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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秦了了默默的看着他离去,天空忽然飘下了细小的粒子来,竟是落雪了,她想这个冬天可真是冷啊,幸好此时还有锦衣裹体,尚得一息温存。
不必苦苦挨着。
此时钟檐正听穆大有讲完申屠衍这些年的事,穆大有是从申屠衍参军后一年就跟着他的,所以申屠衍的事情,巨细无遗的都知道一点,从第一次军功,第一次败仗,第一次晋升,在到军队是如何在金渡川败北,又是如何蒙了冤案的,十年苦旅,桩桩件件,他都说给他听了。
钟檐一直以为他是回了漠北,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将领叫做申屠衍,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
当年一齐从繁华都城走出来的少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江南细雨蝇利为生,一个大漠荒沙孤烟为伴,竟是这样度过了毫不相干的十一年。
故事讲完,他抬起头,风将木门吹得簌簌作响,少顷,竟有些许雪粒子飘进来,一片落在炉边,一片落在手心。
一夜之间,草木尽凋,开门已经是这般光景。
可是申屠衍的十余年讲下来,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多点的时辰,更何况这一个季节的变迁。
“哟,下雪了。”穆大有道,“呀,外头的辣椒土豆还没有收进来呢,婆娘!婆娘!”
“知道了。”外头想起了女人恶狠狠的应声。
钟檐轻笑,“穆大哥倒是好福气,不像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福气呀,败家娘们一个,钟兄弟,长得啧啧……这样一副好模样,怎么会缺媳妇?”穆大有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哎,我这命格呀,说一门媳妇黄一门,好不容易娶进门了,还跑了……”
“你就没发现,你身边有什么中意你的人?”穆大有将脸凑近了几分,眯着眼笑。
钟檐想了一下,“哎,本来大概是有那么一个姑娘的……哎,还给人气跑了。”
“你的秦姑娘在城里酒楼上卖唱呢。”门外忽然响起了男子的声音。“没有跑。”
申屠衍从风雪里而来,掩上门,抖落了身上的雪粒。
“是啊,那我可真是高兴得很呢!”钟檐冷哼。
钟檐畏寒,挨着火炉很近,申屠衍进来时,又带进来一股冷气,更是往里面缩了缩,打了个哈气。
“这样,倒是好得很。我晚上就去接秦姑娘过来,只是这喜烛高堂置办起来有些麻烦。”他顺着话题子说下去。
结果那天晚上申屠衍没有去接人,倒是挽了袖子下厨,做了一顿饭。
申屠衍的厨艺便是个女人也要夸奖一番的,可是钟檐还是皱了眉。
满桌盘里都是黄橙橙的姜片。
申屠衍什么也没有说,钟檐知道申屠衍是纯粹地跟他置气呢,穆大有却不晓得,看着他忽然不动筷子了,“怎么不吃了,这姜片活血暖胃,好东西呀。”
钟檐却仿佛没有听见,踌躇了好一会儿,申屠衍已经吃完了饭,离开了屋子。
他忽然想到申屠衍已经不是他的家奴,跟他根本毫无关系了,心不觉咯噔了一下,这样的认知让他很不适应。
“你在想什么?”穆大有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钟檐回过神来,说,“穆大哥,请一定要告诉那个人,现在绝不是运那批东西上京的时候,城门必然严查,恐怕冤情没有上达天听,就已经消匿在路上了,不如这样……”他在穆大有的耳边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