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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顽。晚晴见隔壁阿正叔家的菜倒栽的齐整,只是也到了抽蔓的时候却没有搭竹架,想起前些日子人家帮过她的大忙,便多跑两回抱了些马兰草并竹杆来,替伏泰正的菜园也搭了满满一园子竹架。
她正埋头干着,忽觉身后有人,回头就见伏泰正在田梗外站着。他似乎从未笑过,也不说话,倒弄的晚晴跟作贼一样。她捡了剩余的竹杆:“早些搭上架子,过两天要给粟谷苗子和麦苗蓐草,就顾不得它了。”
言罢挑拣着没有秧苗的地方,几步跳回了自家地里。
她今日发了一锅粟谷面要去蒸甜糕,见那阿正叔仍不言语,眼睛倒是一直盯着她。晚晴以为他还记着那日马氏来所说过的话,趁此四下再无旁人,咬唇红了脸轻声说道:“那天来媳妇家的是伏识家媳妇,伏识丧了正守寡,她人是好的,就是言语出脱些。”
见伏泰正仍不说话,晚晴又十分肯定的说:“往后媳妇定不会再容留她在家里,阿正叔千万不要告诉族长大人。”
伏泰正忍不住一笑,这侄媳妇自那日与那个寡妇在后院搬过些女子间的私话之后,遇见自己总如老鼠碰见了猫一般,原来是怕自己将这事非告到族长那里。他才要说话,就见晚晴忽而柳眉一竖目光一凶,接着跳脚叫道:“熊孩子又在打我儿子!”
言罢一溜烟下了田地越过后院跑了。伏泰正站在田梗上目瞪口呆,这女子怒起来时凶相毕现,跑起来时身姿矮健,完全不是她平日所表现出来的形样。
只有这时,他才能接受她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且是个十分护犊的母亲,就如当初的他娘一般。
晚晴一路冲出门跑到灵河边,果然见高山家的花儿和宥儿两个将铎儿压在地上砸拳头。晚晴一声暴喝:“你们两个熊孩子,再打一拳试试。”
花儿毕竟是个女孩,立即便缩了手。宥儿不但不缩手,反而得意洋洋:“以后他就归我欺负了。”
晚晴骂道:“放你娘的屁,他是你兄弟,你不爱护他还整日打他,像什么话?”
宥儿起身学着伏高山的样子抱拳:“我青山叔都不要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晚晴叫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气的热血冲头,一把自地上拎了起来在他光光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拍了两巴掌:“你看我是个什么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娄氏比晚晴还要护短,两人之间的过节皆是因为孩子。她不知自那里冲了出来,扑到晚晴身上哭道:“我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个他,那是我的命根子,你打死算了。”
言罢已经躺到地上滚了起来。
宥儿因是高山家的独苗苗,高山两口子惯的无法无天不说,村子里也无人敢碰这孩子,小小年级四处打架,七八岁的孩子他都敢打。又爱说脏话骂人,嘴里总是不干不净。高山两口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后面洋洋自得道:“这样的孩子长大了才有出息。”
只是虽然宥儿熊,原来却很少欺负铎儿,毕竟两个是堂兄弟,铎儿又向来乖巧,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
晚晴抱了铎儿回家,一路上问道:“哥哥为何又打你?”
铎儿哭道:“不知道。”
晚晴怒问:“那你为什么不还手?”
铎儿仍是委屈的哭着,再不言语。晚晴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见铎儿头上叫那花儿一双无人管的尖指甲抓的满是血痕,几番气的要回去拼命,又深知自己撒泼拼命的功夫比不上娄氏,只得忍了,抱了孩子气冲冲回家。
待她蒸完甜粟糕弄完晚饭哄了孩子上炕,到后院给猪送食的时候,才发现那小猪崽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抬开猪舍门板,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晚晴不敢再去隔壁央花生一起来寻,自己一人摸黑四处又唤又找,一直找到半夜,将整个下伏村前后左右都找了个遍,才在河对面自家祖坟里找着了这个跳皮的小黑猪。这小黑猪跑出来跑饿了没有食吃,恰伏水氏是座新坟,便不停的拱了土刨着。
借着月光晚晴一看那猪将个坟拱的乱七八糟,吓得个魂飞魄散抓起小黑猪说道:“她活着的时候最怕见猪,你竟来拱她的坟。”
四野无人,她找了半夜混身的热气叫冷风吹着打起了寒颤,以为是伏水氏的生灵降怒给自己,结结巴巴道:“娘,不是媳妇非要逆您的意,铎儿毕竟是个孩子,长久不吃肉腕子里没有力气,成日挨别家孩子的打。”
言罢觉得后背愈凉,她也不敢再呆,抱了小黑猪一溜烟逃回了家。
次日一清早,她还在梦中,就听得那小黑猪又在一下一下的拱着猪舍门板。晚晴累了一夜骨酥肉软不想起来,又赖着迷了一会儿,忽而听得哐一声,小黑猪一声长嚎,知它又将那猪舍拱开了。