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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和陶谦。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站在袁术、孙坚这一边,我怀疑皇甫嵩都会出兵帮忙。

    而且,刘繇其人又是我能利用的。

    一个后娘们都要赶尽杀绝的人,会坚定地站在一个下棋都要吵到翻脸的“朋友”身后?

    而且吴国这档子事情,肯定为各诸侯所忌惮,一旦发生,肯定会想法设法“收拾”孙坚——试想,自己的某一个大臣想办法和某些个朝中权贵势力勾搭好了——便能堂而皇之篡位。诸侯们肯定不干,也不会纵容此事发生。我相信刘繇也是,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不过先搞好关系,日后再行联络的时候也好说话。

    和孙坚做的事一样,我也帮着劝架。不过言语之间会有意没意偏刘繇一点——这就是政治令人恶心之处——我纯属为了帮而帮——因为我几乎完全不懂六博棋。

    使用几乎的唯一原因,我还知道六博棋最终输赢是为了六根筹码——所幸,显然有些筹码在两个人的争吵中被我不知不觉捡到了手。

    我必须尽快让他们停止争吵,尤其是刘繇已经明显感受到我的“善意”,冲我频频点头后。

    于是机会就来了,一个将校打扮的人,急急拍落身上的落雪,卸下佩剑,头盔,褪下鞋子,一番几乎只在须臾之间,仿佛有急事要找人。虽然礼数皆备,却由于没有任何特许佩饰信物,门口的侍卫自然不会让他进来。他虽然显得焦急却没有办法,也不敢喧哗,只能在门口往里张望,希望有人能让他进去。

    我便引话题到此上,问他们何人认识外面那位。争吵立刻停止了,他们不认识,不过他们似乎也感兴趣,毕竟这种时候什么事情都很令人关注。

    不过袁术却给了一个比较聪明的回答,这个人必是四辅政的部众,否则只会在外面请人通告,而不是在大殿门口等候进来了。

    我注意到刘繇的眼光,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个辅政卿。赶紧说道:小弟并不认得这位将军,而且在父亲那里也没有见过。回身看着老师,老师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似乎等着下面的事情。于是,再补充一句,似乎应该是魏公孟德兄的。

    不过私下觉得这个将军有些眼熟,仿佛是一个在荆州见过但是见得不多的人。

    殿内的人注意到殿外这位的越来越多,终于孟德兄证实了我的猜测。

    “李将军,何事寻到此处?”

    这一声便是通行令,门口的侍卫都不是笨蛋。虽然按说这里面有些不合礼,但记载在史书礼仪篇上的和平日我们见到使用的可不一样,有些差别还很大。其实哪怕整个史书,用不知道是谁的一句话:那是骗后世读书人的。虽然有些偏激,但是现在可以认为有那么一点道理。大抵故事进程是没错的,可是当事人心中所想所图,平日所为可就非史书所记了。

    这位将军走进来后我就想起他和谁有些像了。第一,他们都姓李;第二,身材眉毛眼睛都非常相似,只是这位似乎要年轻一些。

    不过这确实不是个我常见的人,尤其是我小时候和子涉他们一起“横行”襄阳顽童界后就更见得少了。李伯父老来得子,定然是很注重子实的教育的。相信子实肯定在他长大的过程中被他老爹不止一次教训过,比如别和那个小智、尤其是那个小泳一起玩之类。不过子实长得太高大,虽然据说不如我走形走得那般厉害,却还是不算非常像李伯父,也可能是李伯父年岁大了。

    这位李将军只和孟德兄耳语几句,便在旁边敬立,不再和孟德兄说什么。确实越瞅越像,我真的很希望子实能见这位将军一次,想看看他感到惊奇时的模样。

    未想事情还真凑巧。说子实,子实到。他进来便轻松很多,还有人帮他拿披风。不过,他的脸部表情可不轻松,一路径直向前,还请了我和孟德兄一起上去。说要报给我们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事情,而且还让我们无论听到什么,都得镇定,别让下面的人知道,避免出乱事。

    但是他显然没注意到了这位长者李将军,因为这位李将军被袁绍等一群诸侯包围,而他显然没有子实那么鹤立鸡群,于是只能被埋在人群中。袁绍似乎也认得这位将军,似乎还很熟,仿佛是亲戚似的。据我猜,这位将军是孟德兄专门带来的,便是为和袁绍打交道的。周边年长些的诸侯似乎也认得这位将军,还挺客气。让我更加对这位将军的身份感到好奇。

    那位将军最终还是离去了,似乎子实这次并没有看见他。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我更好奇,子实要向我们报告的事情。

    西凉有一个叫王国的贼子,纠结羌人在司隶凉州之间造反了!有几万之众,一路向东,烧杀抢掠不已,而且已经将此地西边的陈仓围住了。

    立刻前一个好奇烟消云散。而这个好奇变成了惊讶。

    “父亲和子玉在里面。”我轻声道:“这事得和他们商议一下。”

    其他人都点头,没有人说话。

    “谁进去?……为什么都看着我?”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太监大多都对我很有好感似的。没有任何阻碍纠缠便急急替我去通报,接着又匆匆回来,轻声甚至带着笑意请我进去。

    一路都是引进去,只是不停换着引导人。

    鉴于他们很客气,我也比较礼貌。一路廊道上风啸凛冽,还问他们穿这点衣服冷不冷,他们依然很客气,说不冷不冷不冷。

    也不知道这一串不冷是真不冷,还是冻哆嗦的。

    想来,我没有什么地方优待过他们;而且传闻里,我还是下令尽屠宦官的“恶人”。坦率的说,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尤其考虑到我出生那一年的情形,所以,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些缺失男子关键部位的家伙们的。

    所以,说不定他们是吓哆嗦的。我脑中描绘出一个故事:他们回一句:冷;我则冷冷补上一句:黄泉路上就不冷了。虽然心事重重,但想到这里还是想笑,却觉得此时不适合笑。

    当太监停在一道门外时,我抖捋了一下身上衣服,抹顺了一点,正了正冠才进去。

    里面炉子烘得厉害,冷的感觉片刻之内烟消云散,进而就觉得捂燥了起来。看着左边的子玉右边的父亲,脸上都有汗迹。

    那一番礼节还得做足,等一切完毕,我已经出了一身汗,早知在外面少穿一点再进来的。

    “子睿孩儿来有何事要奏?”皇上似乎精神还不错,虽然卧在榻上,口齿还是清晰的。

    “孩儿担心皇上身体,实在憋不住,想来看看。外面臣子们都很担心。”

    “亏你还有这份孝心……据说今早来得最晚的就是你,是不是都在想着怎么出坏主意了,不过子睿的主意不错。”皇上说到后面,语气都轻松了些。

    “夜里冻醒了一次,后来生了火才睡着,结果起晚了……这个我也是受几位长辈教诲点拨才想出来的。”

    “子睿孩儿还算老实。”心道,儿臣可真算不得老实。最多比较会装老实,从小在外闯完祸,回来都会如此,自然相当熟练。当然银铃能如此纵容我,还因为我还懂得关心别人:“太医令来诊过了么?说是什么情况?”

    未想,竟然没有人回答我。皇上只是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偷眼瞄了一眼旁边何皇后,看到她也看着我,只是锁了一下眉头,却没有什么其他提示;赶紧移开目光看了一下父亲,父亲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再问。

    不过这么一问也有好处,皇上摆摆手让我们下去继续商议和谈之事,他要稍微睡一会儿。

    出来到远处,父亲倒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好好松了一下领口,擦了一下汗,领着我们一直出了寝宫。到思贤殿外回廊上时,在风雪声掩盖下才轻声慢慢地一边走一边说道:“此事暂时不能告诉皇上,但是也瞒不住多久,最好皇上知道的时候还能同时听到捷报。但是这太难了。现在我在想从哪里调出军队来平定,外八军散乱驻扎在三辅之地,召集已经有些麻烦,虎符还在皇上手里;内八军虽好聚集,虎符虽在我手,却全部驻扎在河南,如何能快速调集军队,着实让我头疼。本来为了防止外八军兵权外落,平生是非的,却未想出了这种事情,早知道混放一两个军也好。惟今之际,看来还得从赵国调人过来,还得子玉调动些兵马。”

    父亲下定了决心,便快步走去。我却有了想法,自这日早晨开始,我就明白自己面临所为“危急关头”了,这从我脑子里总有各种各样“大胆”的点子就可以得到证明:“其实我们手上有一支最精锐的部队。”

    “在哪里?羽林军不好乱动的。”

    子玉若有所思,正好我们三人从后面转入大殿,他轻轻和我说了一句,“你说的就在眼前吧?”

    我点点头。

    他还说了一句:“我想我得回秦国一趟,可能更好!”

    我面对着这支军队,心中信心大增,“不用你回去了,够了。”

    “我想我还是得回去,还有其他事情。”

    随着子玉头往前一抬示意,父亲和老师他们已经谈在了一处,孟德正说他们根据商议的看法,这伙人一无谋略章法,二无严明军纪,不足为虑,但宜速平之。陈仓固然是个粮仓,但是为了保这个关中最大粮仓,其城防必然坚固之极,纵官军夺取也要颇费周章,他们只知其中之粮,却看不到那道城墙,一味乱打,哪有这么简单。而且这干人一路烧杀抢掠,完全是强盗的勾当,这等乱贼,亡无日矣。

    不过,自然,问题也出现了,怎么筹集军队,怎么去打。

    父亲显然想到了什么,转过来,看着我:“子睿吾儿,你说的那支军队是哪支?”还特地又提醒了我一句,“没有圣旨,羽林军不能调动的。”

    “就在我们的面前。”我笑着用手朝下面慢慢挥过:“这可是天下最精锐的部队。”

    上面的人都笑了,将所有诸侯的眼光吸引到上面。上面的人都明白,下面的目前还都不明所以;同时上面的人也明白,必须迅速让他们明所以。

    当然,当他们明白过来,而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这支军队便由他们替我召集了。一时间,发令应命之声此起彼伏,还需得父亲提醒他们小声一点,莫要惊动了皇上。

    不过父亲看我们都很有把握的样子,还是把我拉到旁边,小声问我:现在大雪封路,你如何过去?你不要指望驿道会有人帮你扫干净了。

    还有一条路肯定没有封,不过儿子还需要点运气。

    运气?

    恩,您放心,儿子需要的只是一点运气。

    下面的却需要耳语一下了。

    不过谁来负责总指挥却费了些工夫。具体来说,有这么三个半人:我,孟德兄,子实兄,至于那半个:我的老师。

    不是我不尊重我的恩师,我实在认为我的这位老师带兵上战事最前线实在是有些奇怪。虽然我认为我的老师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仅限于朝堂课堂之内,说道上场厮杀却实在不令人放心,算老师半个我想大多数同学都会认为我多算了。所以,他提出引起了其他所有的辅政卿包括他另外两位高徒的一致反对。

    我一直认为当时老师提出时这一刻一定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是一堆堆一坨坨亡命之徒如荆轲、要离、聂政等的英雄幽魂在那一刻一起附体,他绝不是一个人!

    老师想了想,依然如往常一样,恬淡地笑了笑,不再要求领兵出征。于是他开始支持我;就当我以为我这回铁定成行时,父亲却开始支持孟德兄,说孟德兄打长途奔袭比我有经验。子实兄则成功的拉到了子玉的友情支持。不过我们四大辅政卿暂时一致对外,认为没有我们辅政的身份,不好对这些诸侯亲卫指手画脚。

    子实兄最终站到了支持我的一面,孟德兄似乎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尤其是我叫了一声二哥,还提出我想到了一条最快去秦国的路以后。我这二哥才一脸坏笑地立刻站到了我这边。

    孟德笑道说这太不公平。但是耸耸肩膀也就算了,说道既然是我先想到了,就让我去了。还和父亲商议如何对皇上保密的问题。父亲认为,如果孟德去和宦官们讨论一下保密工作会比较保险,众人皆会心地笑了起来。父亲还让子实保持上林苑内一切照旧。

    皇上的女婿却和大家说他需要回去的原因,因为他感到如果贼势上几万——在秦国领内迁入的羌人绝无此数——可能还有或者将有一支特殊的力量参与其中——米贼,所谓的五斗米教。他虽已经招抚了那个张鲁,但是其教内有人认为没有给他们的教主足够的地位,很可能会乘机犯事,他现在不在国内,诸事不利,还是得回去一趟。

    众人都表示了同意,三位长辈商量了一下,就说让我和子玉去太一山去安排,准备最后在那里的祭祀。

    子玉问我最近的路是哪条,我说就是走太一山那里——绕往山后——后面就是我们当年救他去西凉的路。他说大雪封山如何?我说,那就学当年我们打幕府山那样。他不算很满意,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还说我骗取了他的信任。

    我只管让他放心,太一山是我大汉祭祀圣山,而且这次皇上来,肯定早早就有专人给他开好了道,不会让他走不通的。他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我却私下摇摇头,怎么逢到紧要时候,你们脑袋都没有我好使了。

    我这便去准备,回去时雪已经很大,虽然一路明显有清扫过的痕迹,还是有些艰难。常需上马下马。回平乐馆路上,远远看到一辆车载着个布衣似的人艰难离去,不免令人好奇。待我近前时,似乎还陷到了雪坑里,只见车轮转,不见车动。

    御者和乘客都只能下车来看如何解决。正好我到,便下马顺手帮一下,这种粗人的活其实非常适合我,当下便帮他们推出了雪坑。

    二人这时才注意到我披风内的衣服,慌忙拜倒,御者跪伏于雪地不起,乘客口中唤着我的封号,与我见礼。一般来说,语言结构是这样的:不知加我的某一个封号加驾临,请恕礼数不周之罪或这如何使得之类。通常我的封号会比较怪,不过也得看是谁叫。所以,这位叫我辅政卿越侯大人的自然不是个普通的布衣。

    可惜,如果不是西边有事;我想我能帮他一把,但现在,只能让他先去了。

    不过,我还是让他随时准备应诏而出,现在就当休假了。因为太史令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当好的。

    他被贬的罪名是去年多补了日子,导致今年二月还落雪。

    这个罪名有些怪,这种天灾不是人力能改变的。不过朱大人承认,他确实多补了,其实只是想多几年不用补闰的。这种偷懒的想法估计换作我也会如此,现在看来是会倒霉的。

    不过我想他丢官的原因是为了再招回太医令找一个替罪者。据他说,在路上的时候,仲景大人曾数次建言皇上需如此如此,可不如此如此,皇上最后有些生气,说这就要仲春了,还会冷么。最后便削了太医令的官,打回原籍了。这次数落他便是违背四时,陷害了太医令,诏命重起张机为太医令,却罢了他朱建平的太史令。

    皇上自然是不能错的,那么错的总得有人,我安慰了他,让他歇息一阵,只说一切终将过去。

    想起他曾替我卜算过,说我二十有大厄,按说这也是个老实的人,比如这一年对于我看来就是如此了。

    待得太医令回来诊治好皇上的病,再想法让太史令回来就是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可惜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后来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出乎我们的意料。

    银铃在哪里都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从小时候她帮我赶走恶犬开始我就这么认为,哪怕某一天端上一盆香喷喷的肉,我也不曾怀疑。虽然理由不停变换,但是这一条从来没有变,比如这日在满天缟素中伊人一袭白衣在路边,几乎与周围景色浑然一体,只是撑着的一把花伞有些醒目,可是我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虽然有些耀眼。

    “你怎么回来了?”不过我没有让她回答,伞被抛在了廊下,人却被我拉走。

    回屋的路上,伊人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只是一起带着同一种欢笑声躲避着风雪。我知道我不该耽误这个时间,但是我想告诉银铃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得到很好的建议。但是我还是估计错了,因为首先,她是深爱着我的妻。

    “听到外面马蹄声急,不时有往来,就知道出事了。母亲似乎也感到了,就让我回来看看你,说怕要出事了。怎么了?”银铃一边帮我拍去身上的雪,一边恢复平静地问。

    “嗯,进来。”拉她进屋,闩上门,还拉到里屋:“西凉羌人作乱,不能让皇上知道,辅政们商议,让我领诸侯亲兵去平定。”

    “贼人……不少吧?”伊人捏着我的衣襟,努力平静地继续问我。

    “说有几万,估计是被打跑了的县令、县丞们怕担责任虚报的,我猜几千人便了不得了。”我已经感到不妙了。

    “他们现在那里?”伊人尽力压抑着什么。

    “陈仓。”我随口说道,亦在尽力保持轻松,不想让她过于担忧。

    “那他们可能甚至不止几万,因为陈仓是三辅重镇,兵多城高,外八军都有驻扎在那里的,贼人如果能到这里,一定……”伊人竭力保持冷静,却似乎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我带着一支由各诸侯国最精锐亲卫组成的军队,而且我会从一条特殊的道路上过去。”扶着已经啜泣在我怀里的妻,发觉勉力保持平静也已经有些困难:“没事,夫君仗打得是没有你多,可大多是恶战,且已身经百战了。”

    “可这次,你是要用几百,最多千余人,去打几万,甚至十几万。”银铃开始有些不能自已,伊人流着泪,显得手足无措。

    “没事的,这种紧要关头,正是铃儿夫君的用武之地。”我把她抱在怀中,努力安慰她:“听,外面呜呜的风就是要帮我的。”

    “能不能让我来指挥?”当银铃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却给了我一个绝对不是冷静的想法。

    “不行。”我虽然笑着,却不确定自己的笑容是否能让伊人宽心:“毕竟夫君才是辅政卿。而且我要走一条特殊的路,将近三百里的连续奔袭。”

    “渭水?”

    我点点头,这等事永远瞒不了银铃。

    “冰上积雪一般不会很厚,但是要确保冰冻得够厚。如果不够厚,就别走中间,岸两边一般冻得快……马蹄要防打滑……还要防着有些渡船津口会有人不时破冰……还有要算好去那里的时间,两地相距约二百三十里,渭水水道此段弯曲虽然不大,但大约也有二百五十里来去,若是奔袭,最好能在丑,寅两个时间赶到。”

    告别了不停叮嘱我的妻,带上*,告诉他,今日要带他去平反贼。他很兴奋,我却冷冷地对他说,这次你可是要去杀人了,到时候,不能怕,不能慌。他点点头,信心十足,我却还是心中有些不安。*和他新认的妹子道别,秋鸾让他小心,还让他一定要保护好我,他说自然。我听着他们的言语则去和徐大人,宋道别,其实也是一种交待后事。交待完今日出的事情,还要说明若吾不幸身去,越国之事该如何如何。

    总之,交待总比不交待好。毕竟让徐大人向我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以示谨承吾命,并祝我旗开得胜;更让我开心的是宋送我出来,让我一切小心。

    我其实很怕他责怪我,说我不让他先知道,他好帮我策算一番。但是我觉得在上林苑这里他只是个客人,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知道,或所宜知道的。

    带着*和几个弓马娴熟的亲兵而去,心情完全无法平静。第一次,我要用如此少的人马去冲击如此庞大的军队;也是第一次,我几乎要带领天下最强悍的一队精骑出战。这都是让我心跳得身体都不自觉颤抖的理由。

    一切激动都在我回到思贤宫时消失了。我平静得很,心情像去赴一个不是我做主宾的宴会般轻松,甚至有一丝兴奋和快乐。

    我对着地图言明我明天傍晚出发时,孟德兄他们觉得我出发晚了。但当我指着渭水这条线,讲明我们抵达时间时,孟德击掌赞叹;当我将银铃叮嘱我的事情一一说出来的时候,老师都带上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父亲因为早知道我的计划,所以一直带着欣喜和骄傲。只最后对我说:这两日不要去见你母亲了,怕她担心,也怕你分心。但是你需小心,老子就你这么个儿子,别逞匹夫之勇冲在最前面。我口上自然诺诺,可心中却道,真到那时,可能真是身不由己了。

    我再次见到子玉时,赶紧偷偷告诉他,别走太一山,走泾水回去。明日傍晚和我们一起出发,只要我们能走渭水,他便能走泾水。他问我为什么第一次不和他这么说,我说他一定会告诉嫂嫂——一个连自己最大秘密都能告诉妻子的人,没有道理不会把回家这件事情老实坦白。子玉说那是因为你嫂嫂口风好。鄙人私下却不这么认为,此公主除了子玉身份者最要紧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其他能泄密的都泄了。正是基于此,我怕这个计策很快就会传开。

    他问我为什么我现在才说,我说银铃已经知道了,她保不齐也会告诉公主;但是银铃会言明利害关系,公主便能保守秘密;而你怕我那公主嫂嫂担心,必然不会说道其中危险情势,那我那公主嫂嫂可能就只当谈资和人闲聊了。

    初平二年的第一个月是二月,我不知道这个日子何时到的。子实曾和我说过,自光和六年起,总是一年天灾一年*的交替,我只知道,从这一年一开始,我大汉就遇到了天灾*。

    但当时,我却希望这场雪不要停。

    那一年,我二十岁,江玮二十岁,李真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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