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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璟看着昏睡的安定邦,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在安璟的心中,爸爸似乎是不老的,永远吃不胖的好身材,永远乐呵呵的温吞好脾气,永远宽厚慈祥的爱着儿女,可现在,他就这样静静躺着,鼻子上吸着氧气,手上扎着点滴,一层松松的皮下面血管凹 凸,整个人就像用的过久的机器,一旦停止运转,就显出老旧和斑驳。
楚钧的手搭在安璟肩头:“别难过了,做了手术后爸爸就会和我们一起打够级了。”
安璟忽然转身,紧紧抱住楚钧:“楚律师,我好害怕,万一爸爸醒不过了怎么办?我还有好多话都没有对他说过,我也没有好好孝顺他,这些年,为了我们,他一直都在工作工作,都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
楚钧轻轻拍打着安璟的后背:“乖,别哭了,爸爸起来要是看到你的样子会难过的,当父母的最大心愿就是儿女过得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他就是已经在享受到生活的回报了。”
安璟止住啜泣,说:“我们家属我笨属我丑,姐姐学校演出拿了奖,安小帅参加奥数竞赛还发了50块钱,而我,长得不好看脑子也笨,我觉得我存在是那么多余。我们家孩子多负担大,有了好吃的妈妈都紧着安小帅吃,爸爸总是在路上提前拿出一点儿,让我在楼梯口等着,其实安小帅吃的都是我吃剩下的。有一次我发烧,大半夜的想吃冰糖葫芦,我爸到街上转了一圈儿也买不到,他就自己回家拿白糖熬了滚上山楂,我…..我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的糖葫芦,吃了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氧气的管子秃噜秃噜冒着泡儿,病弱的老人还是在生死之间挣扎,那苍白的头发都是对时间的记忆,那一道道皱纹是对风霜的诠释。也许,他的一生再平凡普通不过,可是在孩子们的心中,他是他们的一座山,一座可以挡住任何风雨的大山。
张美丽冲进病房看到躺着的安定邦脚一软就坐在地上,安璟忙和安玲把她拉起来,安璟一个劲儿说:“妈,妈你要坚强,我爸都这样了,你再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活?”
张美丽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儿,你妈好着呢,我就是气这个老头子整天不声不响的,却弄这个大个事儿来吓唬我。”
楚钧一看很晚了大家都还没吃饭,就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买点吃的。”
楚钧前脚刚走张美丽就说:“你们别瞒着妈,快把你爸的情况和我说说。”
安璟看了看牀上的爸爸,说:“妈,医生说要做搭桥手术,做了手术就好了。”
张美丽沉吟了片刻,说:“嗯,手术一定要做的,小帅的事大妞也和我说了,现在就是你爸的手术费,对了,小帅呢?”
安璟说:“他去给我爸取药去了,妈,手术费你不用担心,我们来想办法。”
安玲接过话去:“妈,钱不是问题,这个我来出就好了。”
张美丽说:“那怎么行,谢家的人又好为难你了。”
安玲冷笑一声,“妈,你就甭坚持了,到底我是不是你生的呀,你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什么也不让我管,我图什么,我就不想为家里出点力,让你和爸过得好点儿,我开好车住别墅穿名牌,爸爸一把年纪了却要给人当司机点头哈腰伺候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给我爸治病花了几十万他谢家辰难道能不让吗?他家里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大不了我不开车不穿名牌,我是个人,不是他家的一个包装精美的摆设。”
可能是太激动了,安玲说了她平时都不可能说的话。这些年,她对家里一直报喜不报忧,大家都看到她光鲜亮丽的一面,谁也没有看到她忍受委屈的一面,安璟握住她的手说:“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反正我把话撂这里,爸住院的所有费用我来出。”
就在娘仨讨论的时候,楚钧也和谢家辰在讨论。
楚钧出医院门口的时候碰上的谢家辰,一见他楚钧就火了:“老谢,现在安玲还是你老婆,她家有事你该和她一起出现。”
谢家辰一脸疲惫:“对不起,是真有事,安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H市,这不马上坐着飞机赶回来的吗,老爷子怎么样?”
楚钧指指心脏:“这里堵了,堵得跟四环似的,要搭桥铺路。”
“噢,那这医院行不行呀,要不咱们找找专家,再不行就去国外治疗。”
楚钧给了他一老拳:“还是总裁大气,这里有全国最好的专家,就是手术费估计要小二十万,你大总裁可要出血了。”
“行,这个必须我出,这些年安玲的父母一直拒绝我们的金钱,我其实也很郁闷,有时候这骨气要不得,他们越这样我越觉得做不到他们心里,唉,难!”
“得,别和我这里感叹了,快进去,看看老岳父,安慰安慰媳妇。”
几天后,安定邦就做了搭桥手术,他住院这几天可忙坏了楚钧,医院律所两头忙,再得顾上安小帅的案子,还得心疼老婆,但就算忙成这逼样儿,楚钧还是觉得高兴,总觉得浑身精神抖擞的,有使不完的劲儿。
由于安定邦的事情一出,董亮害怕了,他的律师主动联系了安小帅的代理律师想要和解,安小帅轴上了,非要跟他把官司继续打下去,楚钧劝他,打官司的结果并不能把事情处理的最好,反而劳民伤财,可是安小帅咽不下这口气,看样子不把董亮弄个家破人亡是不会放手的。
为了董亮,鲍贝贝亲自找上了安小帅,也不知道和安小帅说了什么,最后安小帅竟然拿同意和解了,他归还了当时开公司安小帅的所有投入,虽然公司安小帅没份儿了,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后来楚钧为安小帅到底鲍贝贝说了什么能让他放弃告董亮,安小帅说,鲍贝贝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什么旧情难忘,她只是和安小帅说,你爸只听到董亮说你是怂货才生气的,他连钱去哪儿了都没有问一声,一个劲儿追问董亮把我怎么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只要我爸能好,其他的都算个屁!
楚钧觉得安小帅当了一会儿真爷们儿,其实董亮几乎给官司拖垮了,像他们这种爱钱如命的人只有让他们没有钱才是最好的报复。
这天晚上,楚钧去医院接安璟回家,两个人沿着医院的林荫道慢慢走着,安璟低垂着眼睑,水银似的月光把她的脸照的像玉,青白的皮肤趁着睫毛投下的两抹阴影,越发显得她消瘦憔悴。
楚钧觉得心疼,他揽过安璟的肩膀说:“最近累了吧,我要来陪牀你又不让。”
安璟停下脚步仰起脸,有点干燥脱皮的嘴唇动了动:“楚律师,谢谢你,其实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没有好好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和我爸做的一切。”
楚钧一怔,随即莞尔:“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我们是谁呀,是夫妻,是一家人,我还是你爸的半个儿子呢,怎么,你想始乱终弃?”
“你又胡说了,你这个人明明是个好人却就爱说些欺负人的话。”安璟长长的睫毛一挽,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她的目光柔和似水,只看着她楚钧就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层温水般的柔和中,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舒展放松。
仿佛受了蛊惑般,楚钧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我人好话也好,我就是个大好人,这是经过历史验证的。”
安璟小脸儿发烫,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来人,“别闹了,我们快回家吧。对了,今晚做按摩!”
楚钧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为什么还没有忘记这个该死的按摩!
回家后楚钧先去洗澡,等他回卧室的时候发现安璟已经在牀上等着他。
依然是一身小猪的睡衣,长发披散,小脸微红,她笑米米的,两个眼睛也弯成月牙儿,她说:“楚律师,你快点儿。”
楚钧有些在劫难逃的感觉,离牀几步,他却已经转了无数个心思:要按就按吧,就算给她发现了也会因为我最近表现这么好原谅我的吧;不行,一定要拒绝,老安家的人都一样倔,万一真恼了,我该怎么办?
“楚律师,别磨蹭了,做完了早点睡觉,我好困。”
“对呀,你这么辛苦,应该先好好睡一觉,我们今晚就算了,明天,明天好吗?”楚钧赶紧顺杆儿爬,拖一天是一天。
“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就从了吧!”因为今晚安定邦精神特别好,吃了1碗粥,安璟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都会开玩笑了。
楚钧真觉得今晚逃不过了,他硬着头皮爬上牀。
安璟拿出一个眼罩来,一下子就把眼睛蒙上。
楚钧大吃一惊:“你要干嘛?”
这还蒙眼罩呀,是要玩S M吗?想不到安老师原来是下牀淑女上牀荡 妇的那种极品女郎!
“你不是怕我害羞吗?我蒙上眼睛,这样我们都不用尴尬了,开始吧!”
“你确定?”
安璟用力点点头,帅哥你快脱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楚钧慢吞吞的脱掉裤子,然后钻到被窝里,小声说:“可以了,你来吧!”
安璟伸手摸过来,一下子就摸到了楚钧的脚,她顺着他的脚轻轻往上,就像轻柔的羽毛刷过楚钧的神经。
楚钧浑身僵硬,身体骤然紧绷,呼吸也可以变得粗重。
这也太折磨人了!
为了早点结束这种煎熬,他抓着她的手奔着目的地按下去,“就这里。”
手下的触感有点皱有点软,还凉凉的,安璟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脸一下就红了!
就算很难为情,也要做下去。
她把东西捧在手里,慢慢俯身揉捏着,边捏还边问:“这样会不会很痛,力道可以吗?痛了你就说一声。”
楚钧咬紧了牙关,脸上憋出一头汗,他忽然想起那天贺一飞谈到这个问题时说有没有可以让人不举的药,给他吃两片儿随便安璟捏,当时他还骂贺一飞出的什么狗屁注意,万一有副作用永远不举不就歇菜了吗,可是现在想想贺一飞的方法是多么可爱!
底下的那个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意志的控制,反而随着她小手的掌控在慢慢发生变化,只要安璟的手往上那么一点,就完全可以发现事情的真相!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老二真的好*!
安璟的感觉也不好到那里去,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鼻尖上出了一层细汗,其实她特想早点结束煎熬,可是那天在医院里碰到严可,严医生问了一点楚钧最近的情况,当得知一直没有按摩时,严医生很严肃的摇头:“这样不行,每天半小时是必不可少了,而且要抓紧,万一错过了时机,大楚恐怕真要废了!”
所以安璟带着严医生的殷殷嘱托,一定要坚持到半个小时。
升腾的渴望烧炙着楚钧的身体,他忍到全身疼痛,忍到大汗淋漓,忍到喉咙发干。他甚至觉得再这么忍下去会不会浑身腾起火苗自燃。
艰难的动动身体,他像把自己从安璟的手里抽离。
谁知安璟发现按摩的方位完全摆脱了自己的控制,忙抬头要抓住。
“不好!”她下手的部位…….
楚钧也顾不得许多,他翻身一滚,噗通,掉牀了了!
安璟听到动静忙问:“楚律师,你这么了!”
楚钧吓死了,他赶紧提上裤子,翻了个面,“没事儿,掉下来了,硌了一下!”
安璟忙摘下眼罩,她赶紧下牀想把楚钧拉起来。
“别。”楚钧摆手制止她,“你让我趴一会儿,乖,就一会儿。”
这一会儿楚钧也不记得是多长时间,大概是他趴着睡着了,再一睁眼,他已经在牀底下躺了一晚上。
有惊无险,算是又逃过一劫!
只是楚钧没有想到,其实真正的劫难就在前面等着他!
送安璟去了学校他去律所上班,李琳的官司马上要开庭了,他还需要再完善一下手里的资料,可是他刚踏进律所,就被通知律师协会的人在会客室等他。
“律协!”楚钧啧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今天贺一飞开庭,整个律所里没有他的声音显得冷冷清清。
楚钧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律协来的人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和楚钧装腔作势的寒暄了一番,说:“楚律师,我们来找你是和你6年前的一桩案子有关,有人举报你违规操作,取得证据不上交法庭,而是卖给了你的起诉方获取不正当利益。”
楚钧沉吟片刻然后说:“那请问证据呢,举报我谋取不正当利益的证据。”
“这个当然有,楚律师请看,当年你受到对方的钱后曾经给人写了个收条,是十万元整,楚律师,十万年买了一个人十年的自由,您还真是把别人太不当回事了!”
楚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收据复印件,的确,这是他亲笔写的,绝对没有合成过的痕迹,可是他什么时候给什么人曾经写过这么个东西,以他的严谨,是不可能随便写这个的?
看着楚钧脸色青红不定,他人继续说:“楚律师,关于这件事我们律协会展开调查,一定会给您个最公平的交代。在这期间还请您呆在本市,最好哪里也别去,随时接受我们的调查。”
楚钧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张纸上,他知道有人在整他,是谁他几乎可以肯定,但是另一个真相却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他怎么都不敢想,为了钱,他的老师也要给别人做帮凶。他更有预感,多年前那个不敢面对的真相要自动在他面前揭开.......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感觉东西真多,一会儿安玲。一会儿安定帮,一会儿安小帅,一会儿楚钧的,大家好像都对安玲的婚姻特别感兴趣,不要着急,慢慢的她的故事会像剥鸡蛋一样剥给大家,今天写到老安住院了,有点感触,我们整天都忙着自己的生活,有没有忽略了父母?有空一定要常回家看看,快中秋节了,一定要和父母团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