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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但我还是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断定这名叫“炼金石”的东西是可以制作出来的!”
中年人停了停,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至于它的效果嘛,如果在炼制过程中能够一帆风顺的解决其中的极大难题,那么依照这些材料的效果来看,是完全可以达到它所描述的层次的,但是你要注意一点,拉特尔,这些材料都很昂贵或者很罕见,所以如果你能给我带来完全的公式和解析图,那么我最多只能承诺会免去制作费用,材料还是需要你来提供!好了,就说这么多了,记住,三天时间。”
说完这中年人便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不过还是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啧啧,一种全新的炼金思维,嘿嘿,是不是有些离经叛道,不过我喜欢!虽然和现在的完全不同,但...应该是可行的!不行,要立刻去实验一下!”
“唰!”
光幕关闭,拉特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将那写满了公式的纸张收起,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伊莱文,那其中包含的深意让少年有些无所适从,但随后,拉特尔便将桌子一推,直接站起身,
“你说的没错,小子,这一样东西确实足够你说的三件事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估计对我还是不放心,这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去见那个什么囚犯,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把后面的公式给我,你迟早都会知道,拉特尔是个讲信用的中立主义者,怎么样?”
伊莱文点了点头,他重新穿上了兜帽,而光头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按了按,然后拿出一块正方形的符文交给了伊莱文,不多时,一名护法卫士便应声而来,
“你带着菲尔斯法师去提审,嗯,我看看,10524号犯人,没错,就是这家伙,菲尔斯法师已经得到了我的批准!”
“是的,大人!”
伊莱文朝拉特尔行了一礼,便跟着护法卫士走了出去,几分钟之后,他们的脚步声便消失不见。
拉特尔笑着看他的人影消失,这便打了个响指,紫色的木门应声关上。
“拉特尔!拉特尔!你这是转性了嘛?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把这不知所谓的臭小子干掉呢!没想到你竟然放过了他?”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封闭的房间里响起,而光头法师则慵懒的躺回了沙发上,面对那尖锐声音的问题,拉特尔挥了挥手,
“干掉他无非能得到几样材料罢了,哪里比得上这炼金石的价值?更何况。”
拉特尔说到这里,有些怪异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挥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醇厚的美酒,饮下之后才晕晕乎乎的继续说道,
“那毕竟是老萨斯唯一留下的血脉,不是吗?上面的人真以为没人知道真相?哼,那可是当年为九塔议会出生入死的老前辈啊,结果说杀就杀了,嘿嘿,这艘破船眼看着就待不下去咯,我也该为自己找找后路了。”
几分钟后,优美的音乐再次响起,而那扇紫色的木门在这音乐中竟然缓缓隐去,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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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24号!有人来看你了!”
伴随着护法卫士粗鲁的喊声,狭窄而肮脏的小牢房再次被打开了,一缕暗淡的光明照入其中,却只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匍匐在破旧的床板上,灰白的头发和长须纠缠在一起,如同最凄惨的乞丐一般,如果不是时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这囚犯已经死去了。
伊莱文看到这一幕,强忍着让眼泪不留下来,他转过身,低声说道,
“你出去吧,我问完问题自己会去找你!”
护法卫士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大人,这不合规矩,10524号属于严重叛逆的法师,按照规定,即便是单独提审的时候,也还是需要一位旁观者来监督的。”
伊莱文抬头从兜帽的缝隙里瞅了这家伙一眼,然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跟着进来吧,记得点灯!”
说完自己就跨进了那近乎无法忍受的潮湿黑暗里,而后面的护法卫士则拿出一盏特制的,带着把手和灯罩的晶石灯,总算给这狭窄的黑暗带来了一丝温和,但就在他走入牢房的下一刻,一把锋利的短刀便准确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而伊莱文的一只手则死死捂住了这家伙的嘴巴,然后轻巧的接过即将坠落的晶石灯,有些艰难的将尸体拖进了牢房里,将封闭的牢门紧紧关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伊莱文才提着晶石灯走到了那似乎闻到了血腥味而变得有些焦躁不安的囚犯面前,他仔细的将那囚犯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的胡须分开,这才看到了波尔现在的样子。
原本俊朗的脸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划得面目狰狞,全身上下骨瘦如柴,而且大概是由于被毁掉了魔法脉络的原因,他的肌肉已经基本全部萎缩,由于长期待在黑暗里,还要时不时接受拷打,他的两只眼睛都已经瞎掉了,伴随着伊莱文的动作,波尔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很明显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堪忍受的记忆,他的整个人就像是受惊的动物,大法师波尔已经彻底被毁掉了。
看到这一幕,伊莱文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他将晶石灯放在床头,然后颤抖着喊道,
“父亲,父亲!你还记得吗?我是伊莱文啊!父亲!”
听到伊莱文这几个字,波尔抗拒的更厉害了,他的嘴里也发出了类似于野兽一样的吼叫声,
“不,伊…莱文,不,你…不是…啊!!!伊…莱…文。快跑!不,你!不是!”
而伊莱文则顾不得波尔身上传来的恶臭,转而更紧的抱住他,以免他剧烈的挣扎会伤到他自己。
“不,父亲,不!九塔的贱种,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伊莱文一边骂着一边安抚暴躁的波尔,但无奈他却没办法让波尔相信他就是真正的伊莱文,于是只能讲自己从小到大的一件一件事情说给他听,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抱着我,告诉你我肯定会成为莫格丁家族最出色,最伟大的继承人之一。”
“知道我的星象是水生蓝莲花的时候,你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第二天家族庄园便有一场盛大的晚宴,拉格尔夫家,雷利家,还有那些一个接一个抱着我的老头子,我后来才知道那就是爷爷的战友,弗莱明先生,还有修曼,还有莫斯莉,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一晚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
“我还记得我三岁那年无法点亮魔力星象,然后又突然生病的时候,母亲一晚一晚的陪着我,哥哥到处找药剂配方,你就站在我的房门口,就像一座高山一样为我挡住所有的侵袭。”
“我更无法忘记我最后一次去贵族区的学校,那些嘲笑我的人都被哥哥一个接一个的打倒,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一直待在庄园里,你和爷爷便开始成为我的导师,耐心的教我那些对你们来说最基础的知识。”
“还有阿树管家,还有小莱尔,还有帕克斯大厨,他们每一个人我都没办法忘记,从野狼荒野里逃出来的那些夜晚,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他们全身是血的让我快跑,但我不能,我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的战斗。”
“这五年我一直在波尔多城,你知道吗?镶金玫瑰,大陆中部最出名的销金窟,那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你看,我不依靠家族也能好好活下去了,还有帕尔斯,还有温蒂,那是个美丽的女孩,如果你和母亲还在,那应该也是你们宠爱的后辈了。”
“对了,父亲,你看,我已经学会了魔法,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法师!你看!”
他一手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波尔,伸出手指,一缕火花便出现在他指尖,不断的变幻着形状,温和的魔法火焰似乎让波尔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但他的眼睛却早已经看不到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掌,艰难的覆盖在了伊莱文的指尖上,将那一缕火焰扑灭。
“我的儿子,伊莱文,你…终于来了!”
波尔狰狞的脸开始变得祥和,他的语气也变得平顺,就像当初在莫格丁庄园教导伊莱文时候的那样,但后者的泪水却一直无法止住,他刚才已经用万法之书检测了波尔的身体,那金属合成音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波尔糟糕的情况。
“油尽灯枯。”
所以他明白这一次的清醒对于波尔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孩子,咳咳,不要去怨恨,不要沉浸在复仇的火焰里无法自拔,你是莫格丁的最后血脉,活下去,带着丽娜尔,带着瑞斯,带着你爷爷,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孩子,替我们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他的美好,然后强大下去,等待时机,莫格丁的祖训你还记得吗?”
伊莱文抽泣着,但他强忍着难以言喻的悲伤,颤抖而坚定的开口说,
“薪火…不灭!”
波尔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艰难的开口说道,
“对,薪火…不灭!你…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我用知识从一个叫拉特尔的法师那里换到了这个机会。”
波尔点了点头,他用手摸了摸伊莱文的脸,笑着回答道,
“魔手拉特尔,变化和塑能双料魔导师,绝对的中立者,却又是个无耻的窃贼,孩子,和这种人打交道需要特别注意,别给他们抓住你把柄的机会,但如果你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并且能够实力足够,拉特尔和他的朋友们也会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对了,指环,你爷爷的指环,咳咳。”
“在我这里,在这里!”
伊莱文从脖子上拽下那古朴的指环并将它放在了波尔的手心,后者捏了捏,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又将它还给了伊莱文,
“丢掉它,或者保有他,伊莱文,但在你没有成为大魔导师之前,别去探究它的秘密,那是灭顶之灾,也是导致莫格丁覆灭的罪魁祸首!”
说打这里,波尔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似乎这一番交谈将他仅剩不多的精力全耗尽了,他抓紧了伊莱文的手,那力气大的不像一个将死之人,他急促的说道,
“从巨龙峡谷来,也必将回去那被诅咒的地方,永恒之眼注视之地,阻断善和魔之门,遮蔽世界的阴影,阳炎,皎月,燃烧的群星,下界邪魔和上界之生灵,连接过去和未来的断桥,无尽战争的钥匙,诅咒和祝福的双面,皆是凡人不可触摸的存在,你必须虔诚,始于无限,归于虚空...啊,我的孩子,帕坎的遗迹,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那里,不要去探究这秘密,伊莱文,我的孩子,你注定会成为最伟大的法师,可惜,我看不到了。”
“薪火…不灭。”
波尔双眼慢慢闭上,最后一抹灵光从这身体里消逝了,这是一个悲惨生命的终结,但对于伊莱文来说,这就是他幻想世界的毁灭,人生前十三年最后一抹希望的结束符。
这场景像极了当初萨斯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幕,那盏晶石灯也因为无处不在的寒冷而熄灭,最后一抹光芒的消失,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父亲,薪火不灭!”
伊莱文悲伤的抽泣着,他柔和的将波尔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身体放平,再为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长袍,将一直珍藏的莫格丁家族的徽章仔细的别在长袍的袖口上,他半跪在地上,默默的为波尔祈祷,为波尔念完了最后一首悼词。
做完这一切后,伊莱文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扣进手掌里,鲜血四溢。
“啊!!!!”
悲切的长音盘绕在狭小的牢房里,在这片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少年用最后一位亲人的逝去,埋葬了自己十三年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