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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挽住沈老的胳膊,“沈伯伯要去哪?”
沈老笑着拍拍她的手,“准备回家去!你呢?要不要跟沈伯伯回去玩?”
“好啊!真愁没地方可去!”很久没去沈家了,她想起那块摔坏的玉,心里又起了疙瘩,“沈伯伯,康祺最近有电话回来吗?怎么样?”
“才来个电话,说是到达任务地了,那小子,平时很少打电话回来,孩子长大了,就由不得父母了,你伯母可是天天埋怨我把他送去部队,说是有儿子就和没儿子一样,所以你啊,还是多来家里玩玩,陪你伯母解解闷,不然我这耳朵要起茧了。”沈老笑道。
童一念笑了笑,没说话。
还真如沈老所说,他们一进沈家的院子,就听见沈伯母的声音在埋怨,“这老头子!一大早就跑出去!又把我这老婆子一人扔家里,既然这么不着家,当初就别把儿子送走,害得我现在成天守着这空房子……”
沈老对着童一念一笑,“你看,就是这样……”
童一念也笑了,在门口喊道,“沈伯母,在说谁呢?”
沈夫人一听,惊喜地跑出来,“呀,是念念啊!快进来!正好老家有人带了点土特产,昨天才送到,你有口福了!”
每一次童一念来,都是这样,沈夫人定然忙前忙后给她准备吃的,还不让保姆插手,好像她是从难民营出来的似的,而她,则可以如在自己家一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于,累了的时候,就自己去康祺的房间睡一觉,一切,都那么自然。
只是今日,心绪不同,对于之下,反让她更觉得沈家的温暖,以致,她在沈家的餐桌上,面对丰盛的沈家家乡菜时,竟然没有控制住,眼眶一红,泪水便溢出了眼眶。
“哟,怎么了这是?念念?怎么哭了?”沈老见了,疼惜地问。
“我……”她一时凝噎,她和陆向北的关系,许久以来,都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无人可以诉说,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还能承受怎样的负荷,她可以说出来吗?她一直那么懂事,那么骄傲,今天,在将自己视如己出的沈家老人面前,可以当一回小女儿,撒撒娇吗?
“念念,是不是姓陆的欺负你?你告诉我们,伯母说过,我们会给你做主的啊!”沈夫人更是将她搂进怀里,用纸巾给她擦着泪。
沈夫人的话像催化剂,给了她增添了勇气,也让她的委屈爆发到了极限,哇的一声就在她怀里大哭起来,“沈伯母,他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想离婚……”
“离婚就离婚!我们支持你!怕什么!难道我们如花似玉的念念还会没人要?”沈老愤愤不平,还是年轻时的军人脾气,一拳打在餐桌上。
“可是……可是他不同意……”她抽泣着说出自己的顾虑,包括陆向北不小的影响力和极好的人脉。
“这是什么世道?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就要你吃一辈子的苦?什么东西!他有影响力?那我没有影响力了?法院院长是他兄弟,还是我老部下呢!别怕!打离婚起诉状,马上就打,打好了我亲自给你送到院长手里去,我看他眼里到底是有兄弟还是有我这老上级!来来来,现在就跟我去书房!”沈老部队里历练出来的性子,最是雷厉风行,把她送沈夫人怀里拉出来就往书房走。
沈夫人不满地道,“着什么急,先吃了饭不行?”
“不行!念念这事不解决了,我吃不下饭!”他不再多说,直接拉着童一念进了书房,把沈夫人和一桌子菜给撂在外面。
起草起诉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有孩子,财产的事童一念也早就想好,只需打印出来而已,只是,真的将起诉状交给沈老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人海茫茫,并非每一个人都有擦肩而过的机会,而那些擦肩而过的人们,并非每一对都有相识的缘分。
和陆向北的两年,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不知何时无缘无故地爱上,这一段心路历程,纵然是苦楚,可那其中,有多少的铭心刻骨,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到了要剥离的时候,那痛处,终究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并非优柔,并非寡断,只因为爱,只因,爱过你……
眼前浮动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浅笑疏然,她泪如雨下。
割离是必然的,蝴蝶在破茧的那一瞬,不也痛如切肤?而她,期待着的不正是这样一天?痛过之后,天高海远……
“好了,不哭了,万事还有沈伯伯给你担着,放心,礼拜一一上班,我就亲自给你送到法院去,你这两天把需要的证件备齐,拿给我,礼拜一你都不用去了,我就不信他不卖我的帐!出去吃饭吧!哭过了,再饱饱地吃一顿,一切啊,就都过去了!”沈伯伯慎重地把起诉状收好,再牵着她的手出去。
吃饭的时候,沈伯母又好好安慰了她一番,不断给她夹菜,童一念眼泪渐干,不时也露出笑脸来安慰两位长辈。有些事,心里一直没找到发泄口,一旦发泄过后,还是舒畅不少,将那些深刻的痛重新埋入心底,她还是懂事而骄傲的童一念。
饭后,她便陪着两位长辈说话,看电视,一直到快十点了,她才告辞。
沈家二老一再留着她就在沈家住,她拒绝了,说不上来为什么。沈家便派了司机送她,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
回到家里,她再看了一眼挂钟,十点四十,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吸了一口气,胸口还是觉得闷闷的,换了拖鞋,在公共浴室里放满水,滴了几滴精油。
主卧那个浴室,有太多的记忆,她不想进去,或者说她懦弱,现在还不敢进去,毕竟,从今晚开始,就算是新的起点了……
她把自己泡进浴缸里,在精油的气味里缓缓闭上眼,疲惫,就这样将她掩埋。
“念念!念念!”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叫她的名字,听见砰砰砰砰的敲门声。
恍恍惚惚张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泡着,水早已变冷,而在外面猛喊猛敲的是……陆向北。
她还没从半梦半醒之间彻底惊醒,浴室门便被他撞开,巨大的撞击力连门锁都被弹开了。
她看见他惊惶未定的脸,在看见她的瞬间,他大吼,“你是只猪啊!泡这么久的澡,不怕缺氧!”
她怔怔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只记得自己今天把离婚起诉状给了沈老,只记得眼前这个人很快就会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而他……
她突然之间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了,呆呆地坐在浴缸里,犹自看着他……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吗?”他仍然在盛怒之中,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扯下浴巾裹了,抱了出去。
“水这么冷了!还没醒过来!真是只猪!”他还在数落她,明显的,怒意却减了不少。
他抱着她往主卧走去,她终于醒悟过来,声音有点嘶哑,“不!我要睡客房!”
他脚步一顿,原本稍稍松弛的脸又垮了下来,短暂的停顿后,一言不发,走进卧室,把她扔在床上,同时也扔下一句,“你想多了,你就算睡我旁边,我也未必会动你!”
他全身都被她弄湿了,衬衫贴在身上,显露出结实的肌肉形状。他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回了主卧,主卧门关上时再次发出巨大的声响。
最近他火气很大,关门总是关得这么惊天动地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现在客房门口,已经洗过澡了,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个吹风,也不进来,只把吹风扔在地毯上,什么话也没说,又回了主卧。
童一念摸着湿漉漉的头发,不打算第二天头痛或者感冒,很快就要一个人了,更加要懂得爱惜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下地把吹风拾起来,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用吹风吹干自己的头发,而在水里久泡的身体,也终于,一点一点地暖和起来……
第二天是周日,她照例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家里照样空无一人,餐桌上照样有早餐,不同的是,装果汁的玻璃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我去G市了,五天后回。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泡浴缸,洗淋浴就好。
她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呢?不是从来不告诉她,他去哪里吗?还不准泡浴缸?管的有点多……
她把字条扔进垃圾桶,心里无端酸酸的。
陆向北,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门铃忽的响了,她拿起对讲,“哪位?”
“大小姐,是我,陆先生说他要出差几天,让我来陪大小姐一起住。”说话的是她家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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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最近这几天更得总是有点晚,吉祥也郁闷啊......亲们,明天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