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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睡了一千年一万年那么久,喉咙干涩,眼皮干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嘴唇上有湿润的棉签润滑的感觉,但这一点水实在是很微不足道。
沈青尝试着张开嘴想要说话,口鼻火辣辣的——
——大约太干燥已经出血了,却依然说不出话来,但替他湿润嘴唇的那人却体贴地扶着他的后背半坐起来,喂给他一点水,又很讶异地“呀”了一声,按了按床头的电铃,估计是让人来换药水,他(她)自己也很快离开了。
沈青又睡着了。
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昏沉的四周,脑内晃荡着有序的重重的音乐节奏——这里是酒吧?
一秒钟内灯光不知道变幻了多少种色泽,晃得人眼前发晕——沈青不红,应酬也少,他的性格注定了不会喜欢玩耍,所以酒吧这种地方他是很少涉足的。
沈青有点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酒吧?
脑内场景飞快地转换,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头发像是鸡冠一样的男人,他拿着一杯满满的酒朝着自己笑,一副和自己很熟悉的模样:“不给面子了是不是?来来来!干了干了!戚少的酒量有谁不知道啊!”
周围一堆人在起哄,音乐越来越暧昧,逐渐从中能够听出越来越明显的女人的喘息呻.吟声,然后天地开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沈青觉得不对劲了……这哪里是梦?梦那里能这样有逻辑这样真实!?
这分明是一段记忆!
沈青惊惧了——这是谁的记忆?还是他误入了别人的梦境?
喉中卡死了一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如同濒死的鱼那样,沈青骤然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睁眼是耀目的光明,紧随而来的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神经疼痛……
沈青抱着脑袋□一声,痛的呼吸越见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就渐渐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伴随仪器的发动嗡鸣,可以听到那些陌生的声音里不断响起,一个更加陌生——不,明明那是在梦中听到过一次的称谓:戚二少。
*************
医院的光线充足,洁白的四壁干净明亮,鹅黄色的暖色壁帘垂挂在地上,半圆拱形的窗户半开,窗外青葱的四季桂枝触手可及,清香四溢,这不是一间普通的病房。
戚安然抱着热乎乎的水杯安静地靠在床头,任由医生收走了腋下的温度计,然后给他换了一只手打药水,那只肿起来的冰冷的手被水杯渐渐地捂热。
他的眼神很茫然,也安静地有点过分了,但几乎没有人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戚安然的住院原因上赫然写着的是——脑震荡。
他是吃摇头丸吃进来的,起因是玩的太high了,摇头摇到脑供血不足,一个倒栽葱就从舞台上掉下来了,脑袋先着的地。那舞台很有点高,人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好几次深度休克,本来心律都已经没有了,哪知道一个电击阴差阳错地把人给救了回来,现在看起来精神倒是比医师们想象的要好。
但实际上,这个戚安然,早已不是那个戚安然了。
戚安然有点想吐,脑震荡的后遗症一点也没客气全给应验了,刚刚灌到肚子里的两口白粥又吐了个干净,被护士扶起来靠在床头,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饶是深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小护士看着也忍不住有点心疼。
“劳驾……”戚安然费力地开口,“有报纸吗?今天的报纸,或者说,现在是什么日子了?”他很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时候,沈青……在哪里。
护士把药袋给挂到支架上,顺口回答:“您昏迷了五天啦,今天七月十五,您要哪个版块的报纸啊?”
戚安然脸色更加苍白了:“有……娱乐版的吗?”
“您也爱看八卦啊?”护士笑着在书包篮子里翻找了一下,递过来一沓:“今天的还没有呢,这两天好像还真没什么报纸,您要是想消磨时间的话,这儿有十号到十二号的,您要是要最新的,我晚点给您送过来。不过您还是少看点,要多休息。”
戚安然手脚冰凉,低低道了谢,接过报纸,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七月十号的报纸上,头条就是《小天王季歌鹤澄清绯闻,闹剧竟是沈青一厢情愿?》——
底下是深刻印入骨髓的,季歌鹤颦眉无可奈何的表情,随后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大意是指沈青多年不红,意图剑走偏锋,无辜的季歌鹤没有防备亲近朋友的算计,等等等等。戚安然看向撰稿人,心头被再次泼上一盆刺骨的冰水,晨曦娱乐的主编周半夏,曾经是季歌鹤工作室的御用写手。
然后是七月十一号,排头就是骇人的血红大字《沈青心疾发作曝尸街头,时间与小天王澄清时刻吻合!?》其中各种暗指沈青受到刺激的字句隐晦地将炒作的矛头指向了季歌鹤。撰稿人也换了一个。
再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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