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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天气是晴转多云,微风四到六级……”
“好了贝贝,休息下,你读得累不累呀……”
莫扬笑着摸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着郝贝的方向递去,本来以为郝贝就在他边上坐着的,可是手一松,杯子却怦的就落了地。
玻璃杯子应声而碎,茶水都溅起了水花。
莫扬脸上的神色怔了怔,敛下眸子来道歉着:“对不起……我……”
郝贝看着莫扬这样落寞的神色,心中跟着一疼,开口安慰着:“莫扬,没事的,我收拾下就好了……”
莫扬抬头,扯了下嘴角,可是那笑,却是带着一种无奈,让郝贝看了心里更是酸酸的……
正在这时个,苏莫晓过来看莫扬来了。
“贝贝,你在这儿陪会爷爷,我跟姐姐说会话……”莫扬说着朝着苏莫晓的方向伸手。
苏莫晓扶住弟弟往弟弟的病房里走去。
郝贝弯腰去捡地上碎掉的杯子,心里难受就没太小心,结果一片玻璃就炸在指肚上,殷红色的血出现在指尖上了,眼泪啪嗒啪的的往下掉。
丁老爷子坐在病床上暗叹气:“扔那儿,一会让文山来收拾,你过来,陪爷爷说会儿话。”
郝贝却是倔强的坚持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收拾一个玻璃碎片而已,两三个指尖上都让扎出血来了……
等她收拾完,又管护士要了创可贴之后,才坐下来陪爷爷说话。
丁老爷子笑看着孙女儿问:“满血复活了?”
郝贝灿然一笑:“哟呵,爷爷,你最近好潮哟,连满血复活都知道了……”
丁老爷子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那是,也不看看我孙女儿是谁……”
爷爷这逗趣的话儿一说,把郝贝给笑的咯咯的……
丁老爷子一双精烁的眸子中也满是高兴的神色说道:“丫头呀,你笑起来跟你奶奶可真像,你知道吗?当初呀,你奶奶家里破产,父母双双离世,你奶奶都咬牙挺了过来,爷爷我要去从军的时候,你奶奶也是这样咯咯笑着送我的……”
老爷子想到了分离半个世纪的妻子,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心中就涌起一股悲切之感来……
“爷爷,你放心,奶奶是很坚强的,也许奶奶也在找你,只是你们还没有找到彼此,嗯有一句话这样说的,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郝贝开口安慰着爷爷,也相当于安慰她自己一样,解释着这句话的意思,最后又加了一句:“其实吧,我觉得这句话,对于爷爷来说就是——两情若在心间时,朝朝暮暮在眼前。”
丁老爷子两颗清泪滚落,握住郝贝的手重复着这句话,连连道好。
郝贝的眼中也有水雾汇聚起来,迅速凝结成泪珠子,这是劝爷爷的话,也是劝她自己的……
……
莫扬的病房里。
苏莫晓明显的看出弟弟神色的疲累,开口问道:“平时你粘郝贝可粘的紧着呢,今天是怎么了?”
莫扬低着头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姐,这样是不是对贝贝太不公平了……”他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的。
苏莫晓叹气道:“就你爱多想,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一点,你可是救了他们几人的命的,这要是在古代,郝贝以身相许都应该的……”
莫扬抬眸,墨染般的眸子中全是凄凉的神色,着急不安的说道:“不,不对的姐,贝贝现在不开心,一点儿也不开心,她经常叹气的,就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她走神了三次,叹气了十一次……”
苏莫晓忍不住抚额:“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细心呀!你注意那么多做什么呀?”
莫扬有些受伤的敛眸,语气中都带着哭腔:“姐,我的眼瞎了,只有耳朵了,我也不想去注意,不想去想,可是我没有办法不去注意,我太在乎她了,我怕她是因为我失明才对我好,我怕她因为我失明而接受我……”
苏莫晓的心被弟弟的话刺的生疼,伸手抚上弟弟有丝慌乱的脸劝劝慰着:“扬扬,难道你认为自己不值得郝贝去爱吗?我苏莫晓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眼晴总有好的一天不是吗?”
莫扬的眼角湿了起来,双手抱着头,那是一种无助又脆弱的姿势。
苏莫晓拍拍弟弟的肩膀,摁断了手中的手机录音键……
片刻之后,丁老爷子的病房里,郝贝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到来的声音,郝贝拿起来看是苏莫晓发来的,点开来是一条语音短信……
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到手机听筒里莫扬那脆弱又无助的声音时,刚刚转泪为笑的脸上又挂上了泪水。
虽然莫扬每一天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可是郝贝看得出来莫扬有恐慌有烦燥的时候,有几次,莫扬洗澡的时候都会在浴室里大叫着把护工给赶出来……
但是莫扬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永远都是跟从前一样,那样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笑的面容……
她不知道欠莫扬的要如何去还了,每一天,她都祈求着老天爷,让莫扬好起来吧,莫扬还那样年轻,还有很美好的将来……
“丫头呀,是不是很难受?”丁老爷子虽然不知道郝贝听了什么,但是年轻人的事儿,他没掺合,却是看得很清楚的。
郝贝嗯了一下,抹了把泪,低头摁了一条短信过去。
丁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丫头,爷爷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莫扬那孩子是个不错的,你呀,要学会珍惜眼前人,别等着以后跟爷爷一样后悔一辈子的……”
……
苏莫晓接到郝贝的短信后嘴角扬了一抹笑,她就不相信郝贝会是个硬心肠的人,弟弟这么好的男人,应该值得郝贝去真心对待的。
郝贝还在跟爷爷说着话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宁馨打来的。
“贝贝,你在哪儿?”
宁馨上来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郝贝如实回答在医院。
宁馨这才怯生生的说了一句:“贝贝,你能下来一下吗?在7楼妇产科的病房这一层,可以吗?”
郝贝青黛色的秀眉轻挑三分:“让我去看秦汀语吗?”
这一周来,郝贝不是没见过宁馨,远远的见过,没有说话而已,毕竟立场不同,宁馨是秦立国的秘书呀……
“贝贝,是我家老板(司令代称,以后用老板)要见你,你要不方便的话,他上去找你也可以……”
郝贝一张脸冷了下来,心里烦燥不安的丢了句:“等着。”
秦汀语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这么些天了,住在同一家医院里,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郝贝跟爷爷说了一下有点出儿出去下就回来,就走出了病房。
正好遇从家里带了午饭刚回来的方蔷薇。
“贝贝,要吃饭了,你要去哪儿?”
郝贝深吸了口气才回话:“婶婶,我中午跟朋友约好在外面吃饭,你陪着爷爷和莫扬吃下饭,等我回来你再回家好吗?”
方蔷薇疑惑的看着郝贝,想到刚才在楼下遇上的秦立国,担心的看着郝贝:“贝贝,是不是……”
郝贝扬起一张笑脸道:“没事的,就是吃个饭,我没跟莫扬说,你帮我跟莫扬说说,莫扬最爱担心我了,婶婶,你可好好的跟莫扬说哟……”
得到方蔷薇的保证后,郝贝才往楼下行去。
楼下第七层是妇产科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处是秦汀语的病房。
是一间特护病房,外面是大面积的玻璃墙壁。
此时,秦立国负手而立于玻璃墙壁外面看着屋子里安睡着的女儿,手中捏的是秦汀语的各顶身体检查的报告单子。
宁馨则是站在电梯门口等着郝贝的。
电梯站叮的一声打开后,看到郝贝时,宁馨眼前一亮,随即又有点心疼的伸手抱了下郝贝:“贝贝,你还好吗?”
郝贝笑了笑:“有什么不好的?我有爷爷有家人,还有莫扬,好着呢……”
心中却是泪滴滴的,就是少了点什么……
宁馨带着郝贝往秦汀语的病房前走,边走边叹气的说着:“估计你没来看过她,也听说过吧,真是作孽呀,柳晴晴弄那些太阳花把她给害惨了……现在外面的舆论报道全让压了下来,可是她整个人却还是神智不清的,见不得任何一个男性,连老板也是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看她一眼……”
郝贝点了下头,走到秦立国的跟前,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病床上睡着的秦汀语。
秦汀语那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已经瘦的只有骨头了一样,整张脸也是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唯独那突起的腹部,像个圆球一样的彰显着他顽强的生命力……
秦立国看到郝贝紧感激的轻点下头,刚想开口说话,病房里就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是秦汀语在睡梦中发出的。
紧跟着就看到她的身子动了动,倦缩着又缩一点点……
跟着就蹭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睁的像是算盘珠子一样惊恐的四处看着,扫到玻璃墙外的郝贝和秦立国时,身子开始抖了起来……
秦立国紧张的让宁馨赶紧去喊易敏菊,而他自己则是像躲贼一样的快速退到玻璃墙边的实墙处。
宁馨四处找易敏菊都没有找到,郝贝看到病床上的秦汀语已经开始扯着扎在手腕上的输液针时,皱着眉头往病房门口行去。
秦立国却是一把扣住她质问道:“你想做什么?她现在是个病人!”
郝贝一把甩开秦立国的胳膊冷冷的说道:“她不光是病人,还是孕妇!”
而后推门而入,快速的走到秦汀语的跟前,一把抓住秦汀语的胳膊,把她手腕上的输液针给拔了出来。
“你,你,你坏,坏人……”秦汀语无意识的喃喃着。
郝贝双目如炬的看着秦汀语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想着秦汀语会不会是装的呀……
可是如果是装的,那就装的太像了,如果不是装的,那么十年前的事情对她的刺激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心中暗叹了一声,一双美眸打量着秦汀语突起的肚腹,认真的说着:
“秦汀语,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要你能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裴家就不会不管你,如果你把这个孩子折腾没了,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
郝贝刚说完这话,病房的门就让易敏菊给推开了。
宁馨也跟着走了过去,紧张的问郝贝:“你没事儿吧,你怎么进来了,她现在疯了,要是伤着你了……”
郝贝是莞尔一笑:“我没事儿。”
宁馨带着郝贝走出了病房。
秦立国站在外面是目睹了一切的,故而感激的冲郝贝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没有想到你……”
郝贝挥了下手:“这是裴靖东跟秦汀语的事情,跟我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秦立国老眸通红,放在身侧的拳头也是紧紧的握住,他一生从军,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务,但是这是他跟小柔唯一的女儿……
为了女儿好,舍下老脸也要跟郝贝好好的说一说的。
于是开口吩咐宁馨:“订好位子了吗?我们一起吃个饭,说起来也都认识很久了……”
郝贝低头着没有说话,心中知道宴无好宴,可是还是想知道,这些人会如何安排裴靖东和秦汀语的未来。
宁馨打了电话听了江城湘西酒楼的包间。
一行三人往楼下走,到了楼下是宁馨开的车,墨绿色的军车霸气又威武。
宁馨开车,郝贝坐在副驾室上。
而秦立国则是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宁馨有好久没有跟郝贝在一起玩了,所以边开车边跟郝贝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彼此生活的事儿,宁馨小心的避开了裴靖东这个话题没有说起来。
秦立国坐在后牌听着两个小丫头聊哪儿的菜好吃呀,最近一些流行的东西呀,听得很是新奇……
这些在女儿秦汀语那里他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嘴角不禁勾了抹苦笑,如果自己的女儿也能像郝贝和宁馨这样子,那该有多好呀……
车子停在湘江饭店大门口,三人往里面行去。
展翼开着车正在找停车位,跟湘江饭店并排的就有两三家大饭店,他们也是打算来这儿吃饭的。
“哥,我们去这家吃吧。”展翼看到宁馨时,就指了湘江饭店这么跟裴靖东说了。
裴靖东无所谓的点头:“就吃个饭而己……”
展翼停好车,一行四人往饭店里行去。
刚一进去,裴靖东就瞪着展翼:“你小子是故意吧……”
那靠窗的位置,坐着的可不正是先他们一步而来的秦立国等人吗?
展翼嘿嘿直笑:“哥,你就不想知道秦老板找我嫂子做什么呀?”
四人选了一个斜对着秦立国那桌的位置坐了下来。
裴瑾瑜小娃儿那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郝贝的,当下就要过去,被裴黎曦给喊住了。
“小瑜,一会儿我们就试试刚才爸爸教我们的唇语好不好?”
裴瑾瑜小娃儿一嘟嘴:“不好……”
“小瑜!听话。”
裴靖东沉声的只说了这四个字,小娃儿就乖乖的不动了,只是那一双大眼哟,骨碌碌转动着看向郝贝那一处,那真是恨不能用眼神飞过去的节奏……
再说秦立国他们这一桌,刚刚坐下来,宁馨就借口说有去洗手间,那是明显的给秦立国和郝贝说话的空间的意思。
等宁馨一走,郝贝也收起了笑脸:“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秦立国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活到五十岁,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屑的态度跟他说话的呢……
手中一直拿着的化验单放到了郝贝的跟前:“这是小语的化验报告,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所以能不能请你……”
郝贝一页页的翻着秦汀语的身体检查报告单,听着秦立国说的那些荒唐话……
秦立国说:“你能帮着劝下他,以阿南的身份生活几天,然后帮助小语恢复一下精神吗?”
郝贝怔了怔,而后轻笑凝视着秦立国,良久都没有说话。
秦立国让郝贝这样看的不太自在,故而就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看你们秦家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郝贝回答的直接又犀利。
秦立国老脸立马涨的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砰的一拍餐桌迅即站了起来,大声斥道:“小丫头,你别不识好歹……”
郝贝无所谓的耸耸肩:“下面是不是要再加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立国真是肺都快让气炸了的,就这么站在那儿,引得大堂内的人都往这儿看过来时,又听郝贝调侃道:
“行了,坐下来吧,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吗?你现在是有求于我,就这态度,不怕我再致以裴靖东勾搭过来逼死你女儿了呀……”
秦立国就这么别扭的坐了下来,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晴的。
可是看人家对面坐着的小丫头,那是多么的淡定呀,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这个也要……”
点的太多,最后服务员都提议道:“要不给您们要一个包间好吗?点的太多了……”
秦立国一皱眉头拿过菜单,随便的指了几个:“就这几个菜就行了,多了浪费,去什么包间,就这儿。”
郝贝不高兴了:“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人物,怎么说话不算话的,你不是说了请我吃饭的吗?有你这么请的吗?就要这些,不给我吃这些,我就去缠着裴靖东……”
秦立国让气的没法,服务员在边上劝着:“先生,您看您女儿都这么说了,你就依着他吧,我给你们……”
“谁是他女儿了!”
“她不是我女儿!”
两道几乎同时说的话又撞到了一起,服务员心里汗滴滴的想着,真是一对傲娇的父女呀……
殊不知,人家本来就不是父女呀!
郝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就是看着秦立国跳却的模样十分的解气,让你们秦家人要权压人,以势欺人的,气不死你们……
最后的结果就是,秦立国跟郝贝移到包间里去吃饭。
那一大桌子的菜哟,一盘盘上来时,看得秦立国眼疼,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心中骂着浪费。
郝贝却是大吃特吃,点的都是辣味的菜,辣的她眼泪都往下掉。
秦立国看着小丫头吃的欢快,也不禁跟着吃了起来,吃的他是满头大汗。
郝贝是边吃边骂边落泪,好像这是她的最后一顿晚餐一样的……
秦立国起初还有些烦感郝贝骂的话,但是慢慢听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多烦感了,听郝贝抱怨的那些话时,还时不时的劝解上两句。
一直吃到最后,郝贝实在吃不下时,才一抹眼泪红着眼站起来怒视着秦立国:“你这不是想的挺开的吗?怎么还来找我做这种事儿?”
一句话又把秦立国呛的全身都不舒服了起来,方才吃的那些辣的也烧的胃都跟着疼了起来……
宁馨这时候才进了包间,跟秦立国说了一句话,秦立国就沉了一张脸:“让他们一起过来吧。”
宁馨说的正是裴靖东等人也在这家饭店,是她刚才去洗手间时回来看到的。
而宁馨也知道秦立国找郝贝是做什么,故而就直接跟秦立国说了裴靖东也在这儿。
郝贝听到裴靖东的名字时,心都揪成一团团的了……
当裴瑾瑜小娃儿进了包间后,朝着郝贝就冲了过去:“妈妈妈妈,宝贝儿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去看俺呀……”
郝贝刚才是让辣哭的,这会儿就是真哭了,抱着小娃儿就那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裴靖东站在包间的门口,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郝贝每一声呜咽的哭声都像是根银针扎在他的心间一样疼着。
虎眸染上红色,迈开脚步往包间里行去——这是他的妻子,正在哭,哭的那样伤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