后来,有些不耐烦的我甚至觉得我最好先去午睡,等他们争完了,就可以一起生火吃晚饭,然后继续大家各睡各的,明天早上起来继续吵了。

    就在我打算先找个地方先方便一下,然后翻开铺盖卷午睡的时候,事情朝快速解决这条我最喜欢的路上走了上去。

    当时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树叶垛子快步从后排向我蹦?了过来,并在我身前五尺停住,从树叶堆中伸出一只手来摘掉了脑袋上的那一大坨叶子,立刻露出一张充满稚气的黑脸膛。他对着面色僵硬,心中却总是想笑的我,结结巴巴,口辞不甚清晰,且带着明显口音,但总算操着能让我听懂的话说道:“我们有两个指示,我们也不知道该听哪个,现在我们打算把你打晕,然后带你进山,好吧?对不住您了。”

    很有礼貌,就是让我不太懂他们的意思。但他刚说完,这帮人也不打算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那些竹竿子就自己敲上来了。不过,我当时早已开始厌倦这样一直站着听着这帮小子叽里咕噜乱吵一通,就想着打晕就打晕吧,又不是没被打晕过,只要能带我赶紧去见到银铃便行,便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感,便也没做什么挣扎,就那般杵在那里。但是最倒霉的便是这帮没出息的小东西不成器,下棒子太轻,而那些该死的黑不溜秋的竹棒子还*偏刚好让我感到有些疼,人却软绵绵的怎么也晕不了。心中还想着着今天这些竹竿子有些硬得出奇,这番下去,到最后我身上必然没有一块好皮,却还直挺挺站在这里,这岂不是太糟糕了。

    “喂,让我晕,你们也打重一点……”便就在我这声吆喝还没完的时候,忽然一支竹竿在我头上扫过,似是竿上什么杈子划了一下,立时感到头上有些热,立时就有些东西顺着发际流了下来,紧接着头皮上的疼痛便接踵而来。手赶紧捂住前额,指缝中便很快滴出血来。心想着等他们这种方法早着呢,不如自己晕吧,这般好是好,就是太窝囊了些,但总比这番这么长时间都解决不了问题的好。当下拿定主意,闭上眼睛,便顺着棒子下去的势,直直倒了下去。

    立时竹棍子就停了,还听头上面一阵焦急的斥责,许是听过那人和我的说话,现在我倒真能听懂些了:“你们谁下的重手,他说重你们还真敢重啊,姨夫都给打破头了,不是说打晕就行的吗?回去银铃姨怪下来怎么办?”

    半天没动静,显然个个都认为不是自己干的,都等着看元凶站出来看是谁,不过当然谁都不会出来。我自己心里还寻摸着,原来银铃的辈分挺高,顺带也把我给挺上来的。

    “要么,就照着七阿公的话把他送出去,就当他没来?”忽然有人答话。我寻思着言语中的七阿公必是水镜先生——我的岳父无疑,而且,这个送字这么客气,不太像这老头对我现在该持的脾气,我觉得应该是打出去才对,只是他们觉得银铃似乎更可怕一些,所以,他们最终决定向银铃那个方向偏倚过去。

    “那可不行,一旦银铃姨知道,告诉我阿姆,我还想活么?而且出山需要好几日,我们抬着他走得更慢,到时候姨夫醒过来,我们怎么解释给他听?你看他这么大身量,银铃姨又不是没说过姨夫有多可怕,到时候他动手怎么办?”众人诺诺,都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没了主意,就这么着又耽搁了一会儿。显然这时候,正主非得出来推一把,不能让事情这么继续下去。

    不过我这人确实有个坏习惯,那就是经常会把事情说得很可怕,尤其喜欢顺便吹捧一下自己。每日“三省吾身”的时候,我常指摘自己这方面的不是,只是从来没改过。

    所以这次,我是粗哼了一声,在地上坐了起来。两手垂放在膝上,想任由血随便流下来,显得自己更可怕一些,忽然发现,血好像都不留了,心想这血干得倒真快,便干脆站起来了。我很是道貌岸然的凝重环视一周,注意到他们也看着我,可以辨识清楚的几张稚气未脱的黝黑的脸上,带着一种很是惊讶的表情,仿佛我是从地上钻出来的一样。

    正准备叹气开始说话开始吹牛,忽然间这些竹棍子竟又上来了。这当真是有些太过分了,不过这会还好一点的就是这次上来的只有几根,赶紧上手拖入腋下夹住,双方便当场校了一把力,自我感觉身大确实力不亏,心中立刻窃喜。当下暗地使力,便要扭断这些竹杆,忽然发觉这些似乎是被烤过般故而黑黝黝的竹竿子有些蹊跷,当真硬得出奇,我在尽力不动声色之下只能把左肋下一个单根给折弯了些许,还把自己的肋骨硌得疼得要命,不过总算有所成就了,便赶紧甩开这几支竹棍,准备发话。不过鉴于刚才他们居然还有人出棍,我决定说得稍微收敛一些:“如果真要和你们打,你们这帮小子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为了表明我说的是煞有介事,我带着一丝严肃认真的眼神看了周围一圈人一遍:“在阵上,我天狼一举,从来没有人能挡住我,死在那个羊皮包裹里的家伙的人,到现在至少也上千了。”我想可能我脸红了一下,这牛吹得有些太大,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但当时我觉着吹这样的牛还是应该的,所以我还是继续了,“你们银铃姨没告诉你们姨夫以前都是冲在战阵最前的,而且从来没打输过仗。”我挺着腰,显得自己更高一些,忽然觉得自己依旧只是一个顽童而已。

    忽然有一个人出来反驳,不过一听才放了心,原以为这是个戳破我的谎话的,却原来是这样一句争名分的:“他们确是你侄儿,我却是她的表舅。”

    可我没有当小字辈的喜好,所以我才不会随着这个小东西说什么而老老实实地叫他表叔,所以,必然这个牛吹得就更大了:“你可知我是谁?我是獬豸,皋陶公在的时候我便在其侧,当今皇上都不敢乱拿我开玩笑,你居然还和我论资排辈。”我忽然挂上了相当凶狠的表情,冲着他。

    旋即我松了一口气,这人毕竟是孩子,看见我这般看着他,而且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竟也真的就低下头,再不言语。不过我怀疑这个小越蛮子根本不知道皋陶公是哪个村的什么祖宗,只是被我吓的,因为所有人都似乎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

    “带我进去,我的头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刚才就想帮着你们才自己假意晕倒,现在你们领我到我要去的地方,然后我便装作被打晕,帮你们和我的岳父交待。”说完翻身上马,命令起这帮侄儿们加一个表叔起来。

    下面这一路便有些无聊,不好乱问,得保持自己近乎天神一般的姿态和模样。总不能恬着脸作忐忑不安状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大侄子,你七阿公脾气好不好?”

    说实话,我还真就怕这个。

    真正值得记述下来的事情便要转到同时的另一个地方,因为银铃就在那里。

    此时的她正斜倚在山崖上一间草庐的西窗前的竹榻上,仰着俏脸,眯着眼睛闲适地看着草檐边的缝隙里一闪闪而现的阳光。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很普遍的越人蓝麻布衣服,对襟紧身小褂勾勒出一个成熟少女的所有诱人轮廓,这在襄阳是决计看不到的;虽然裙摆只及膝盖,但其下却有两只绑腿把两条小腿箍得和行军作战之人似的,只余两只顽皮的小脚丫,在榻边的细竹竿护栏处互相嬉戏。

    忽然伊人长叹一口气,收回嬉闹的一对脚,纤臂轻轻抱腿而坐,低垂下黛眉,将脸枕在膝上,带着一丝忧愁看着山崖外之美景,眸中神采却有些游离。过了片刻,她又回复原来的模样,不过这次换作了手指在窗栏处拨动,而且一边又低声吟唱了起来:“思冤家,眺山崖,何处草肥可纵马?日渐西下,疏懒戴花,虽倦难眠只为他;幽谷蕻清发,爱郎宜入画,只怕毫软色淡帛不佳,却屈了铮铮的他。”

    曲毕,又长叹一声,“已是仲夏,你却为何还不来。难道忘了我还在思念你,只要父亲不看着,我便要在这进山的路上等着,可你这小冤家却在哪里?”(冤家作为男女之间这种称呼是民间说法,不见于正史及古代正统文学之中,最初始出处不详,似乎自有民间说唱便开始有这种特殊说法,比较有名的这般说法在《红楼梦》中有,作者注)

    忽然,少女似有发现,她激动地在榻上站了起来,忽然竟从窗中跳了出去,在崖上朝上崖的曲折山路上看去。

    我很早就看见那崖上的草屋顶,不过我看这帮人都没什么反应,便想着这不是什么重要去处,可能只是他们越人的一个驿站而已。所以我更有兴趣地是看着旁边这些黑油油的人拿着黑黝黝的竹棍子,我甚至很是恶趣味地猜想,之所以把棍子烧成这般黝黑的样子,估摸着是要和自己的肤色像一些,这样看着可能好看一些,反正这是一帮小孩子么,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忽然崖上出现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子,但不是我眼拙,我最开始看崖上的那人也没有确认她就是我的银铃。因为当时我看着此女身后面有个茅草屋顶,我头上面还顶着太阳;所以我当时就是感觉这个越人女子虽然有些眼熟,但有些黑,而且至少比“我的银铃”黑。而且越人长得似乎都一个样子,看着我身边这帮居然还披着树叶的小越蛮子我便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见此女先是很着急顺着崖边地往山路方向上冲,忽然低头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抬起头有些舍不得看着我们这个方向,转过身去,又消失在崖上石头后面。由此我猜这人说不准是银铃的什么表妹或者表侄女一类的,那么很像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此人这么慌乱的样子让我相信此人和我身边的这帮人一样,很是年幼且没有章法,至少她没有我的银铃那么稳重和有条理。当时心里就是感到兴奋不已,想着再有几个时辰,估摸着天黑的时候,就要和她相见了;不过一想到最终还是要碰岳父,便觉得这事情还是有些麻烦。

    直到我再看不见那人了,才转过脸来;那一帮人似乎开始也在看着崖上面,这时候才转回来,忽然他们发现我在看他们,全把头低了下来,生怕被我盯着。这让我有些狐疑,决定问问,当然不能问得这么直接。

    “我们是不是要从那崖上经过?”

    “是的,翻过了那崖,还有几里地就到了。”一帮人还是低着头,只其中领头那人搭话。

    “这路当真有……有些难走,”说到这里我略有些脸红,因为所有就我骑着马,但我立刻问道:“那上面的屋子是干什么的?”

    “因为这是北面进山到我们寨子的必经之路,所以那就专门是我们晚上在此路口守夜时的歇息之处。”说归说,一众小子还是不抬头,让我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上面的女子是谁啊,你们看了,我也看了,怎么就一下子谁都不敢抬头?”我手指随便一指,很是飘逸地一问,煞是自然写意。

    忽然,一群人全部看向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在我脸上又看出一个独角羊头似的。

    不过很快中间一个人还是将我的难以饶恕的弥天大罪告诉了我:“那不就是银铃姨么?”

    “啊?”我几乎是滚落下马,赶紧踉踉跄跄往前冲去,一边还大声埋怨:“你们怎么不早说?”

    隐约听到后面有人说了一句:“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老婆啊?”

    看着山路上匆匆赶下来的银铃我几乎心都要跳了出来,兴奋到不能自己,所有的冷静,道貌岸然,风度,以及刚刚在心中教训完他们的条理,清醒,稳重完全都给丢到不知何处,只知道撒开腿向我的银铃跑过去,有时会被绊倒,但连滚带爬地还是继续向前;竟然完全忘掉此后为之前在马上傻看着不动所可能带来的所有不利后果。

    但是后来的事实告诉我,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你会忘,但银铃不会。

    不过重逢的那一刻,还是非常美的。当我们可以真正四目对视的时候,恰好在山路上一个巨石形成的天然台阶之上,平平的石头浑圆地展在山间,仿佛飘在云上,而上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说话。

    “你黑了,也瘦了。”我说。

    “你黑了,也瘦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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