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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样的评价加给Eumenides无疑有些多余。罗飞一言不发地看了片刻,转身又往东边的那张单人床而去。
东边床上的死者是个又高又瘦的男子,罗飞知道他叫蒙方亮,在龙宇集团中的地位仅次于林恒干。他的致命伤同样是咽喉处的一条刀口,和林恒干不同的是,他遇害时身体的姿势是呈面向床内的半俯卧状,所以在紧贴床头的东墙面上留下了大量的喷溅血迹,而床前的地板相对来说则比较洁净。
罗飞绕到床头处,对着墙面观察了一下血迹的形状,然后他伸出右手,握拳在墙上重重地捶了两下。
正在采集痕迹样本的技术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罗队,你干吗呢?”
罗飞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沿着墙壁踱了几步,然后又是握拳一捶。仍然是触感坚硬,沉闷无声,于是罗飞便又摇摇头,继续贴墙而行。
技术员看出了些名堂,恍然道:“你怀疑这屋里有暗道?”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真是见了鬼了。”罗飞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着。既然Eumenides能无视重重守卫来去自如,而窗外的屏障又难以逾越,那显然是屋内还有其他通道。同时以邓骅的多疑秉性,在自己的办公室藏有一条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道也不足为奇。
以前罗飞在抓捕一些毒贩子的时候,就经常会在他们的窝点里发现夹藏在墙壁里的秘道。所以他今天也如法炮制,希望能有所突破。可是事情偏偏还就真的见了鬼。罗飞沿着墙壁敲了一圈下来,却丝毫没有发现秘道的踪迹。他甚至还蹲在地上把地板仔细研究了一番,那是一片浇铸得整整齐齐的水泥面,更不会存在什么隐藏的出入口。
罗飞很郁闷地站在屋子中间,觉得这一切实在难以解释。他甚至有心爬到天花板上去检查一番,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且不说那天花板上嵌满了吊灯,单从那四米多的层高来看,即便那上面真有开口,又有谁能上得去呢?
罗飞不得不重新展开其他的设想。很快他又有了一些思路,为了验证这些思路的可能性,他决定找到案发经过的见证者,再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罗飞暂时离开了案发现场,坐电梯来到了一楼。这层的监控室被临时设置成警方的指挥部。罗飞进入监控室内,却见尹剑正带着几个刑警坐在监控屏幕前全神贯注地研究案发前后在办公室内摄制到的录像。
罗飞问了一句:“阿华呢?”
尹剑闻声转过头:“他带着特警队的同志们搜楼去了。”
“嗯。”罗飞的目光在满墙屏幕上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阿华等人的踪影。他们正在大厦的第十五层逐屋搜查。
于是罗飞又退而求其次地问道:“那龙哥他们在哪里?”
尹剑回答说:“在一楼大厅做笔录呢。”
“你去把他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尹剑应了声:“是。”转身出了屋子,不消片刻他就把龙哥带了回来。
罗飞亲手搬了张椅子给龙哥:“坐吧。”他希望对方的情绪能够尽快平复下来,以便维持一个良好的思考和对话状态。
龙哥坐是坐下了,但眼神却漂移不定的,不知道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间办公室,你以前应该很熟悉的吧?”罗飞用拉家常般的口吻问道。
“哦……”龙哥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回答说,“不太熟悉。”
第一个问题就被噎了回来,罗飞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而龙哥这时似乎才回过味来,连忙又补充说:“那是邓总的办公室,阿华很熟悉。我只是偶尔会跟着林总过去一趟。”
“嗯,只要去过就行——”罗飞又接着问道,“那个房间本来地上铺着红地毯,四面都是水晶玻璃的墙面,对不对?”
“对。”这次龙哥回答得比较干脆。
“怎么现在地毯和墙上的水晶玻璃全都没有了呢?”
“那是阿华带人干的。地毯撤掉了,水晶玻璃也都被砸了。”
“为什么?”
“不是两位老总要躲在里面吗?阿华说屋子里越简单越好,不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地毯下面或许可以藏人,水晶墙面绕眼睛,到时候会干扰监控屏幕,看不清楚。所以我们把能撤掉的东西都撤了,只是加了两张床进去。”
罗飞点点头,心中却想:真实原因恐怕不像龙哥说的这么肤浅——也许阿华也在疑心那办公室里会另有秘道呢!不过不管怎样,阿华确实是个行事谨慎,思维严密的家伙。
“林恒干和蒙方亮是一号晚上八点住进办公室的?”
“对。”
“怎么这么早?死亡通知单上的日期从二号才开始啊。”
“这也是阿华的主意。他说办公室里最安全,早点进去,免得夜长梦多。”
罗飞注意到龙哥回答问题时总是刻意把阿华推在前面,他能揣摩到对方的心理:因为没有报警,结果出了两条人命,所以便尽量把自己往后缩,以便推脱干系。
“他们两人进办公室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仔细检查室内的情况?”
“这个当然检查过的。我还把办公桌的柜子都打开看了呢。”
邓骅的办公桌很大,柜子里确实有藏人的可能。罗飞刚才在楼上也检查过那个桌子,柜子里只是放着些打印纸之类的办公用品。
“桌子最上面有个抽屉好像是打不开的?”既然提到了办公桌,罗飞就顺口问了一句。
“那个抽屉的钥匙只有邓总才有,我们当时也没有打开。”龙哥抽抽鼻子说,“不过那个小抽屉也无所谓吧,就算小孩也藏不进去的。”
这也符合常情: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一般都是用来保管主人的私密用品,而且那个小抽屉在凶手的作案过程钟确实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罗飞又继续往下问道:“你们随即就把门锁上了吗?”
“是的,有两道门,我和阿华每人拿了一把钥匙。这样只有我们两人同时上楼才能把门打开。”
“那后来你们开过门没有?”
“就是最后才开的——看到监控器里有人之后。”
“中间一次都没有开过?”
“没有。我们在屋里备好了干粮和水,床下放了尿盆。阿华事先就反复强调过:除非那个杀手进了屋里,否则时间不到,任何情况都不开门。”
“在此期间,你们俩一直守在监控器前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