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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管家准时打来催饭电话。
“不用送了,我们下楼去吃。”岑天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洗过澡又换了衣服,才来敲响了方荷的房门。
他还是穿着一身睡袍,但又跟以往不太一样。
除了腰间的衣带系得松松垮垮,他还把衣袖也稍微挽起,露出半截手腕,衬得他的手骨更加修长。
半湿不干的头发结成小绺,被他以指作梳挑成一个清爽利落的造型。
“手艺不错。”他对这新发型很满意,复古民国风与时尚现代感完美融合,简直不能更衬他。
男子勾唇一笑时,眉宇间似乎带着股与生俱来的风流魅惑,方荷一眼迷陷进去,怔愣过后更觉羞恼:“那还用你说!”
她挤开撑在门框边的男子,径自迈步走下楼梯,以掩饰心头那一瞬的悸动。
岑天跟在她身后摇头失笑,对于攻略方荷愈发起了兴致。
虽然到这一刻,他对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都还有些怅然,解不开因果,他便只能抱紧方荷。
因为他在房里那堆文件中,找到的并不仅仅是资料文件,他还发现了一份署名为“岑天”的遗书。
信中写道,如果“岑天”遭遇不测,那么他名下的一切财产,都将交由方荷代为处置。
如此程度的信任,可见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只要他缠紧方荷,也许,他就能破解命运。
楼下管家初见岑天时也怔了一瞬,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却是被对方的发型给吸引去了,其他的异样倒没太在意。
岑天轻瞥了他一眼,管家即刻回神,殷勤地将餐桌上的菜品打开。
“先生,小姐,午饭的菜色您二位看如何?”
先生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把他训斥过一顿了。
他当时阴沉沉地说——你觉得,本先生我,有补的必要吗?
这绝对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管家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赶紧吩咐厨房,中午换些清淡的菜色。
可现在,小姐都已经在开吃了,而先生,却看上去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要不然……”要不然,撤了让厨房重做?
话没说完,被岑天强势打断:“叫什么小姐,以后全都改口叫夫人。”
“噗——”正在喝汤的方荷,听得他的话后,直接惊吓得喷饭。
“哎!是是是!”管家听得此话后,万分欣喜地应下,又转过首,朝其他仆人大声喝道:“都听到了没?以后全都改口叫夫人!”
仆人们纷纷答是。
“咳咳咳——”方荷这回是彻底被呛住了,没两下就咳得脸红脖粗。
岑天慌忙递手过来,边给她拍背,边给她递水,温柔道:“慢点喝,小心烫。”
“你……闭……闭嘴!把手……拿开!”
你见过谁,在别人喝水的时候,还给别人拍背?
存心想呛死她。
岑天满眼委屈,还想再开口说话,方荷见状立即制止,哑着嗓子也要叱喝他:“安……静!”
好吧,岑天难掩伤心地缩回手,举着筷子夹了菜,想放进方荷碗里又不敢开口问。
这副可怜模样,看得管家都心头一颤——哎呦喂,这以后小楼里可就是夫人说了算喽。
吃完午饭,方荷就回房补眠,一觉睡到了大半夜。
她想起床入厕,刚抬腿,就踢到了床边什么东西,再伸脚一踹,正中某男某部件。
“嗷——”岑天捂着下面,身子缩成一团在床上嚎叫了起来。
方荷把床灯打开,抄起枕头就往对方脸上摔,摔,摔。
心头却有些疑惑,失忆后的岑天,好像连身体反应都没从前快了?
如果换做以前,她绝对碰不到对方分毫,更别说一脚踹到他命根子。
“别打了,别打了。”他是顾得了上面,顾不住下面,岑天只好讨饶澄清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呐,我就是担心你半夜醒来会饿,所以才来守着你,等你醒了我就下楼帮你找吃的。”
方荷根本不信他的鬼扯,冷眼看着他:“怎么进来的?”
被她凌厉的目光盯着,岑天也不禁尴尬地撇过脸,悄声回道:“我有钥匙。”
“呵~”方荷一声冷笑。
“不是失忆了吗?什么都忘了还记得房间钥匙在哪?”
因为钥匙是问管家要的嘛,岑天心头默道。
“拿来!”方荷摊开手,伸到他面前。
“什么?”睁大眼睛,表示他很无辜。
“你说呢?”方荷恨得咬牙切齿。
岑天还是佯装听不懂,半跪在床上张开双臂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不信你搜。”说着又往方荷身上拱了拱。
后者一脸嫌弃地把这个无赖推开,嘴上威胁道:“起开,再过来我踹你了啊!”
额,不说还好,一说他感觉这下面又疼了。
岑天默默地退回去,拿枕头顶在头上,身子往床上一趴,这下好了,上面下面都护住了。
他头埋在枕下,催促道:“快别闹了,这大半夜的,我们再不睡,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说得好像这里是他的房间一样。
好吧,这整栋房子都是他的。
方荷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连要去入厕的事情都给忘了。
“你行!”只好朝他屁股上硬踹了一脚,方荷跳下床,准备到隔壁的客房去睡。
“客房里的家具我不喜欢,你睡着的时候,我让下人们全搬出去扔了。”模糊不清的男声从枕头下钻出。
谁让他现在这么有钱,那些个破烂家具,摆房里实在太跌身份。
方荷的脚步顿住,双手紧攥成拳,她在考虑——要不要趁现在,岑天失忆,武力值爆衰,恨恨揍他一顿?
欺师灭祖,也就这一回。
“你打我也没用,楼里现在只有你房间里还有床,我连客厅的沙发都扔了。”
因为它们,实在是太low了。
“再说我大病未愈,你真的忍心对我动手吗?”岑天悄悄放下了枕头,身子往里移了移,挪出一片空位。
拍拍床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快回来睡吧,我明天还要外出议事呢,高校建成了这样,我总要给民众一个说法。”
都是前头那位扔下的烂摊子,他把学校建得不三不四,现在马上要挂牌立校了,他都还不知道学校叫什么名字,真是糟心。
他眉间的忧愁不似作假,方荷忍着脾气没再跟他继续吵,自己从柜中抽了两床被子打地铺。
可床上的人突然又无端坐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方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光脚下了地,把方荷连人带被卷成一团抱回了床上:“别试图反抗,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真动起手来,岑天怎么着也不可能摆不平一个姑娘,即便这个姑娘是方荷。
“我睡地上就是了。”他话尽的同时灯灭。
淡淡的月光从窗中倾泄进来,他枕臂侧躺在地铺上的身形特别清晰。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却都彼此清楚,两人皆无睡意。
方荷在想,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显然之前那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岑天完全就是在开启撩妹模式。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先搬出去住了,反正医大即将开学,她的店铺也该张罗起来了。
而地上的岑天却在想,前头那位的把妹水平可真不怎么样啊,自己在背后默默付出一大堆,人家姑娘压根就不懂他心意。
这沟通障碍大的,得是地球人跟外星人吧?
一不小心,岑天真相了。
天将未明的时候,方荷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为了不吵醒她,岑天蹑手蹑脚地离开,洗漱穿戴完毕后,坐上了市政厅派来的轿车。
关于前头那位建立的这所高校,其实他心底也隐有猜测。
岑天仔细翻阅了房间所有文件,又实地去看察了那些建筑物。
绝不似方荷所言——那是普通的明珠塔和鸟巢城堡。
那座塔里根本没有房屋空间,它只起到一个托举作用。
岑天沿着楼梯一路爬到塔顶,途经好几处都要进行指纹验证,瞳孔验证,甚至是dna验证。
最后他发现顶楼阁中,四周摆放了大量不知名的设备,中间有一架类似飞船的东西,长着两只长长的翅膀,通体流光,悬浮在半空中。
只要打开楼顶上的巨型玻璃天窗,这艘飞船就能升出去。
至于塔旁的鸟巢和巨蛋,里面都是反应堆,两者之所以分开,也许是因为能源类型不同。
他猜测其中之一是供能给这架飞船的,但另外的一个反应堆,就不知是用作何处了。
最后校门口那座城堡,就更神奇了,那是座堡中堡。
外堡还好,有教学区宿舍区活动区等等,勉强能用作高校。
但里面的内堡就诡异了,连个入口都找不到。
总得来说,这所高校处处透着神秘。
所以岑天决定给它取名为——魔法学园。
而学园内一切建筑,就依次叫做——魔法城堡,魔法高塔,魔法神巢,魔法神蛋。
没错,他就是这么任性。
反正,前头那位,本也没指望能招到学生,再说校方也只他一位股东,一锤定音,谁都反驳不了。
这就是岑天琢磨了大半宿想出的计策。
小楼里方荷醒来后,听到岑天已经出门的消息,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还会有点儿担心他身体,但要每天和蛇精病人住在一起,她委实承受不来。
趁着对方不在家,方荷赶紧收拾行李,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吼吼地走了。
临走前她给孙壕打了个电话,说要暂时去投奔他几日,结果那厮直接问她:“你带陈茵薇来吗?”
早知道这厮重色轻友,方荷除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没别的选择。
“就我自己。”
“那我太忙,你去找傅明轩吧。”
然后就是,“嘟嘟,嘟嘟……”的忙音了。
方荷又把电话拨回去,对方一接机她就怒斥:“你好歹也把傅明轩的号码告诉我吧!”
她只有傅家的电话,但外界媒体已经把事态传成那样,傅明轩这会儿肯定已经离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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